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便宜的难处

施洋

最近一段时间，塞尔维亚空军整饬本国空防力量的“艰辛”故事，让人们对这个曾经的巴尔干强国唏嘘许久。如今，对于一个名副其实的“小国”而言，想多快好省地买到足够数量的战斗机，原本就是一件不小的难事。

南联盟解体后，塞尔维亚空军在经费不足的情况下勉力支撑，全军一度只剩下4架最早批次的米格-29可以升空进行防空作战，以至于一次出动3架战机为来访外国元首专机护航已经是该国最隆重的礼仪之一。塞尔维亚一年的防务预算只有5亿-6亿美元，摊到空军身上最多只有一半，而当代战斗机单价早就涨到5000万美元以上，一架“鹰狮”要6000万美元，苏-35要8000多万，“阵风”、F-16等算上部分机载武器直接跳过1亿美元大关；就算米格-29K这样的“低价”飞机，采购价格也要5000多万美元。塞尔维亚空军至少需要一个中队，也就是16架左右的战斗机，如果按照行市来买，没有10亿甚至20亿美元的开支显然是不够的。

这也就是塞尔维亚空军本轮战机采购之所以纠结的原因。买不起当代的新战机，状态较好的旧款战机成了塞尔维亚空军的心中之选。俄罗斯在此前曾经宣布免费向塞尔维亚空军赠送6架米格-29战机，但是这“免费的午餐”来得并不容易，虽说这6架可能是版本较高的米格-29SMT战机，但飛机检修和相关升级以及机载武器的费用依然得塞尔维亚空军掏。

这也就是塞尔维亚空军同时要向白俄罗斯买米格-29的原因。白俄罗斯的米格-29虽然是版本更老的米格-29S，但目前依然可用，加上白俄罗斯对米格-29还有一定的升级和延寿能力。理论上，只要花不多的钱，就能购得一批还有不少寿命的米格-29，凑成一个中队，基本实现塞尔维亚防空战斗机的换代。

对塞尔维亚而言，如果不出意外，搜购米格-29的故事基本就到此结束了，但对很多其他国家来说，有时候买到便宜战机仅仅是糟心故事的开始。2005年，巴西空军以总价7200万美元的价格从法国买了12架二手的幻影-2000C/B战斗机，单价只有600万美元，就算加上一批法制空空导弹以及相关的培训服务，整个合同也只有2亿美元，可谓相当划算。

但巴西空军使用不久后就发现，这批战机早已在法国服役时消耗了大半的寿命，而想要将该机延寿并且进行适当的现代化改装，所花的钱就不是区区2亿美元那么简单了。巴西一不做二不休，在2013年将12架幻影战机全部退役，而其付出的代价则是从那至今巴西的空防几乎是门洞大开，仅靠几十架没有现代空战能力的F-5战机凑合。不难看出，若不是巴西在南美洲没有什么像样的威胁，迫不得已向法国交钱升级战机几乎是无法避免的选择。

小国不同于那些能够自制战机的强国，能够根据自己的需要依靠本国工业制造相应的产品，也不像那些动辄采购几十上百甚至几百架战机的“大客户”，要求生产国提供特殊定制的型号。多数时候，他们只能有啥买啥。这时候，明智地知道卖家有哪些压在手头的产品急于脱手，就成了小国能够多快好省买到武器的关键技能之一。

这其中的一个经典案例便是18架苏-30K战斗机的几次倒手。这批飞机最早是1997年俄印苏-30MKI战机的前置交易，但由于该批战机性能无法达到印军需求，印度在接受苏-30MKI后便于2008年将这18架战机退货并暂存在白俄罗斯的一家航空修理厂以避免飞机运回俄罗斯额外交付增值税。在此之后，手头不太宽裕却也没有明确威胁的安哥拉空军出手将其中12架买下，单价仅1500万美元。虽然苏-30K性能平平，但作为一款不折不扣的双发重型战斗机，这个价格无疑还是上算。

不难看出，在买战机这件事儿上，寻到便宜的战机并非难事，难的是找到真正“物美价廉”的产品。除非买家能力排众议选择“枭龙”这样的优质产品，否则，小国在军购之路上想要检验一批战机是“真金”还是“套路”，怕是永远都要进行艰难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