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 烨
(河南大学历史文化学院 河南 开封 475001)
历史动力与宋夏关系
——《路德维希·费尔巴哈与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解析
孙 烨
(河南大学历史文化学院 河南 开封 475001)
《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一书虽为恩格斯所著,但以对黑格尔与费尔巴哈哲学思想的评析、批判为线索,集中阐述了他与马克思二人的唯物主义观点。历史人物所标榜的动机以及真实的动机,背后还有深层动力。宋夏之间频繁的战事,归根结底是由生产力和交换关系的发展决定的,即草原经济对农耕经济的依赖。
宋夏关系;历史动力;农耕文明
《路德维希·费尔巴哈与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一书,以下简称《终结》,虽为恩格斯所著,但其中的思想成果,实际上是马克思、恩格斯两人共同的研究成果。二人的哲学思想需要深入地理解,由于能力所限,本文主要就笔者兴趣所在,考察历史动机与历史动力的关系,以便探讨宋夏关系的深层原因。
《终结》以对黑格尔与费尔巴哈哲学思想的评析、批判为线索,集中阐述了马、恩二人的唯物主义观点。全书分四部分。第一部分中,马、恩先着重剖析了黑格尔的哲学观点。恩格斯论述了黑格尔哲学思想对当时政治、宗教的重要影响,认为在重要的反宗教斗争中,其“绝对观念”思想与唯物主义产生了极大冲突,进而促成了黑格尔学派内部的解体。接着恩格斯肯定了费尔巴哈唯物主义的科学性,但抨击了他对黑格尔思想的态度。在第二部分,恩格斯首先对近代哲学做了探讨,将哲学家们按其观点划分为两大阵营:唯物主义与唯心主义;然后他又就思维和存在的同一性,对近代哲学家进行了分类。他认为费尔巴哈的哲学思想中有两个主要局限,一是把世界观上的唯物主义与当时流行的庸俗唯物主义混为一谈;二是其唯物主义具有形而上学的特点。第三部分中,恩格斯着重分析了费尔巴哈在社会学领域的缺陷。费尔巴哈的道德观十分理想化,在伦理等方面的研究也不够深入。第四部分,恩格斯认为费尔巴哈坚持了唯物主义的世界观,但在社会学领域陷入了唯心主义。对比马克思的辩证历史唯物主义,费尔巴哈将人类的情感与宗教相联系,并没有进行扬弃等革命性的改造。宗教活动虽具合理性,却只是一定时期内的产物。身为马克思主义者,我们应看到其产生、发展和消亡,是紧密地与物质生产、科技进步和制度的完善联系在一起的。
“历史人物所标榜的动机以及真实的动机,都根本不是历史事实的最终原因……这些动机后面还有别的动力”,这一段内容引发了笔者对宋朝与西夏关系的思考。自北宋建国至南宋初期,在长达近两个世纪的时期内,宋朝与西夏在边境地区长期处于对峙的状态。如果从空间上限定两者的文化属性,一种表现为中原农耕发展类型,一种表现为草原游牧发展类型,显然前者拥有强大的向心力。由于自然地理条件和农耕经济。游牧经济发展类型的不同,以及双方民族心理等因素的影响,宋夏在边境地区进行了大量的经济、文化等方面的交流,促进了经济文化的发展与各民族间的融合。经济交流方面,表现为榷场贸易、贡使贸易、和市贸易、走私贸易以及堡寨贸易等,通过考察交易场所、商品种类等,可知双方间进行了大量的农产品、畜牧产品、手工业制品的经贸往来,其中也不乏先进的生产工具、耕作技术等的交流。可以说,宋夏之间的走私贸易,对西夏的经济发展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特别是在宋夏经济贸易进入壁垒之时,走私活动便甚嚣尘上。走私商品主要有青白盐、马匹、金属、武器等,非常庞杂。不同于西夏严惩走私的强硬态度,宋朝宣告警戒的语气更为浓重,这与中原农耕经济的发展水平不无关系。如西夏于宋真宗大中祥符五年(公元1012年)派往宋朝出使的官员或随从人员,因携带私物贸易,“颇为扰民”[1]1757,只得到宋朝政府严加约束的警告。总而言之,“西夏经济基础的脆弱和对北宋经济的依赖性”[2],反映出中原农耕文明对草原游牧文明的吸引力极为显著。随着互市的呼声和不断发展,宋夏边境地区因而形成了农牧业兼营的经济模式,商品商业化程度也有所提高,不再是单一的以物易物贸易模式。文化交流方面,主要以书籍流通和佛教文化交流为主,如中国传统礼教的书籍,或介绍专门技艺的书册。以书籍为载体的汉文化的传入,促进了民族交融。此外,双方还通过官方的佛事活动,增进民众交流。大量的佛经被翻译为西夏文,及佛教寺院在西夏的建立,一定程度上有助于形成共同的文化感知。
潜藏的历史动力,又是如何影响西夏的往返和叛,以致宋夏之间战事活动如此频繁呢?一般而言,是成人后的李元昊对其父李德明和宋政策的不满。李德明为雄心勃勃的李元昊的称帝建制做好了基础工作。故在李元昊继位后,实行了秃发、改姓立号、立年号、建都名、制文字等立国准备措施。公元1038年,李元昊在完成一系列奠基工程后,正式在兴庆(今宁夏银川)称帝。定其尊号为“始文英武兴礼建法仁孝皇帝”,国号大夏,别称大白高国。又因地理位置在宋朝之西北,故称西夏。之后李元昊便立即向宋朝遣使,言辞傲慢地请求承认其帝号,但为中原王朝所拒绝。李元昊于是趁机大举兴兵攻掠宋夏边境。由于宋廷对元昊估计不足,宋仁宗在任福等人的计策下,不顾张方平、吴育等人的建言,任命夏竦统率陕西,积极出兵讨伐。四路将领因往来请复贻误了战机,西夏军也疲惫不堪。失去了与宋的边贸后,连年的征战,加重了西夏社会各方面的困局。内因在于游牧民族的生产力水平较低。自然环境的独特性,西夏地区富产青盐,盛产马匹,而粮食和茶叶产量不足。根据西夏地区食用肉类、面食的饮食习惯,迫切需要宋朝的粮食和茶叶。这种经济供需的不对等,伴随着一定范围、一定程度的经济剥削,相应地,宋朝对西夏地区的政治政策,就显得极具压迫力。因西夏对边境土地和人口的争夺,粮食、茶叶、青盐和马匹等贸易市场因战事的开闭,和宋朝以对贸易的限制和反限制等为主,进行的反战措施等,加剧了双方的磨擦。宋朝对战马的需求可以由官私的养马和吐蕃的朝贡用以满足。且以自然经济为主、商品经济繁盛的宋朝,能够保证自给自足。所以在宋、夏经贸互市关系中,西夏处于从属和依赖宋朝的地位。这也表明了两者之间的每次战争都不可能长久,经常表现为时战时和、讨价还价。西夏通过武力给予守内虚外、军力不治的宋朝一定的军事打击,在满足自身的经济需求后,双方又关系又趋正常化,恢复经贸往来。所以造成了长达一百四十四年之久的宋夏关系时段,即从宋太宗太平兴国八年(公元983年)到宋钦宗靖康二年(公元1127年),除了西夏国主李德明当权的二十七年时间,宋夏政局较为平缓之外,剩下的一百一十七年中,“有战事的年份达四十二年”[3],足见宋夏政局局势的紧张程度。
《终结》谈及的历史动机与历史动力部分,可集中反映在草原经济对农耕文明的依赖,即宋与西夏的关系上。受自然环境限制、生产水平低下的西夏,为满足对紧缺物品的需求,以优势剩余产品与宋贸易。宋基于对西夏的蔑视和对辽的恐惧,贸易规模有所不同。基于宋朝自给自足的封建经济,对西夏的贸易需求很少。比如西夏虽主推战马贸易,但宋更倾向于与吐蕃进行马匹贸易。且宋会在一定时期对茶叶、粮食等西夏生活必需品实行禁限贸易,以不断施压。为扩大贸易或反对经济封锁,西夏侵宋主要表现为频繁扰边。西夏以自身社会经济结构而起的需求为主,因与宋的地缘政治、贸易供求关系的不平衡而侵宋,可知军事动机与贸易的重要关系。综上,宋夏战事不断的表面原因为李元昊的雄心好战,深层原因为游牧经济对农耕文明的依赖,这也表明了历史人物动机背后的动力,不是个别的、短时的爆发,而是由生产力和交换关系的发展决定的。
[1] 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M].北京:中华书局,2004.
[2] 陈旭.宋夏之间的走私贸易[J].中国史研究,2005(1):106.
[3] 张翼之.宋夏关系略论[J].民族研究,1982(5):28.
孙烨(1991-),女,河南长葛人,在读硕士,研究方向为宋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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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5832(2017)09-0015-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