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 宁
(山东师范大学 山东 济南 250014)
简述“回归文本”的意义和方法
徐 宁
(山东师范大学 山东 济南 250014)
在近几年的文学研究中,跨学科的、跨领域、视角宏大的研究现象较为盛行,然而这种研究方法因为严重脱离文本,缺少鲜活感、细腻感,难以发现最本质、最基础的问题,从而提出的观点往往大而无当,缺乏实际的论证。所以,无论是在理论上还是在实践中,这在当前显得尤为重要。
通过精读文本,能够在提高读者个人艺术审美能力的同时也能够简单的对整个文学史的发展历程有大体的认知。只有当我们对文章进行了充分的欣赏与理解的之后,读者才会关心这些作品究竟是如何诞生的,作家是在怎么样的生活环境写作的、作家的生活经历和创作之间有怎样的联系,然后,才能进行更深层次的学习,比如某个文学流派的产生及影响等等,这些都是围以文学作品为中心的,为了解作品和传播服务的。
“细读文本作为主题心灵体验的交融与碰撞,可以回归到文学之所以为文学的文学性上来”①。假如失去了文学作品的审美趣味,全部的文学史理论知识就只能成为外部因素,永远也无法成为关乎作品内部的要素。在阅读中,主要包括两个组成部分:一个主体是作家,即作家本身在创作的当时,他所希望达到的预期,是完全符合他脑海中的理想作品的;另一个主体是读者,即读者在阅读文本时,也会产生一个理想的阅读预期。但是,这两种预期往往是不能完全重合的。同时,文学文本是一个独立的文学存在,它参与到文学的构成中,是文学的四大基本要素之一。在四大基本要素中,它与作者和读者并列,并不属于二者,因此它与作者的创作预期和读者的阅读预期都是有区别的。
首先,我们应该直面作品,这是最重要的、最基本的把握途径。未读文本就经人解说,就难以形成自己的独特心灵体验,也读不出文本原有的面目。阅读是带有个人的隐私的事情,因为在阅读的这一过程中,读者会或多或少的调动到自己以前的感官体验、经验经历,在感情的世界中自我发现,以赤裸的精神需求来面对文学。倘若在还没有阅读文本之前就阅读有关评论,就容易先入为主,影响自己的判断,造成迷失自我,找不到自己的感觉,这种第一感受一旦丧失就无法通过其他途径找回。所以,我们首先应该阅读欣赏作品,然后将自己的阅读体验和文本内在逻辑达到和谐统一。
(一)从文学语言入手品味,琢磨作品深层内涵着的丰富意义。比如,在陆游的《临安春雨初霁》一诗:
世味年来薄似纱,谁令骑马客京华。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
素衣莫起风尘叹,犹及清明可到家。
如果单独来看“小楼”两句,似乎可读出一种闲适与悠然自得,有“小楼”、“杏花”、“春雨”等,通过这一个个美好温婉的意象,读者所感受到的是惊喜与兴奋。但这只是表面。未能领会这首作品其深层次的情思,因为又有“谁令骑马客京华”和“小楼一夜听春雨”,中的“客京华”和“一夜”便可得知作者是客居他乡,昨夜听的一夜春雨也是因为彻夜难眠,辗转反侧。末句“尤及清明可到家”是表明了作者回归故里的热切期盼,与春夜难眠的苦衷与寂寞。
(二)多从反面去揣摩文句中所隐含的深刻含义。如程千帆在《一个醒的和八个醉的—杜甫饮中八仙歌札记》一文中不同意前人所认为的此诗反映盛唐诗人“不受世情俗物约束,憧憬个性解放的浪漫精神”,逐一稽检出诗中人物与作者的有关史料,探寻诗中诸人真实的心理状态,认为他们是被迫无所作为,为世俗所拘而不得已才浪迹纵酒。通过对原文进行细致入微的分析,理解作者的真实用意,发现后人在理解上的错误和偏颇,就有助于我们趋近于作者想表达的理想境界。
其次,是文本中词语的细读。这也是文本细读的基础性工作。提起词语细读,大多数人往往首先想到的是分析词语排列、修辞押韵等层面上的内容,实际上这仅仅在于词语细读的表面,而更深层次的剖析在于对词语的功能性掌握上。“语言有两个基本功内能的划分,即能指功能和所指功能。所指功能是概念的确定,而能指功能涉及声音和画面的组合。正是这些声音和画面的因素,才能充分激发欣赏主体的想象力。”②中国的古典文学批评,往往倾向于直觉的感悟。比如,王维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两句诗,烟是孤烟,日是圆日,本是最普通的词语、最平常的意象,但所营造出的意境却能够给人以孤单寂寞的感觉,同时直接表现了作者的广阔胸怀。
其三,分析作品的结构,注重其中章法句式的关联组成。通过细读,发掘出我们在平日阅读所忽略的种种细微之处,启发从最本质的角度出发进行研究。在高友工、梅祖麟的《唐诗的魅力》中,就明确地指出,“我们将采用的是语言学的批评方法”。语言学批评肯定了文学本身是作为一个独立的客体存在,主张文学批评应从作者转向文章,鲜明地把文本作为文学批评的起点和落脚点,即“回归文本”。由于西方文学批评理论的传播,我们的视野也在逐渐打开,思路想法也应该不断创新。
最后,对语境的把握。宋人龚相有诗云:“学诗浑似参禅,语可安排意莫传。会心即超声律界,不需炼石补青天。”诗词中景的存在,实际上是通往作者理想境的通道,如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句,所代表的是一种不为五斗米折腰、高洁质朴的品格,这种品格为当时的士人所推崇,他们无为而无不为,物我两忘,因而他们的行为方式为时人不解。这在现实生活中是无法体会的趣味,只有在细读作品的过程中方能真切感悟到。
文本细读不是通过这一过程来找到一个标准的、静止的答案,而是一个待交流、待补充与充满启发意义的互动性的观察视角。古有“诗无达诂”,文学作品的艺术魅力是无穷的,任何一种解读都不能穷尽其永恒的魅力。假如过分强调文本的非文学性因素,而轻视了文本这一根本性的要素,文章的无穷艺术魅力就只能简单的成为一些像公式般的教条,亦失去了文学创作本身带有的鲜活生命力。
注释:
① 陈思和:《文本细读在当代的意义及其方法》.河北学刊,2004,第24卷,第2期
② 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
[1] 陈思和:文本细读在当代的意义及其方法[J].河北学刊,2004,第24卷,第2期.
[2] 王先霈:文学文本细读讲演录[M],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版.
[3] 高友工、梅祖麟:唐诗的魅力[M].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版。
徐宁(1992-),女,汉族,山东泰安人,全日制研究生,山东师范大学,研究方向:中国古代文学。
I206.2
A
1672-5832(2017)08-0214-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