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老师
胡思乱想
◎ 张老师
小时候我们最想做的事情叫作梦想。像七岁的时候,我们梦想当海员,坐在巨轮指挥舱内海阔天空地遨游,这时老爸笑眯眯地说:“那你得一年半载才能回家一次哦。”
随着年龄的增长,梦想不会消失,却会变得愈来愈实际。例如梦想买栋房子,面海背山,前面有条干净的小河,院子里开满了花,晚上陪蛙鸣入眠,早上则被蝉鸣叫起。再隔几年,房子的梦想依然存在,可是会自动删除小河和院子,接着再自动把蛙鸣和蝉鸣给消灭掉。再隔几年,只要有栋房子、有个大厨房就满足了。
不过,也不是每个梦想都能成真,于是时间往前,梦想却在原地踏步。这时,梦想蜕变为幻想。梦想有实现的可能,大家都朝着这个方向去努力;幻想则不可能实现,大家也都朝这个方向去设法安慰自己。
俄国作家尤里·纳吉宾在一篇小说中写道,刚开始教书的小学女老师发现班上有个小男生老是迟到,就问他为什么不早点儿出门上学。老师知道小男生从家到学校步行约半个小时,可是小男生说他要走一个小时,因为他喜欢绕到树林中去,可以看到很多美丽的东西,使他常忘记时间。女老师很生气,认为这是小男生的谎言,树林里能有什么呢?
女老师决定跟小男生回家。他们走进树林,只见小男生兴奋地告诉老师哪里有棵什么树、哪里有什么昆虫、哪里又有清澈的小河……
有时大人的现实容易否定孩子的真实,就算仅是幻想,也请不要轻易否定,陪他们走一趟,拾回儿时的世界吧。
(摘自《婚姻与家庭·性情读本》2017年第4期)
论。过后的懊悔也是双重的,一重是读不下书的懊悔,一重是一晚上毫无获益的懊悔。
焦虑感一直伴随着我,一年又一年,一日又一日,它已经成为我身上的一部分,而我也凭着这种相似的气息认得出另外一些中年人,它像我们身上共同的印记,它使我们成为一个群体。这个群体是什么样的呢?这个群体是一些不太成功的人,上有老下有小,必须得不断地消耗自己的精力,以倾注自己的责任感,他们注定没有一个性价比很高的人生。
这个春天,我一个人出门旅游了很多趟。虽然去的地方不远,多数是我的老家,我把这称为“缓慢的归乡”。对于我这样一个中年人来说,最适合的可能是一个人的旅行。它不是呼朋唤友式的,我不想再适应任何人的作息;也不是拖家带口的,我需要从我的日常里产生出一点疏离感。
当我像一个武功高强又苦大仇深的人一样,沉默地从乡间走过;当我看到,村民们向我投来了困惑又同情的眼光;当我这样随随便便地安排着我已到中年仍然简单的生活,不需要与任何人商量和交代——这样的时候,我只能说,这是我在一个属于中年人的春天里所寻到的最适合的方式。
(摘自《瞭望东方周刊》2017年第3期图/廖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