情系府澴河

湖北◎朱正建

情系府澴河

湖北◎朱正建

露水鱼市

一走近七月的黎明。

我看见堤脚阴绿的意杨林在呼呼作响，河水宽阔的裙摆覆盖了河床的黄沙。

我看见一些不起眼的渔舟，跨过了一段昏黑，逆流或者顺流而来，聚集成一个很小的鱼市。

鱼市，人头涌动，喧哗如潮，带走或留下一些故事；

鱼市，转眼即逝，沉浸于过去和将来中，朴实的欲望在水中摇曳。

二牛闲散无事，鹭静立如桩。

鱼市的岸上拥挤的男人，还有老人，某种生活的渴望会经过他们手里的秤，分散到城市的各个角落。

还有那么一个女人，混迹在人群中闲逛。她是不是想得到几条免费的鱼？或者还是别的什么……她应该不是来自一个有心无力的地方。

牛闲散无事。鹭耸起了翅膀。

三迷幻的风在轻语。蜜蜂为自己在酿蜜。

很小很小的船；晨风拨动的船；缺少汉子的船；从生活边缘走过来的船。船上的女人很忙碌，打湿的衣衫，露出一双赤裸的腿。

船就弯泊在激流的中央。

因此，我经常坐在河堤的顶端揣摩：船上的那些汉子呢，他们都去了何方？

我还相信，那些女人们肯定在寻觅某一个机遇，然后利用某一个瞬间去敲碎某一个禁锢。迷幻的风在轻语。

四云彩已经跌落。勤劳的渔家女，总是迎来鱼虾满舱。

眺望中，我看不清乌篷内的那一张脸。逆光下，我看不清乌篷外的那一个不曾凝固的表情。

其实，每一张脸都比云还轻；犹如一阵阵风，撩散夏天炙热的沉闷。

五河水分割的河滩上，纱网在阳光下忽闪。摊在纱网上的鱼正一点一点地风干。

藏起双桨。遮挡烈日的是大桥的影子，拍打船舷的是赖以生计的河水，远处飘来如歌的涛声，隔水相望的是还不曾抵达的彼岸。

轻轻放松脸部的表情，寻找另外一种节奏。任由河水慢慢地流逝……

六月的浓雾

我正在穿越或徘徊的，是浓浓的迷雾。河的踱步声轻轻作响。

迟到的校车顺着河堤还在雾中蹒跚，嬉戏打闹的学童把书包搁置在石块上。石块被浓浓的雾锁住。

几米外的那个陌生骑车人，他也许不久就会成为我骑行的伙伴，可我圆睁着眼睛也照样看不清他，他能看清我吗？

而在一个瞬间，有一把用波涛铸成的剑温柔地刺穿雾的阴霾，撬开一条窄窄的缝隙。

我在缝隙里触摸阳光。短短的，那一个瞬间，让我得到一个信息：向前，是莫名深远的雾障；向上，十几米就能见到太阳。

我渴望太阳。我又固执地和大家一起，投向一致认可的前方。

见证

一场大水漫过城区的大街小巷后，让正在修建的那个泵站成为迟来的爱，显得尤其珍贵。

可有人说只是一个不经意的疏忽，让河水轻易地走上了街头，使得那个迟来的爱成为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

这些都是往事。

树阴中，一万片树叶如一万只眼睛，在见证一个事实后保持了哑口无言。也许有一部神奇的秘笈就藏匿于这阴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