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哲元
摘 要:新疆作为全国地缘战略形势中的上游地带,对于古代和近代的东方中央政权而言,在不同时期发挥着战略侧翼、屏障、后方以及经济文化的交流通道这四种价值。但它们并非是固定不变的,新疆的地缘战略价值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中央政权的治疆政策和对外战略以及它周边的政治经济形势所决定。立足于当代,综合军事地理和经济地理这两个维度来研究,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内部的战略地理形势可以划分为相互包含和交叉的六个部分。通过对这六个部分的分析,再结合“一带一路”建设提供的新机遇和新定位,本文認为新疆的地缘战略价值发生了新变,为实现新疆、全国以及周边国家的安定与发展,新疆应积极完善并发挥它新的四大地缘战略价值。
关键词:一带一路;新疆;地缘战略价值
中图分类号:K901.4 文献标识码:A
0 引言
关于政治地理学与地缘政治学的区别,有学者曾提出政治地理学是研究一个政治实体根据利益需要把政治运行纳入地理系统所形成的知识体系;而地缘政治理论则是研究国际政治实体控制地理空间的活动所形成的知识体系。政治地理学侧重于国内方面,注重探讨一个政治实体内部自然地理要素和人文地理要素对自身实力或综合国力的构成、增长或减退的影响,并探测由此而形成的政治战略和对内对外政策;地缘政治理论则侧重于国际方面,注重研究国际关系中各个政治实体之间实力增长或减退对全球或地区地缘政治空间格局的影响和关系[1]。上述区分在学术上是富有启发性的,但在现实中,政治地理学和地缘政治理论却很难截然区分,特别是对于一国的陆上边疆地区而言,它们不仅对一国国内的安全与发展有着重要意义,而且还对国际和地区政治经济形势有着重大影响。因此国家陆上边疆地区研究可谓是政治地理学和地缘政治理论的交叉点,既是连接这两类学科的枢纽,也是沟通国内和国际这两方面的桥梁。从这个角度出发,国内政治地理学范畴中的陆上边疆地区亦具有国际意义上的地缘战略价值,如果某一区域由于自身有利的地理位置、自然地理条件、经济社会条件和交通条件,其国家可以通过对它的开发与运用,对内有效地巩固安全形势、促进社会经济发展,对外有力地增进国家利益、扩大国际权势和影响力,那么该区域就具有重要的地缘战略价值。在中国的九个陆上边疆省区中,新疆的地缘战略价值最为复杂和特殊。
新疆古称西域,位于广义“大中亚”地带的东部,从公元前1世纪起便是中华文明有机体的重要一部分,对中国与欧亚历史的变迁发挥着巨大影响。在古代和近代史上,新疆对于东方中央政权的地缘战略价值更多地体现在军事和安全方面,其次才是经济和文化。它既是古代中央王朝牵制北方和西南方向游牧势力进攻其心腹地带的战略侧翼,又是其抵御崛起于西亚与河中地区的势力进犯的战略屏障,还是支撑近代中央政权抗击东向之敌侵略的战略后方。此外,在很长的历史时期内,新疆还是中华文明与世界文明进行经济往来互惠、文化交流互鉴的主要通道。
我国先民在很早的时候就开始了对新疆(西域)史地的关注和研究,清朝中期重新统一新疆之后,我国学术界又兴起了两次新疆史地研究的高潮,分别出现在19世纪中叶和20世纪20~40年代,以晚清“西北史地学”和民国“边政学”为代表[2]。在救亡御侮的历史大背景下,这两拨高潮中的学者本着经世致用的精神,对新疆的战略地理形势或详实地勘绘记载,或结合中外大势进行分析,再或是从国家安全角度提出对策建议,涌现出了大量富有现实意义的著作。改革开放以来,特别是“一带一路”建设倡议提出后,新疆的战略定位又得到了较大的提升,而它的地缘战略价值相对于古代和近代也发生了诸多变化,因此就有必要根据这些新因素和新条件对当代新疆的地缘战略价值展开进一步的研究。
1 新疆的传统地缘战略价值
1.1 战略上游地带
关于这一点,唐代的崔融和清代的左宗棠曾有过精辟的论述。公元692年,在唐帝国与吐蕃争夺西域的拉锯战时期,右史崔融献议指出“夫四镇无守,胡兵必临西域,西域震则威憺南羌,南羌连衡,河西必危。”[3]公元1877年,在反击阿古柏侵略集团的鏖战中,陕甘总督左宗棠又指出“是故重新疆者所以保蒙古;保蒙古者所以卫京师。西北臂指相连,形势完整,自无隙可乘,若新疆不固,则蒙部不安,匪特陕甘、山西各边时虞侵轶,防不胜防,即直北关山,亦将无晏眠之日。”[4]这两段不同时期的奏议虽论说的侧重点不同——前者强调新疆对于河西走廊的地缘战略意义,而河西与陇中高原相连,陇中则直接关系到唐帝国首都长安及其统治核心关中地区的安危;后者强调新疆对于蒙古的地缘战略价值意义,而蒙古又直接关系到清帝国首都北京及其统治核心华北地区的安危。但它们都无一例外地强调新疆对于全国的安全局势有着重要意义。根据这两位先贤的思路,可以这样描述新疆的地缘战略地位:一方面,新疆外与中亚、北亚和南亚等区域有着广泛的地缘关联,但这些治外区域里往往存在着大量的不安定因素和强大的军事势力;另一方面,新疆于内关系着蒙古高原、青藏高原和河西陇中高原的战略形势,而这三大高原又是京津地区、川渝地区和关中地区这三个核心区域的上游地带。作为上游地带,这三大高原首先有着迫近中国三大核心区域的距离优势,其次还对它们有着高屋建瓴式的地形地势优势。在古代,中国全局的安危系于这三大核心区域,而这三大核心区域的安危又多系于蒙古高原、青藏高原和河西陇中高原这三大上游地带,这三大上游地带的安危则又与新疆有着重大关联,新疆“居神州大陆之脊”[5]堪称全国地缘战略形势中的上游地带。
历史上比较能说明新疆这一战略地位和价值的是准噶尔汗国的扩张史——原本以伊犁地区为活动中心的准噶尔部在1678年~1680年进军叶尔羌汗国,控制了南疆,并相继占领了吐鲁番和哈密等地。从康熙二十七年(1688年)到乾隆二十二年(1757年),在近七十年里,以新疆为大本营的准噶尔汗国作为清帝国的头号大敌,先后侵入外蒙、内蒙和西藏,间接地破坏了青海等地的安定,对北京、甘肃、陕西、四川等地构成了巨大威胁,这段历史足以充分说明新疆作为战略上游地带的重要性。endprint
1.2 战略侧翼
在传统的东方地缘政治格局中,中国是个典型的中心性大国,在不同时期分别面临着来自东、西、北、西南这四个方向的军事威胁和安全压力,新疆作为中央王朝对抗和牵制南北方向强敌的战略侧翼而发挥着特殊的战略作用——与北方和西南方游牧势力相比,中央王朝明显处于内线被包围的态势中,前者居高临下可以选择多个切入点去进攻中央王朝的统治区域,在多条战线上分散、消耗它的力量和资源。为了改变这种不利的局面,中央王朝需要争取新疆地区,在此主动开辟第二战线,以新疆為战略侧翼,变内线为外线,对那些南北游牧势力构成更大的战略包围态势,使它们也被迫面临多线应对的窘境,从而牵制、分散、转移它们对中央王朝核心区域的军事压力;另外,在南北游牧势力的压力下,古代富庶的西域农业诸国往往会被变成它们用于支撑对外战争的富源,因此争取新疆也可谓是中央王朝从经济上对抗南北游牧势力的釜底抽薪之计。
1.3 战略屏障与后方
新疆地域辽阔,既分布着沙漠与高山,又不缺少适宜的绿洲平原,前者使崛起于西亚和中亚的强大帝国在东扩之路上面临着诸多难以逾越的自然障碍,后者则为中央王朝在新疆部署前沿兵力、实现力量存在以震慑、滞缓东扩之敌提供了自然条件。所以历史上像阿拉伯帝国和帖木儿帝国等盛极一时的西方扩张性帝国从未对中国本部安全构成重大威胁;而如果中央王朝失去这个战略屏障,任由它们将新疆变为自己东扩的上游地带,那么中央王朝的安全以及中华文明的延续都将面临严重的挑战。另一方面,在大航海时代来临之前,由于海洋的阻隔,中国很少会遭受到东向势力特别严重的军事威胁。但鸦片战争之后,这一局面被工业化的海权强国彻底改变,那些能够利用海运之便影响到中华民族存亡的外部力量多来自东方海上,由此中国东部沿海地区变为前沿,而资源和物产丰富的新疆等西部省份则变为广阔的战略后方——比如在抗日战争时期,新疆不仅为前线输送了大量的抗战物资,而且还成为苏联援华的国际交通要道、特种技术兵种和航空训练基地[6]。总之,这片166万多平方千米的土地既是中国能源资源的重要供应和储备基地,又是中国地理上的战略支撑,为实现国家战略上的缓冲、回旋、保存和隐蔽提供了地理保障。
1.4 文化和经济交流通道
从欧亚大陆整体来看,中华文明居于东亚一隅,是欧亚大陆边缘地带上的一个文明体,由于沙漠、高原、雨林以及海洋的阻隔,中华文明很少像欧亚大陆上的其他文明那样互动频繁,中国与它们交流互动最适宜的通道在新疆——北疆与哈萨克草原在地理上共为一体,南疆则有众多山口通往南亚与河中地区。首先在文化上,中华文明之所以能延绵不绝,并在人类文明史中始终都占有一席之地,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它与世界其他文明不断进行着对话互鉴、交流交融,而新疆正是其对话交融的主要通道和枢纽;其次,在经济上,古代强盛的中央王朝通过对西域的开拓与管理,曾打造出商贸空前繁荣的“丝绸之路”,来自西方的商品和物产大量进入中国内地,丰富和改进了人们的生活方式与条件,中国则把丝绸等货物通过河西走廊和新疆输出到西方,中外双方获利丰厚,而新疆正位于这条“丝路”的中间环节。
2 当代新疆战略的地理形势与价值
众所周知,新疆的基本自然地理形势是“三山夹两盆”——阿尔泰山、准噶尔盆地、天山、塔里木盆地、昆仑山自北向南依次排列,在这其中还散布着宜于耕作的绿洲盆地、河谷平原和山前平原,它们算是全疆的精华之地(约占新疆总面积的4.2%[7])。新疆还可以进一步被划分为北疆和南疆两大部分(吐鲁番和哈密两地也被称之为东疆),北疆自古便是强大的游牧势力进出蒙古草原和哈萨克草原的主要通道,目前北疆发展经济所面临的内外安全形势较好,既不存在重大传统安全问题的威胁,又相对少有非传统安全问题的困扰;然而,当前南疆地区的社会经济发展却受制于内外不安定形势的影响。一方面,它面临着以内外相勾连的暴力恐怖主义活动为主的非传统安全问题。另一方面,它还面临着来自南亚方向的传统安全问题,首先是不稳定的印巴局势,其次是久难解决的中印领土争端以及双方的地区结构性矛盾,由此也使喀什、塔什库尔干、莎车、叶城、皮山、和田等南疆城镇的军事战略价值变得颇为重要。
参考地形地势、相对位置、交通条件、自然禀赋、经济社会发展水平这五个方面,综合军事地理和经济地理两种视角,本文认为新疆的战略地理形势可以分为以下相互交叉和包含的六个部分。在这其中,“战略枢区”是全疆的核心,“十五个枢纽城镇”是内部节点,“十五个对外战略窗口”是连接内外的节点,“八大城镇带”是全疆的富源和生产力中心,“四大战略咽喉地带”是交通动脉,“军事前沿当面”是国防前线。
2.1 一个战略枢区
该枢区由分别以乌鲁木齐市、吐鲁番市和库尔勒市为中心的三大枢纽城镇群构成,它是全疆战略地理形势的中心枢纽和最要害之地。乌鲁木齐市是自治区的首府和经济文化中心,亦是天山北坡经济带的核心,其战略重要性毋庸多言;吐鲁番位于北疆和南疆的结合部上,是连接内地与北疆和南疆的锁钥之地;库尔勒目前是南疆地区进出北疆和全国的北门,而一旦库尔勒通往格尔木的铁路建成通车[8],它又将成为连接南疆铁路和第二条进疆铁路的枢纽以及新疆通往内地的第二门户。此外,它的经济发展水平居于南疆之首[9],是引领南疆地区脱贫振兴的龙头。这三个城镇群之间通过铁路、高速公路和国道相联结,北疆、东疆、南疆遂连为一体。
2.2 一个军事前沿当面
该前沿当面位于南疆昆仑山脉主脊线与印控、巴控克什米尔之间,大致范围从西北方向的红其拉甫口岸(或瓦罕走廊)一直到东南方向的空喀山口(或班公湖附近),主要包括叶尔羌河谷和阿克赛钦高原盆地等,新藏公路穿行其中,以喀喇昆仑山口(山口宽约40~50米,海拔高约5000多米[10])为中点,这个前沿的边境线附近分布着诸多能够通行的高原山口。同时以塔什库尔干县和叶城县的县界为标准,这个前沿可以划分为东西两个部分,西段主要对巴基斯坦,东段主要对印度。但这片高海拔区域的整体自然条件非常恶劣,不利于人类长期聚居生活。endprint
1991年之前,整个新疆都可谓是国防前沿重点,苏联对其形成两面包围之势,印度又威胁着它的南部。苏联解体后中亚一分为五,新疆只是在最北端阿尔泰山山区一处与俄罗斯接壤,可以说新疆大部曾面临的传统军事威胁已不复存在。然而,目前新疆南缘的印巴克什米尔争端和中印领土争端仍未解决,这个军事前沿重点正面对着“南亚火药桶”克什米尔地区,且印度坚持要求占领其部分领土并在边境线上部署重兵。一方面,该前沿与印控拉达克地区的列城有山口与河谷相通,后者则是通往印控查谟-克什米尔邦的夏季首府斯利那加和印度心腹地带西姆拉-新德里的枢纽;另一方面,该前沿又与喀什、莎车、叶城、皮山与和田等南疆绿洲城镇有河谷和公路相连,后者是支撑该前沿的战略后方。概而言之,这个军事前沿当面的地缘战略价值主要有四:①作为国防前线,守卫边疆,抵制印度的领土野心,并不断强化对印度的陆上战略优势;②作为中巴经济合作的通道,支援巴基斯坦的经济建设,在特殊情况下发挥巴控克什米尔的战略侧翼作用;③如果克什米尔问题和中印领土争端圆满解决,它的东段可以发挥中印陆上贸易通道的作用;④西段作为连接中国南疆与印度洋的通道,将能为中国在印度洋和中东地区发挥重要影响提供陆上支撑。但是支撑该前沿的后方绿洲城镇带(喀什至和田一线)的人口结构相对失衡,社会民情复杂,同时它们又是当前暴恐活动的重灾区和反恐维稳的前沿区,所以目前这些绿洲城镇带在发挥后方保障与支撑的作用上还面临着较大的制约。
2.3 十五个枢纽城镇
首先是七个核心枢纽城镇:乌鲁木齐、吐鲁番、库尔勒、喀什、奎屯(包括独山子)、精河、库车。关于乌鲁木齐、吐鲁番和库尔勒的战略地位与价值前文已经论述,在此不再赘言。喀什地区的人口数量排在全疆首位(约448.8万人,约占新疆总人口的19%[9]),喀什市一方面是南疆地区的中心城市和宗教历史文化重镇,是南疆铁路与喀和铁路的枢纽、吐和高速北段和南段与咯麦高速的枢纽;另一方面,喀什地处中亚、南亚的地理中心,是古絲绸之路南道和中道交汇点[11],它当前的对外地缘战略重要性在于这两大方面:①对南亚方面——从喀什到塔什库尔干再到巴基斯坦的中巴喀喇昆公路连接着南疆与印度洋,或将有望成为中国对南亚—印度洋发挥战略影响的前沿中心;②对中亚方面——首先,喀什地区下属的塔什库尔干县公主堡附近西侧是连接中国与“中亚、西亚和南亚的十字路口”阿富汗[12]的瓦罕走廊,这条走廊有一定的通行条件(平均海拔4000米以上,中国境内南北宽约3~5公里,阿富汗境内最宽处约75公里[13]),如果以后西向地区的安全形势有了较大的改善,这条走廊或将有望被建成为连接中国与阿富汗的陆上动脉,喀什也有可能成为进入该“十字路口”的东方入口。其次,在拟建的经吐尔尕特口岸通往乌兹别克斯坦首都塔什干的中吉乌铁路中,喀什是其东方起点,一旦这条铁路建成通车,喀什又将成为连接南疆地区和中亚河中地区的枢纽。奎屯作为天山北坡经济带上的一个现代化中型城市,它是连接北疆铁路与兰新铁路、奎阿高速与连霍高速的枢纽以及独库公路的北方起点。精河邻近阿拉山口,它位于兰新铁路、精伊霍铁路、连霍高速和312国道的结合部上,是连接天山北坡城镇带与伊犁河河谷城镇带的枢纽。库车是南疆的人口大县和能源大县[14]以及历史文化名城(古龟兹佛国文明的中心和唐朝安西都护府的治所[15]),它位于独库公路、和田阿拉尔沙漠公路、南疆吐和高速和南疆铁路的交汇点上,东西以铁路和高速公路连接着吐鲁番与喀什,南北以战略性国道连接着和田与奎屯。
其次是八个次级枢纽城镇:哈密、克拉玛依、莎车、叶城、和田、民丰、若羌、那拉提镇。哈密是新疆的东大门,连接着新疆与河西走廊,兰新高铁、兰新铁路、哈罗铁路、连霍高速以及即将通车的临哈铁路都在此汇集;克拉玛依作为石油重镇和经济高度发达的中型城市(2014年GDP总量高达847.7亿元,人均GDP则达到15.3万元[9]),是联结天山北坡经济带与塔城地区和阿勒泰地区的枢纽,北疆铁路、奎阿高速、奎塔高速和217国道都在此汇集;莎车是新疆人口第一大县(约84.6万人)、重要的少数民族聚居区(少数民族占总人口的96.7%)[9]和宗教历史文化名城(叶尔羌汗国的中心所在),它在古代和近代曾是印度、西藏、拉达克、巴尔提斯坦、阿富汗和帕米尔诸国之间的一个贸易中心[16],目前喀和铁路、吐和高速、三莎高速、315国道和215巴莎省道在此交汇。叶城位于莎车东南60多公里处,同样也是人口大县(51.9万人)和重要的少数民族聚居区(少数民族占总人口的95.5%)[9],喀和铁路从该县经过,315国道和219国道在此次交汇,它是新藏公路的西部起点。莎车/叶城一方面是喀什与和田这两个南疆重镇之间的枢纽,另一方面,自古从列城到莎车/叶城之间就有一条经叶尔羌河河谷和喀喇昆仑山口的繁荣商路[10],随着“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的推进,这条商道将有可能得到重振,这样莎车/叶城将有望成为新疆对南亚陆路贸易的第二门户。和田作为另一个南疆重镇,一方面是喀和铁路的终点,是横贯昆仑山北坡城镇带的315国道与横穿塔克拉玛干沙漠的217国道的枢纽;另一方面,它邻近中印领土争端中西段的阿克赛钦高原,作为中印对峙前沿的战略后方和空中力量支援基地,和田的军事战略价值不容低估;民丰位于塔克拉玛干沙漠公路和315国道的交叉点上,若羌位于218国道和315国道的交叉点上,同时它还位于规划中的库格铁路的中点上;那拉提镇地处伊犁河河谷的东部终端,217国道和218国道在此交叉,还是连接伊犁河河谷平原与“天山心脏”巴音布鲁克草原[17]的枢纽。
2.4 八大城镇带①
这八大城镇带形成的一个重要原因在于它们都位于绿洲平原、河谷平原或山前平原上,这些平原的自然条件相对良好,适于人类聚居生活。它们是:以天山北坡冲积平原为基础,以乌鲁木齐市为中心的天山北坡城镇带;以伊犁河河谷平原和特克斯—昭苏盆地为基础,以伊宁市为中心,以霍尔果斯市为龙头的伊犁河河谷城镇带;以焉耆盆地、塔里木河和孔雀河冲积平原为基础,以库尔勒市为中心的库尔勒城镇群;以吐鲁番盆地为基础,以吐鲁番市为中心的吐鲁番城镇群;以额尔齐斯河河谷平原为基础,以阿勒泰市为中心的额尔齐斯河河谷城镇带;以喀什噶尔绿洲为基础,以喀什市为中心的喀什城镇群;以喀拉喀什河与玉龙喀什河之间的冲积平原为基础,以和田市为中心的和田城镇群;以阿克苏河与塔里木河冲积平原为基础,以阿克苏市为中心的阿克苏城镇群。此外,以哈密市为中心的哈密盆地,以库车县为中心的库车河—渭干河—塔里木河冲积平原,以莎车县为中心的叶尔羌河冲积平原,以博乐市为中心的博尔塔拉河冲积平原,以塔城为中心的额敏河冲积平原等也有形成较大城镇群的条件和可能。这些城镇带/城镇群构成了新疆大地上分散的经济和人口中心,在它们之中,天山北坡城镇带的经济发展水平最高,而伊犁河河谷城镇带的发展潜力最大,前者目前是新疆经济的核心区域,后者则有望成为连接中亚经济区的枢纽。endprint
2.5 四大战略咽喉地带
所谓的战略咽喉地带,首先是指其连接的城市和区域有着重大地缘战略价值;其次该地带作为通道是唯一的,具有不可替代性;最后该地带地形复杂,多为山区,建设和维护的成本与难度较大。根据这三条标准,本文认为新疆有四个重要的战略咽喉地带:①吐鲁番—乌鲁木齐一线。这一线横穿天山主脉与博格达山脉之间的宽阔山隙(长约150多公里),连接着乌鲁木齐和吐鲁番这两大城市以及天山北坡城镇带和吐鲁番城镇带,是从北疆进出南疆和内地的战略通道,可谓是新疆内部的第一战略咽喉。目前兰新铁路、兰新高铁、连霍高速和312国道在此汇集。②吐鲁番—库尔勒一线。这一线主要是指从吐鲁番到库尔勒的南疆铁路所经过的一线,在这其中,从托克逊县的阿乐惠镇到和静县的和静镇一线要经过230多公里的天山山区。该战略咽喉连接着吐鲁番城镇带和库尔勒城镇带,是从南疆地区进出北疆和内地的要道。③精河—伊宁两线。它分为两条路线,一条是从精河开始,经过赛里木湖和果子沟的连霍高速;另一条是从精河开始,横穿博罗科努山的精伊霍铁路。这个战略咽喉邻近阿拉山口,它连接着天山北坡城镇带和伊犁河河谷城镇带,是从后者进出北疆和内地的主要通道。④喀什—塔什库尔干一线。这条战略咽喉主要是指从喀什到红其拉甫口岸的中巴喀喇昆公路中国段(314国道)所经过的地带,它横穿昆仑山脉,到达帕米尔高原,途经三座7500米以上的雪山。该线最险要之处是从盖孜驿到布伦口的狭窄的盖孜河河谷一段,这一带地质结构脆弱复杂,夏季水流湍急,筑路和维护条件极为恶劣。一方面它是中国通往西印度洋的唯一一条可行通道,通过它中国便有可能将地缘政治影响力扩展到阿拉伯海和波斯湾,以改善中国海上通道的安全形势;另一方面,它也是中国援助巴基斯坦的主干道,是“中巴经济走廊”的动脉,通过它中国或将能进一步深化与巴基斯坦的战略关系,并更加深刻地影响南亚的地缘政治形势。
2.6 十五个对外战略窗口
即目前新疆开放的十五个沿边口岸,其中阿拉山口口岸和霍尔果斯口岸的地缘战略地位和价值较为突出。阿拉山口的战略价值主要体现在它的军事地理意义上——北疆东临蒙古,西界哈萨克斯坦,北接俄罗斯,它所面对的是陆权强国俄罗斯及其传统地缘政治势力范围。哈萨克斯坦境内多为平原和低缓的丘陵,有利于机械化兵团的大规模集结和运动,中哈边境既有山脉阻隔,又有河谷平原相连,而有着重大战略价值的区域便是这些河谷平原和山口所构成的战略走廊。由于开阔平坦的阿拉山口(平均宽约20公里)更加靠近全疆的核心地带——天山北坡经济带,且无须疲师迂回地去翻山脉、越沙漠就可以进出该核心地带,所以阿拉山口的战略地位更加重要,可谓是千钧之地。
霍尔果斯口岸的战略价值主要体现在经济地理上——它位于中国境内的伊犁河河谷平原的最西端,区位优势明显。一方面,它邻近哈萨克斯坦最大的城市和经济文化中心阿拉木图,该城市人口较多(约143万人[18]),经济发达,且对中国的轻工业产品需求旺盛;另一方面,在從新源县到阿拉木图市这个平坦宜居的大伊犁河流域上,霍尔果斯正好处于中点位置,这是所有新疆口岸城镇都不具备的优势。借建设“丝绸之路经济带”的东风,以霍尔果斯市为引领,推动中哈霍尔果斯国际边境合作中心升级为更大的中哈边境自由贸易区,同时打造一条从伊宁市到阿拉木图的大伊犁河经济合作带,则有可能建成“大中亚”地带上的经济增长极;如果将这条合作带向东延伸到乌鲁木齐,使其与天山北坡经济带相连,通过高铁和高速公路将其向西南再延伸到吉尔吉斯斯坦、哈萨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等国境内,使新疆与中亚地区的四大城市集聚区和两大人口集聚区[18]相连接。在这个经济带上着力促进轻工业、能源产业、基础设施建设、旅游业和人文教育交流这五个方面的深度合作,那么这样一个从乌鲁木齐到布哈拉的中亚经济带一方面势必会有益于带动中国西部地区的跨越式发展,另一方面也有望促进中亚五国的经济社会发展,再一方面还将有助于增强中国在中亚地区的影响力,巩固中国与中亚国家的政治关系,进而有利于深化“反恐”跨国合作,拓展中国的西向安全纵深。
对于这些口岸或山口而言,以前国家赋予它们的功能和价值更多的是军事上的守卫边疆,现在则侧重于经济上的对外开放,而“一带一路”建设更是要求它们在打造边贸城镇带的同时加速转型为跨国合作的通道和经贸往来的枢纽。
3 “一带一路”建设:新机遇和新定位
新疆在发展经济上有着良好的资源条件和区位优势,但其兴衰却往往取决于外部因素的变化,特别是中央政权的治疆政策和对外战略。改革开放以前,历代中央政权多把新疆的军事和安全问题放在首位,因此在制定治疆政策方面也始终以解决这个问题为前提和中心。另一方面,中央政权的对外战略如果是进取型的,且能够稳定、协调与周边国家的关系,则新疆作为开放的国际商道便有可能实现繁荣兴盛,如唐朝前期那样。反之,中央政权的对外战略如果是自守型的,且与周边的政治集团处于对立或战争状态,则新疆作为封闭的边陲藩篱,其经济发展就将受到制约,可谓是“闭关则衰,开放则兴”[19]。新中国成立之后,新疆的社会经济发展水平得到了大幅提升,但在1950年代后期中苏关系逐渐破裂、1962年中印边境自卫反击战爆发之后,新疆的周边安全形势持续恶化,与周边对立的大国发展经济合作已不复可能,新疆作为国防前线和战略屏障的地缘战略价值进一步强化。改革开放和苏联解体后,国家的大政方针和治疆政策发生了重大调整,新疆的周边安全形势也有了明显的改善,新疆作为国际通道和边贸门户的战略价值再度突显。
2013年5月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在访问巴基斯坦时提出建设“中巴经济走廊”,同年9月,国家主席习近平在访问哈萨克斯坦时又提出建设“丝绸之路经济带”,前者的起点设定在新疆喀什,后者的核心区则定位于新疆[20],而“中巴经济走廊”又将新疆这个核心区与“海上丝绸之路”建设连在一起,因此可以说新疆是当前中国进行海陆平衡、海陆统筹的重点区域。很显然,“一带一路”建设为新疆发展提供了更大的新机遇,赋予了它更高的新目标,立足于新机遇和新定位,新疆的地缘战略价值也将随之出现重大变化。关于这些变化,前文多少有些涉及,但在此还需要进一步简要地补充和概括。endprint
3.1 中国—中亚经济合作的枢纽
首先,新疆与中亚国家有地缘上的邻近性、民族上的近缘性和宗教信仰上的相似性;其次,新疆与中亚的经济发展水平都相对较低,彼此都有发展经济的需求和压力;再次,新疆与中亚国家的经济互补性较好,中国/新疆的轻工业产品对中亚国家的民众有着较大的吸引力,而中国也需要大量进口中亚国家的能源资源。除油气能源外,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塔吉克斯坦与吉尔吉斯斯坦丰富的水资源和较大的潜在产电能力在满足南疆用水用电的同时,中国或许可以做中亚电力输送巴基斯坦的中转站,进而使南疆发挥中亚和南亚之间的经济枢纽作用;最后,中国政府与中亚各国政府有着良好的政治关系,中亚各国亦表示支持“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基于上述这四点,中国一方面须大力扶持新疆边贸口岸城镇带建设,将其打造为中国—中亚经济合作的枢纽;另一方面,中国应不懈地推进与中亚国家在交通运输上的互联互动,并通过发展跨国旅游业和人文教育交流来增进民心相亲,同时,尝试建设跨国城镇带和经济合作走廊,在条件成熟的情况下,打造有助于中国西部地区和中亚国家经济社会发展的“大中亚”经济增长极。
3.2 管控内外恐怖主义势力的屏障
在新的时代形势下,新疆仍然发挥着战略屏障的作用,但与古代和近代藩屏强大的外部政治军事集团的大规模进攻不同,当前新疆作为屏障针对的是那些分散、隐蔽的境内外恐怖主义势力以及他们的极端主义思想。“一带一路”建设将促进中国与西向国家之间的互联互通和经济开放,但与此同时又从现实角度要求中国加强与相关国家的安全合作,以防控、打击那些跨境暴恐活动和极端思想的传播,并在疆内对这些活动形成持续高压打击的态势。如果仅仅注意“一带一路”的前一项要求,而忽视后一项要求,那么互联互通和经济开放或许客观上将为这些活动提供便利。一旦境内外的暴恐分子和宗教极端思想在新疆坐大并利用新疆“上游地带”这个有利位置去向全国扩散的话,那么全国的安定都将面临极其严重的威胁。有鉴于此,在“一带一路”建设的大背景下,新疆作为战略屏障的功能和价值应当继续巩固和完善:①对内一方面继续强化边境管理,广泛发动边境牧民参与协防;另一方面,根据以往暴恐活动发生的频次、规模和烈度,在政策层面上主动划分出性质、功能、应对力度和手段不同的防控区,突出重点,以特殊和综合性的制度与政策下大力度重点治理暴恐活动重灾区(如库车-拜城-阿克苏一线、喀什-和田一线、巴楚-莎车一线等)。②在对外战略方面,首先在建设“中巴经济走廊”的同时,还应继续提升与巴基斯坦在安全和军事领域的合作,尝试成立中巴联合战区,实现两国两军在制度、组织、情报及武器装备上实现更进一步的协作。其次,在上海合作组织的框架内,继续加强与中亚五国的反恐合作,通过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逐步提高中亚人民的生活水平,以消泯极端宗教思想产生和蔓延的社会土壤;最后,争取联合美国、俄罗斯、巴基斯坦、印度、中亚五国的力量合力管控阿富汗境內的恐怖主义扩散活动,渐进地推进阿富汗的经济社会改革。新疆作为国家新的战略屏障,一方面应将来自西亚和中亚的极端宗教思想和恐怖主义势力隔绝在国境线之外,另一方面还应将疆内的相关思想和势力管控、消灭在疆内,不能任其恶化为影响全国安定和发展的溃疡。
3.3 影响南亚形势的战略通道
以往研究者在研究新疆地缘战略价值时多关注的是新疆之于中亚经济合作方面的价值,但新疆不仅要面向中亚,还应面向南亚,毕竟后者人口更多、市场更大。新疆(主要是南疆)对于中国在南亚地区发挥重大战略影响有着不可忽视的价值,这种战略影响不仅包括经济内容,更包括军事和安全内容。首先,从喀什出发,过盖孜河河谷、塔什库尔干、红其拉甫口岸,到巴基斯坦的伊斯兰堡的中巴喀喇昆公路作为“中巴经济走廊”的主干道,随着经济走廊建设的持续推进,或将能有效地促进巴基斯坦的经济发展和综合国力的增强,并进一步深化中巴全天候战略伙伴关系,为中国快速支援巴基斯坦、进入南亚—印度洋地区开辟通衢大道,这一点或还有助于稳定印巴关系、改善印巴之间的战略平衡;其次,如前文所述,很早以来从莎车/叶城,经叶尔羌河谷,过喀喇昆仑山口,到印控拉达克的列城和克什米尔谷地有一条商道,它是以前南疆地区与印度次大陆交往的主要通道,后因为印巴克什米尔冲突和中印关系恶化而归于沉寂。但在当代,“一带一路”建设为增进中印合作提供了框架和氛围,这条兴盛了千年的商道完全可以在两国共同努力下得到重振,并建设成为中国通往南亚的第二条经济走廊以便于中印开展陆上经贸合作。如果商贸目的不能实现,这条通道的战略价值仍然是重要的,因为它相对邻近印控拉达克和克什米尔以及印度的心腹区域,是这些区域的“上游地带”,通过建设它,中国或可以巩固对印度的陆上战略优势;最后,印度至今仍未放弃对中国和田县下属的阿克赛钦高原的领土野心,作为1962年中印边境自卫反击战的西段,双方曾在此展开激战。由于领土争端和区域性结构矛盾,印度很难会全心全意地支持“一带一路”建设,多少会在其中进行战略制衡[21],对此中国也应采取两手对冲战略,一方面积极增进中印友好合作,另一方面继续巩固对印度的陆上战略优势。但阿克赛钦附近地区作为防御前沿并不利于兵力的大规模驻扎屯集,而距离该地区最近的绿洲城镇和田市作为战略后方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3.4 建设海洋强国的陆上支撑
随着中国经济与世界经济的联系不断加深以及中国国际地位的大幅提升,中国海军远海护卫方面的短板日益凸显,国家海上通道安全、广泛的海外利益、外线作战的战略要求[22]以及大国海洋安全责任等因素需要中国海军走向远海远洋。但中国多濒临狭窄的边缘海,进出世界性大洋的通道也多为各种岛链和海峡所制约,而且更为不利的是目前中国几乎没有远离国土的完善的海外军事基地。建设“海上丝绸之路”和海洋强国需要中国发展远海海军、提高远海护卫能力,而要提高远海护卫能力又离不开一个综合性的海外军事基地群,这种地理上的缺陷是中国海军走向远海远洋所要解决的基础性问题,由于南疆的存在,该问题在一定程度上或能得到克服。endprint
首先,飞机和导弹等中远程打击武器提高了陆权国家掌控海权的能力,南疆地区与西北印度洋的直线距离约为2000多公里,该距离既在中程导弹的有效射程内[23],也在多数战略轰炸机的最大作战半径内[24],通过在南疆建设空军和导弹基地,中国维护在西北印度洋的海上通道安全、拓展在西北印度洋的远海战略空间将获得有力的空中保障;其次,通过“中巴经济走廊”项目中的中巴喀喇昆仑公路、中巴铁路、中巴油气管道和瓜达尔港建设等,南疆地区将与印度洋紧密相连,作为中国远海战略支点的瓜达尔港借助于这些设施也将获得来自南疆及中国大陆的有力支撑,而不再是一座孤悬在遥远的莫克兰海岸线上的脆弱港口。从更长远的角度来看,随着形势的发展,作为“世界海权中心”[25]的印度洋愈加需要中国投入更多的精力和资源去经略,基于国际法和自愿合作原则,未来一个以吉布提和瓜达尔港为南北支点的西北印度洋基地群将有望成形,这个基地群将是中国海洋强国和“海上丝绸之路”建设顺利进行的必要保障。同时,它通过“中巴经济走廊”将能源源不断地获得来自中国大陆的人员和资源的支撑与补给,而南疆喀什地区正是距离其最近的国内陆上前沿基地和中转枢纽。
4 结语
古代新疆在军事和安全上并不属于那些能够直接决定中央政权兴衰存亡的前沿要害之地②,它的“战略上游地带”的作用也往往是间接性的。对于目前实际形势而论,新疆传统的战略侧翼作用多少已不存在,战略后方的作用也有所弱化,尽管它仍然发挥着战略屏障的作用,但主要防控对象已转向了“三股势力”,而它的经济文化交流通道的作用则有望继续得到强化。当代新疆在实现自身发展并发挥应有的地缘战略价值的过程中还将会面临诸多制约,不过其成败并不完全取决于新疆固有的自然基础或地缘条件,在很大程度上决定其成败的关键是动态的中央政府的治疆政策和对外战略以及内外政治经济形势。
当前,中央高度重视新疆的经济社会发展和它的地缘战略价值,既将其定位为“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的核心区,又通过“中巴经济走廊”使其与“海上丝绸之路”相连接;同时,中国与多数西向周边国家的关系相对良好,新疆的周边安全形势相对稳定,这些因素为新疆的发展提供了关键性条件。对此,新疆应把握住“一带一路”建设带来的新机遇,在实现新疆城镇群崛起、建设西北经济增长极的同时,积极发挥并完善自身在新时期的四大地缘战略价值,为“一带一路”建设的顺利推进和中国的持续发展做出更大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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