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梅
8月14日是世界“慰安妇”纪念日。这一天,一部反映日军“慰安妇”幸存者生存状态的纪录电影《二十二》在全国公映。上映6天后,该片成为国内第一部票房过亿的纪录片。
该片导演郭柯此前还曾执导同题材短篇纪录片《三十二》,两部片子都是以电影开拍之际,国内“慰安妇”幸存者数量作为片名。然而时间不等人,8月12日,幸存者之一、位于海南的黄有良老人于家中离世,她是中国大陆最后一位起诉日本政府的“慰安妇”幸存者。据中国“慰安妇”问题研究中心统计,1932年到1945年间,被日军强征为“慰安妇”的中国女性约有20万。而今,幸存者数量仅剩8位。
林爱兰老人(1925—2015),是一位抗日英雄,14岁就参加了海南的抗日游击队,偷过日本部队的弹药,杀过两个日本兵,后来被俘进了慰安所。年过八旬,依然性格刚烈,屋子里放着各种刀,“用来砍小偷”。而她最珍视的物件,是2005年政府颁发给她的抗战胜利60周年纪念章
2017年8月12日晚上9时许,海南陵水,海南“慰安妇”受害者、赴日状告日本政府原告之一黄有良老人在家中去世,终年90岁
2016年4月2日,“烽火妇女泪一一哭慰安妇”艺术巡展在中国杭州开幕,展出英国、德国、日本、韩国等10多个国家的43位艺术家的作品
2016年12月13日南京大屠杀死难者国家公祭日前,南京利济巷慰安所旧址陈列馆悬挂起几十幅慰安妇肖像照片。该陈列馆是中国大陆首座经“慰安妇”亲自指认的、以“慰安妇”为主题的纪念馆
幸存者越来越少,历史逐渐远去,我们应如何记忆战争,如何对待这些战争受害者,正在成为当下各国需要认真面对的问题。
众所周知,日军强征“慰安妇”是二战期间最丑陋、规模最大的战争性暴力罪行。然而战争结束70多年来,相对于中韩等国建造“慰安妇”博物馆、推动“慰安妇”申报世界记忆遗产的努力,日本政界一些人依然在坚持否认或者回避军事性奴隶的罪行。
这似乎正应了《二十二》影评中被大量引用的一句话——“她们在等待道歉,日本政府却在等待她们死去。”“慰安妇”幸存者的控诉,一次次被日本法院以“个人无权利起诉国家”为由退回。多少位老人抱着“我不能死,我是证人”的信念,终生为状告日军罪行四处奔走,却直至生命尽头也没能等到日本政府的一句道歉。
国际上公认这是最具震撼力的“慰安妇”照片,因为她们不为人知的悲惨命运和难于向世人表述的复杂情感,只有这张照片表现得最充分。照片上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个怀孕的女人,看着让人揪心
1992年1月8日星期三,时任日本首相宫泽喜一访问韩国,为抗议日本政府否认军队强征“慰安妇”的罪行,韩国市民团体在日本驻韩国大使馆门前举行了集会。此后,每个周三,集会都如期举行,“慰安妇”受害者也加入了集会。在第1000次“周三示威”那天,第一座“慰安婦”和平少女像被设立在日本驻韩国大使馆门前
但是,冷漠比死亡更可怕。正如导演郭柯所言:“如果我们再不看她们一眼,她们就像被一场雪覆盖的山野,默默隐去。”
纵使生命终将凋零,也绝不容许泯灭人性的历史被岁月侵蚀,甚至被肆意涂改,更不能让悲剧重演。用影像记录历史,呼唤人们拾起沉痛记忆,绝不是为了渲染悲情,更不是为了宣扬仇恨,而是因为唯有从残酷的战争中吸取教训,才能构筑起捍卫持久和平的精神大坝。
2008年,24岁的米田麻衣接触到对日诉讼的海南“慰安妇”,从此加入关爱“慰安妇”的组织,从事着在日本普及史实、推动官方道歉与赔偿的志业。图为米田麻衣与海南“慰安妇”幸存者王玉开合影
2017年8月14日,韩国首尔在5辆151路公交车上安装了“慰安妇”少女像。这些公交车运行路线包括位于首尔的日本驻韩使馆。设计者称,希望以这样的方式提醒民众勿忘历史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