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驭“红外”看“栓塞”

李晓文

“你们的产品做得真是太好了。”在2017年5月26日落幕的中国创新创业成果交易会上，几位参会的院士在亲自体验了一款新研发的红外技术产品——外周血管红外热像仪后，都由衷地赞赏道。这是一款利用红外热成像技术遥感截取人体表面温度热场分布图，根据红外热像图诊断评价人体功能状态并进一步诊断血管疾病的产品。这款产品的研发成功凝聚着一个人10年的心血，她便是我国呼吸病学领域内的一位巾帼英雄——邓方阁博士。在过去的10年内，邓方阁以她的勇气和毅力，从基础转战到临床，对红外热成像技术领域由陌生到熟悉，通过驾驭“红外”看“栓塞”，书写了红外医学史上一段为人称赞的传奇。

投身基础，转战临床

在基础医学领域，邓方阁是一位出色的研究者。2002年，为了进一步提高学术能力与水平，已在临床工作多年并小有成就的她毅然选择报考了吉林大学白求恩医学院（原白求恩医科大学），师从原白医大校长、吉林大学常务副校长李玉林教授。在他的指导下，邓方阁围绕着干细胞展开了长达5年的研究。临毕业之际，原本已经接到北京首都医科大学邀请的她经历了人生中的一个转折：经我国航空生物医学工程创始人俞梦孙院士推荐，她可以到我国临床呼吸病学领域著名专家钟南山院士麾下，去做一些关于“人体上呼吸道热态快速自动测评系统”等红外临床应用研究。面对这份突如其来的幸运，邓方阁欣然接受，这一方面源于她在读书时期就对钟南山院士充满了敬仰和崇拜；另一方面也因为她很想尝试“红外热成像”这项对她来说陌生的技术及“静脉血栓栓塞”给她带来的全新考验。于是她便怀揣着理想，义无反顾地来到广州，开始如今所从事的这项令她热爱的事业。

在临床医学领域，邓方阁是一位专注的挑战者。2007年，把一岁半的孩子扔给在北京的爱人，邓方阁只身来到广州，开始正式接触红外技术。她了解到，人体是一个天然的红外热辐射源，当人体患病时，这种红外热平衡就会遭到破坏，人体表面温度的分布状态也变得异常，于是利用人体温度分布的变化来诊断疾病就成为临床医学的一项重要检测手段。从“西医之父”希波克拉底首次描述体温升高，到16世纪第一支体温计的发明应用，再到如今的红外热成像技术，皆利用了这一原理。红外热成像技术最早出现于20世纪20年代末，最初主要用于军事，在科技进步和医学需求推动下，逐渐用于疼痛、乳腺癌和中医等不同临床领域。而静脉血栓栓塞包括肺栓塞和下肢深静脉血栓形成（DVT），目前肺栓塞是继脑梗、心梗外的第三大死亡原因，其栓子90%以上来自DVT，因此早期诊断DVT对于患者意义重大。邓方阁利用红外技术对上呼吸道系统研究发现，红外热成像对血管及其相关疾病高度敏感，基于此，钟南山院士首先提出“利用红外热像技术建立肺栓塞/DVT筛查与早期诊断方法”的研究设想。以此为契机邓方阁决定开展“红外热成像技术对静脉血栓栓塞患者筛查与早期诊断”研究。

耕耘数年，喜结硕果

科研这条道路上不可能一帆风顺。邓方阁很清楚地知道，由于国内外针对红外热成像技术检测静脉血栓栓塞的研究并无先例，同时，由于很多肺栓塞患者病情严重而不能站立，所以在研究之外，她需要亲自设计所有试验方案和自行改装校正以往的红外热成像仪器。然而她遇到的一个最头疼的关键难题是：如何正确评价DVT患者的红外表达特性，以及如何在不同红外表达轨迹中明确和鉴别下肢不同动静脉疾病的诊断与筛检标准？在各种试验皆无成果的情况下，邓方阁曾一度陷入了迷茫。还好这个时候钟南山院士给了她鼓励：“只要你朝准一个方向坚持地走下去，就一定会做出成绩。”并且在研究过程中给予支持和指导。2010年，经历了挫败之后的邓方阁找到了突破口——首先，通过对200多位正常志愿者进行一系列筛查和红外分析，从而确立了标准正常人双下肢的红外热成像表达与分布，并以此为基础，对DVT动物模型、确诊DVT及DVT高危因素患者展开筛查，最终取得了显著性的试验结果。

“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这句古诗是对邓方阁科研经历的完美诠释。2012年，邓方阁首次将非接触红外热成像对DVT动物模型检测的研究成果发表在美国《医学物理学》杂志上，顿时引起美国临床红外热像学会的关注并进行转载。2011?2014年，她连续4年在亚太呼吸年会（上海、香港、日本、印度尼西亚）作红外热成像技术在外周血管疾病应用研究的报告。2015年，她又将非接触红外热成像对确诊DVT患者检测的研究成果再次发表在美国《医学物理学》杂志上，同样引起学界瞩目。2016年，受美国临床红外热像学会（ACCT）主席Leando教授邀请，她成为首次在该学会两年一届的专业学术会议上进行专题报告的中国人。在此期间，邓方阁还连续获得了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广东省自然科学基金等10多项资助。2014年，当邓方阁在全国红外医学研讨会上向众多专家及参会代表汇报完自己红外热成像技术最新的研究进展时，曾有与会人员评价，“这是我听到过的关于红外技术最严谨、最科学的报告。”邓方阁由此在国内外红外领域一鸣惊人。

转化成果，造福民生

每一颗果实成熟后都希望落地、生根、发芽，然后长成一棵参天大树。邓方阁最大的心愿便是将“红外”成功侦探“栓塞”的研究成果有效地转化，并且广泛地应用于临床实际，这更是她现在的导师钟南山院士的愿望。可喜的是，广州呼吸疾病研究所（呼研所）于2012年成立了红外产学研基地—广州呼研所红外科技公司，并入驻国家级高新技术区广州国际生物岛，相继获得软件企业认证、科技创新小巨人及高新技术企业等一系列资质。邓方阁在担任公司副总经理的同时，还在钟南山院士支持下，举办了“首届静脉血栓栓塞病防治暨红外热成像技术学习班”“两癌两栓红外筛查研讨会”，推广和普及医用红外热成像检测技术。此外，她还出任目前全国唯一红外临床热像学会“广东省红外临床热像学会”秘书长，并与ACCT国际接轨、合作与交流。因在红外领域取得的成就，邓方阁荣获2016年广州市开发区创新领军人才称号。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鉴于目前国内外红外技术的研究热，邓方阁和她的团队坚持秉着“科学性、严谨性”原则，脚踏实地研发红外技术与应用产品。在他们的努力之下，产学研产品红外热像仪于2013年获“国家Ⅱ类医疗器械三证”，2014年及2016年获广东省高新技术产品2项，2015年获广州市科学技术成果奖，2016年又入选全国治未病首批适宜技术和广东省卫计委首批基层推广项目。看到红外热成像技术造福广大民生，邓方阁心中充满自豪也深感责任重大。而对于在实现理想的过程中曾经帮助过和支持过她的导师钟南山院士、广州呼研所科研团队、红外科技公司技术人员及很多红外领域的老專家，邓方阁也格外感激。此外，为了培养临床红外热成像技术应用人才，邓方阁还专设红外热成像技术与临床应用领域并招收硕士研究生，并利用业余时间撰写专著，以期让红外技术走向更广大的人群之中。

展望未来，临床红外应用技术研究仍会如火如荼。而作为国内驾驭“红外”看“栓塞”的领头人，邓方阁也会再接再厉，不断在相关领域收获更多成果以造福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