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后”的真心话

鄂璠

中国“零零后”孩子们的幸福真心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所讲述的，正是一个个家庭不可复制的中国故事。

今年夏天，中国第一部连续十年跟踪零零后孩子成长的系列纪录片《零零后》上映，总导演张同道表示，这是浓缩十年的一幅人生中景，“我并未想到拍摄会持续十年之久，是生命成长过程的秘密诱使我不断前行：我总是好奇地想看到我的孩子们将会被时间塑造成什么模样。这部纪录片将会拍到什么时候？我无法回答。但我知道，这些孩子已经成长为我生命里一片生机葱茏的风景。”

五年之前，《小康》杂志在做“新时期国人十大幸福标准”这组封面故事报道的时候，也集中采访过一批“零零后”的小朋友，如今，五年过去了，这些孩子，同样也已经成长为“一片生机葱茏的风景”。五年的光阴是否改变了他们？孩子们眼中的幸福什么样？中国“零零后”孩子们的幸福真心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所讲述的，正是一个个家庭不可复制的中国故事。

童年的快乐与烦恼

姓名：张晨露

性别：女

出生年月：2009年10月

3岁时，张晨露觉得，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抹香香；还有和爷爷奶奶在一起。现在，她8岁了，刚上小学不久，她对于幸福的理解是“玩得开心”。

《小康》：露露小朋友，可以告诉我们，你一天中最幸福的五個时刻吗？

张晨露：中午用小饭桌吃饭时最幸福；课间休息玩的时候也很幸福，但只能玩一小会儿……（短暂歪头思考状）嗯，其他的想不出来了。

张晨露父亲：上课的时候不幸福吗？

张晨露：要保持坐姿，有点麻烦。（要是换作老师提问，还敢这样回答吗）

让成长“有分量”

姓名：张闻道

性别：男

出生年月：2003年7月

5年前，9岁的张闻道认为，幸福就是吃着薯片，看着iPad，不用天天做作业，还能当好学生。那时候，当爸爸妈妈和他聊起幸福的话题时，他还好奇地问“能不能要啥有啥？”现在，14岁的他对于幸福的理解仍然很乐观——“开心，无忧无虑，可以在各个方面都得到满足”。

《小康》：闻道同学，你觉得从2012年到今年，生活中最大的变化是什么？

张闻道：最大的变化可能就是体重，感觉越来越重；还有对于交往的改变，善于交朋友了。（小伙子，5年的光阴能改变的当然不只是身高和体重，交往能力是一生受用的本领，恭喜你越来越多地体验到了与朋友之间互助、合作、分享的美好。听说你阅读广泛，热爱音乐与书籍，艺术交友，也能让你获益匪浅。每一种成长都不可复制，愿你永远无忧无虑）

《小康》：你感觉为什么现在比以前更善于交朋友了？

张闻道：我觉得是性格上的改变。

《小康》：五年前的时候你是很渴望交朋友吗？

张闻道：不太渴望，当时不在意。

《小康》：你喜欢和什么样的人交朋友？

张闻道：聊得来的人。

《小康》：你觉得怎样才算是朋友？朋友和同学一样吗？朋友就是玩伴吗？

张闻道：可以愉快地交往。朋友和同学不太一样。朋友比玩伴更重要。

《小康》：你会用微博、微信吗？

张闻道：会。但不常用。

《小康》：和朋友、同学联系主要靠什么呢？

张闻道：手机客户端。

仅仅玩，还不够

姓名：薛一飞

性别：男

出生年月：2008年10月

5年前，薛一飞小朋友给《小康》编辑部的同事们出了道大难题，一番所答非所问之后，记者们放弃了和他“谈幸福”，换了种方式问他什么事情让你最快乐，结果，他的回答还是让我们出乎意料。“开车不出事故。”4岁的薛一飞脱口而出。在这5年间，薛一飞的生活也发生了比较大的变化，他有了妹妹，他不在父母身边生活了，他从北京到了山东，这一次，他认真地说出了自己对于幸福的理解与思考——“和爸爸、妈妈、妹妹一起生活”，在9岁的薛一飞看来，就是幸福。

《小康》：一飞同学，可以告诉我们，假期中，你一天最幸福的五个时刻吗？

薛一飞：出去玩、骑自行车、打篮球、踢足球、玩拼插玩具。

《小康》：你最常玩的游戏是什么？

薛一飞：玩拼插玩具。

《小康》：它能给你带来幸福的感觉吗？

薛一飞：还行。（显然并不满足）最想和爸爸、妈妈、妹妹一起玩。（自己补充道，一飞，听你爸爸说，你是个小暖男呢，对妹妹非常照顾。小小男子汉，祝你快乐）

少年的真爱

姓名：鄂圣颀

性别：男

出生年月：2007年11月

5岁时，鄂圣颀觉得，和奶奶在一起时最幸福。现在，10岁的他对于幸福的理解是“每天都能和小兔子一起玩”。

《小康》：颀颀同学，你最常玩的游戏是什么？

鄂圣颀：切水果。

《小康》：最爱吃什么呢？

鄂圣颀：手抓饭。

《小康》：它们能给你带来幸福的感觉吗？

鄂圣颀：它们给我带来了幸福的感觉。（陈述句用得不错，但感觉你不够坚定，切水果、手抓饭看来都不是你的真爱）

“我添了一个小妹妹”

姓名：赵君诚

性别：男

出生年月：2005年3月

“不上托管班，放学直接回家就是幸福。”7岁那年，因为赵君诚的父母工作繁忙，这位小朋友放学后不能直接回家，久而久之，他就把“托管班好没劲”和幸福联系在了一起。五年过去了，现在，因为家庭中又增添了新成员——小妹妹，于是，赵君诚荣升为了哥哥，12岁的他对于幸福的理解是“幸运并快乐”，对这5个字，他还做了更为详实的注解：拥有一个和睦的家庭，每个人都健健康康的；每天都能够快乐地学习和生活。endprint

《小康》：君诚同学，你觉得自己幸福吗？

赵君诚：幸福。

《小康》：你觉得到目前为止，让你感到最幸福的事情是什么？

赵君诚：爸爸妈妈给我添了一个小妹妹，我当哥哥了。（相当有责任感的“老大”，棒棒哒！为你点赞）

幸福的生活从哪里来？要靠劳动来创造！

姓名：张子钰

性别：女

出生年月：2008年2月

4岁时，张子钰觉得，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有饭能吃、有水能喝、有床睡。妈妈也不太明白地问她为什么啊？她说：很多农村的小朋友没有。现在，她9岁了，认为幸福是“劳动换取的成就感”。

《小康》：子钰同学，可以告诉我们，你每天的生活是怎么过的吗？

张子钰：早晨6点20分起床，7点30分到校；下午4点钟放学，5点钟到6点钟写作业，7点钟吃饭、练琴；晚上9点半睡觉。（恭喜你！继续保持这样的生物钟，坚持学习，看好你将来得诺贝尔奖呦）

《小康》：你觉得日常的生活幸福吗？

张子钰：幸福，非常幸福。

“大哥哥”为何不够幸福？

姓名：庄赜

性别：男

出生年月：2001年1月

11岁时，庄赜觉得，和爸爸妈妈们在一起就是最幸福的生活。当时，他在纸上列出了8件幸福的事，最后选了这条，因为他和妈妈在溧阳生活，爸爸在淮安工作，全家人在一起的时间很短。现在，一家三口分处三地，只有周末和节假日才能相聚，16岁的庄赜特别在意亲情和友情，他对于幸福的理解是“所有人都能和睦相处，不带偏见地去对待其他人”。

《小康》：庄赜同学，你觉得自己幸福吗？

庄赜：还不够。

《小康》：那你觉得到目前为止，发生过的什么事情让你感到最幸福？

庄赜：在我的努力下同学能够冰释前嫌。（“零零后”中的大男孩，果然有大胸怀，加油！继续多多帮助别人，你会感受到更多的快乐与幸福）

《小康》：美食、游戏可以给你带来幸福感吗？

庄赜：不能，只能满足一时，过后还是空虚。

15岁“留学生”的择友观

姓名：刘禹辰

性别：男

出生年月：2002年7月

五年前，采访刘禹辰的当天，他刚被老师批评过，因为上课借书，还被罚抄了课文，10岁的孩子有着相当强的自尊心，他觉得只要不考试，不被老师说，就是最幸福的生活了。今年8月底，在国内读到初中三年级的刘禹辰告别父母与弟弟，独自去美国求学了，在异国他乡，升入高中的他对幸福进行了一番再思考，“按照我以前的情况，幸福就是阖家欢乐、其乐融融。但是现在，则变成了能有一帮知心朋友，他们会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帮助你，在你要走上歧途的时候拉动操纵杆让你的‘火车变道，在你有心事的时候，你可以大声对他们说出来。我认为这样才是幸福的，并不是物质上的，而是精神上的。”

《小康》：禹辰同学，离开家人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你现在觉得在美国的生活幸福吗？

刘禹辰：我现在觉得自己很幸福，我现在找到了可以和我谈心的朋友、可以和我交流话题的朋友、可以给我一些建议的朋友。

《小康》：可以具体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吗？

刘禹辰：来美国后，有一个人，ta的笑脸给我带来欢乐，我有心事的时候可以跟ta讲。有时候，我会烦ta，但ta并没有抱怨，而是在一旁认真倾听。（透露一下，禹辰这位小帅哥说啦，这是到目前为止，让他觉得最幸福的一件事情。不过，我们也想替你的父母问问，“ta”是“女童鞋”还是“男童鞋”呢）

让爱占领“青春期”

姓名：何东峻

性别：男

出生年月：2005年1月

7岁时，何东峻觉得，跟妈妈在一起最幸福。现在，五年过去了，12岁的何东峻为幸福下了一个“定义”——“别人给予我或我给予别人物质或精神上的满足，就是幸福。”

《小康》：东峻同学，美食、游戏可以给你带来幸福吗？

何东峻：美食和游戏给我带来的幸福比较浅显。

《小康》：那你可以告诉我们，你一天最幸福的五个生活片段吗？

何东峻：一天中第一个幸福时刻是妈妈和我聊天、谈心，让我排解了很多烦恼（“世上只有妈妈好”这支歌，会一直伴随你成长的）；第二个幸福时刻是老师在课间休息时为我们批改作业，回答问题（爱学习的好孩子）；第三个幸福时刻是中午吃饭的时候都要自己跑下去“抢饭”吃，我一般是第一个跑下去吃饭的，那时候排队的人很少，我觉得很幸福（哈哈，孩子，有时候，可以尝试着慢慢来）；第四个幸福时刻是有的时候看到同学摔倒了扶他起来，他对我说谢谢时，我觉得很幸福（你说得对，助人是快乐之本）；第五个幸福时刻就是睡觉前能看十到二十分钟我自己喜欢的书（热爱书吧！它是人类的朋友）。

在象牙塔里感受新希望

姓名：聂子涵

性别：女

出生年月：2000年6月

五年前，当12岁的聂子涵说出自己对于幸福的理解时，《小康》的记者们感觉有些惊讶，“活着。”她怎么会对生命有着如此的感悟？现在，她已经是大学生了，17岁的她对于幸福的思考深入而清晰，“我觉得我们所说的幸福不是一种转瞬即逝的感觉，而是通常意义上的一种理想的生活状态，而这个标准和定义，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理解。”

《小康》：子涵，什么事情能夠让你感觉到幸福？

聂子涵：让我内心充满幸福感的事有很多，但是最经常的就是看到天空时，每次抬头看见蓝天，就感受到新的希望，感受到生活美好，甚至有种全身血液重新鲜活起来的感觉。

《小康》：一天当中，哪些时段你的幸福感能达到最高点？可以列举5个吗？

聂子涵：晚自习下了课，不急不忙地沿路走回宿舍，看着暖黄色的灯光，听着喜欢的英文歌；很冷的天气里，在餐厅点一份七块钱的馄饨，辣乎乎的汤喝一口，一直暖到心里；离家很久，积攒了好几天的事没说，对着父母的微信发很长一段话，发现每条都得到了回复；宿舍八个人一起上课占座，霸占一横排的时候；收到菜鸟驿站发来取快递的通知的时候。（幸福感这么高，一看就知道，你的手机里一定装满了父母对你的爱，可千万不要任性地在朋友圈里屏蔽父母哦）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