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重阳节：吃肥鸭烤螃蟹

郭华悦

名人赴宴

重阳节，吃重阳糕、喝菊花酒，早已不算什么稀奇事儿。在民国，还有一样，就是吃肥鸭。

秋天的鸭肉最为肥美。每到重阳，各地都会有肥鸭宴。这种宴会，多半由当地有点身份的人举办，邀请本地名人参加。吃这事儿，看似俗，但也不耽误人们一边啃着鸭腿，一边继续风雅。这一类的宴会，多半被称为“诗会”。重阳时节，举行肥鸭诗会，一边是俗世的油腻鸭肉，一边是高雅的吟风弄月，也算是民国重阳的一大奇观了。

除了肥鸭，还有另一种美食，就是蟹。重阳前后，蟹肉最为肥美。每到重阳，不少烧烤摊便如雨后春笋般冒出。这些烧烤摊多集中在登高之地，就地取材，直接从溪河中捕点螃蟹，现场烧烤，卖给前来登高踏青的人们。

当然，若是仔细查找民国时期的报纸，便会发现，这还有一个令人头疼的副作用，就是环境问题。当时的报刊上，每到重阳前后，就有不少反对食蟹和摆烧烤摊的文章，痛斥这种行为是对环境的破坏，有损生态平衡。各地也纷纷在重阳前后，整治这种污染环境的问题。

西式攻略

1928年的重阳节前，《湖南国民日报》上发表了一篇“重阳攻略”，在读者中引起不小轰动。作者提出了三条标准：第一条，到爱晚亭，不到半雅亭。半雅亭是当地颇负盛名的面馆，以往的重阳节，很多人都会举家到半雅亭，一饱口福。而爱晚亭，则是野外的一处景点。第二条是与其躺在沙发里，不如躺在银滩上。银滩，是当地的一处河滩，是颇富情调的休闲之地。第三条是与其窝在家里发昏，不如约上三两知己，到外头走走逛逛。照这个标准，当时还真是挺少人合格。

这也难怪，传统的过重阳，不外乎是登高插茱萸，或者赏菊之类的。尽管也都是在户外，但离这三条标准相差甚远。因为照着作者所定的标准，不管是爱晚亭、银滩还是外出走走，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避克利克”。所谓的“避克利克”，其实就是英文单词“picnic”的意译，意思是“野餐”。

是中是西，任君自选，这篇教人“避克利克”的攻略，就此红火了。根据1933年的统计，单是重阳节这天，爱晚亭、半雅亭这两个地方就有不下两万人的人潮；创造的经济效益，不下两三千银元，收入十分可观。

防止城市病

民國时期，第一次有人把重阳节和城市病扯上了关系。

当时以散文集《闲话扬州》闻名于世的湖南汉寿人易君左，他在撰稿提到为什么过重阳节时，提出了一个令当时的人耳目一新的理由——防止城市病，认为城里的人常有这两种感怀：“一种是由郁结想到舒畅，一种是由纷忙想到恬静”，并指出“这是一种十足的城市病”。久而久之，“一颗心锁得紧紧的”“容易得烦闷病城市病”，身体自然难以健康了。所以，繁忙之中，“总要偷点功夫去清闲清闲”。这比关在城市这个“笼子”里，自然好得多，身心也就健康了。

这个理由，在当时一登报，顿时掀起轩然大波。赞成的多是思想新潮的年轻人，且为城市化的主力军；反对的大多是一些思想守旧的人，认为重阳是个敬老、避祸的传统节日，和城市病这新潮玩意儿一点都不沾边。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