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明宇
我走在街上,行人和车辆来去匆匆。晚霞在哪儿呢?天上有宝石般透亮的蓝。前面一定还有什么,使劲遮住了橘红色的晚霞!我只看到两旁边有很多路灯,也发出类似霞光的颜色。
灯与晚霞或许是天赐的一对情人。霞源于天际,转瞬即现,又转瞬即逝。她很年轻,也很壮丽。她每天出现,只要没有太多的云。但她也是可怜的。她高挂在天涯边,谁会一直欣赏她,与她做伴呢?人们大多忙忙碌碌,即便有人欣赏她美丽的容颜,也就那么一小会儿。
没人珍惜她,她也就叹息着,落寞了。
她不能回到云里去了,因为有楼房挡在那里。
有诗曰“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还有“直插云霄”等成语形容高楼或其他建筑。小时候的我也这样,站在阳台上几乎能看到隐隐的地平线。在晚霞来之前就能看到楼房里零星的灯光,真的很像晚霞里的黄色。
我经常站在那里,从天色渐暗到夜幕降临,看灯光与晚霞如此和谐、亲密地发着属于各自的光,直到霞光黯淡,地平线上只剩下孤单的灯光。我很喜欢他们,却在想:当永恒面对短暂,会是怎样的?
于是我在这诗情画意里长大。
可谁能料想呢?我忘了楼!现在的生活节奏明显加快,高楼耸立。沒有矮墩墩的,也没有瘦高个儿的,往往粗壮得如擎天柱一般!也不知有多长时间了,反正就是从那时开始,我就看到大楼从那边的地平线上涌、涌、涌,就像一层层短短的灰色波涛叠加起来,使我看不到最西边的灯光了,晚霞也落得更早了。很快,灰色的楼房就涌到我家前面了。
那时我上学了,没有很多时间看他们。我只能在阳台上站一小会儿,不然老妈会喊:“快下来!别磨洋工!”
大人的本性也许真是无聊的。他们不看灯光和晚霞吗?真有趣。
还好,我家前面有一排很高的水杉,我可以看见灯光在树下闪烁,晚霞落在树顶上,还有两三只归巢的黑色的鸟儿。
可就算这样的景致,也只维持了一个夏天。水杉被锯掉了!然后那边又盖起了小楼。
邻居说,那里的人说水杉叶子落在窗台上,腐烂了,很脏,就把树锯掉了!我当然觉得很可笑:嫌脏,清理了不就好了?为什么要殃及池鱼!
晚霞没有往年那么红了,灯光也好像没了精神。真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快忘了他们了!这才是我担心的,也是我非常郁闷的,我才不要成为那样冷血的大人!
佳作点评
文章从绚烂的晚霞入手,使用多种修辞方法,将晚霞的柔美、多变与转瞬即逝的形态描写得惟妙惟肖。自然的壮美和人类的平凡形成了鲜明对比。文中,小作者思绪飞扬,开始思考更深层次的哲学问题。诗情画意之后,笔锋一转,开始讨论城市快速发展给环境带来的负面影响。其实,大人的本性也许并不是无聊,当然也不会冷血。在现实中,是否砍掉一棵树并非那么简单,这背后也许有复杂的考量和利益诉求,须多方了解,再做定论。
阅读这篇文章,使我想到周杰伦的歌曲《梯田》。如何真正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值得人类关注并不断努力,也希望小作者永远保持这份对自然的热爱和纯真。
(志超)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