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发展脉络与经验分析

2017-11-01 22:04:48刘美芬
河南社会科学 2017年9期
关键词:结构性供给改革

刘美芬

(1.山东大学 管理学院,山东 济南 250100;2.齐鲁工业大学 金融学院,山东 济南 250100)

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发展脉络与经验分析

刘美芬1,2

(1.山东大学 管理学院,山东 济南 250100;2.齐鲁工业大学 金融学院,山东 济南 250100)

·供给侧改革新发展·

我国在经济增速放缓的时期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不但是适应与引领经济发展新常态的关键创新,也能够借助对经济结构的调整,让各类要素实现最佳配置,以求在提高经济增长质量与数量的过程中,进一步提升社会生产力水平。自2015年以来,中国加快转变经济增长方式——从粗放型向集约型转变,从追求GDP为核心向追求可持续发展转变,逐渐摆脱了单纯追求速度的增长思路。在这一过程中,中国经济践行着“经济增长方式转变→经济发展方式转变→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路径,在夯实我国经济持续发展基础、实现目标转换的过程中,逐步落实着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宏观战略。

一、中国经济增长质量分析——基于2008—2015年经济基本面数据

改革开放近40年,按照需求侧与供给侧双向行进的路线,中国经济实现了较快增长,在世界经济史上创造了一个伟大的增长奇迹,引领中国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当前,我国经济社会发展进入一个崭新的阶段。国内外经济形势都今非昔比,其间发生的变化深刻而复杂,不但人口红利逐步消失,改革开放前期所产生的积极效应也呈现出下降趋势。原因是在长达几十年的发展历程中,以需求侧政策措施为重点的发展模式已经无法继续促进经济持续增长。其突出表现为:原有经济结构无法适应经济发展的新要求,供给侧要素与需求侧要素之间配置的平衡性越来越差,要素生产率仍处于较低水平。更为重要的是,长期以来制约要素生产率提升的体制性障碍还持续存在,导致供给体系的系统效率难以得到有效提升,这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之前表现得尤为突出。

(一)落后产能淘汰收效甚微

自2007年美国爆发次贷危机以来,10年间,世界经济饱受重创,迄今仍未恢复元气。在世界经济下行压力的影响下,我国经济结构也表现出较为严重的问题:一方面是有效需求不足,另一方面是部分领域产能严重过剩。而在过剩产能中,落后产能又占据“大头”。落后产能是“更严重的过剩”,它的存在不但会消耗更多资源、造成资源浪费,还会给生态环境带来极大的负面影响。由于积重难返,仅靠传统需求侧管理手段,落后产能会为产业结构的升级设置难以逾越的障碍,这对提升我国制造业国际竞争力极为不利。从2008—2015年,虽然在国家层面上对落后产能进行了整顿和处置,相关淘汰工作陆续展开,改革力度持续增强,但效果却并不明显。比如,在2011年,我国钢产量近7亿吨。虽然在当年下大力气淘汰了落后产能2627万吨,可是由于监管不严、审批宽松,新增产能超过了5000万吨,总产能增加反而超过2500万吨。到了2012年,我国粗钢产量增加到了7.16亿吨,较之于2011年增长超过3%,这一数字已经占到世界钢铁总产能的一半左右(数据显示,2012年河北省的钢铁生产规模就达到了欧盟27国的总和)。2013年全年钢铁总产量接近7.8亿吨,较之2012年再次增长了6300万吨。按照中国钢铁工业协会下属的“化解过剩产能工作组”给出的报告,截至2015年年末,我国粗钢产能超过了11亿吨,而粗钢产量超过8亿吨,可见产能利用率仅达到了8/11。也就是说,粗钢的产能已经远远超过了市场需求,未被利用的产能达到了3/11。

图1 近年我国GDP增速及增长目标

(二)经济增长受多种力量拖拽

进入21世纪以来,我国已经发展成为全球经济新的增长极。尤其在国际金融危机之后,从2008年到2015年,中国GDP占全球经济总量的比例逐年上升,对全球经济增长贡献率也达到40%左右。但是,受世界主要发达经济体经济增长乏力、复苏缓慢以及世界经济投资需求下降和新兴市场国家外部需求骤降的影响,我国经济从2008年开始到2015年,就一直受到多种力量的拖拽,增长势头较之于以往呈现出明显回落迹象(见图1)。比如,在世界范围内,大宗商品交易价格和交易规模都普遍下降,截至2015年年末,国际市场上的原油、铁矿石以及大豆等商品的价格都出现不同程度的下跌,下跌规模分别达到35.0%、39.7%与15.6%。在这种情况下,我国保持多年的大宗商品国际收支顺差出现了严重的失衡状况,这对我国对外经济的发展和国内商品的销售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从服务业的角度看,到2015年,我国服务业增加值占GDP比例已经超过了50%,消费支出对GDP增长贡献率接近70%。按照经济短期波动的规律,近年我国经济增速放缓是因为传统增长方式局限,直接导致制造业产能严重过剩,房地产库存居高不下,基础设施建设也由于债务问题而接连受阻。在长期视角上,我国经济潜在增速不断趋缓,服务业的TFP增长显著低于制造业,而消费增长会进一步消减储蓄率和投资,这会影响到中长期内增长质量与居民福利的提升。

(三)产业结构面临“升级悖论”

按照有关部门的统计数据,截至2015年年底,我国在电力、煤炭、炼铁和炼钢等行业内,都已经实现了2014年定下的淘汰落后产能与过剩产能的目标。事实上,自2008年以后,我国钢铁行业高炉新增产能一度达到6亿吨的规模。但是到了2015年,我国在清理掉大量煤、铁生产单位后,只剩11座高炉还在生产状态。但是较之于2014年,新投产的都是大体积高炉,虽然总量上减少了一部分,可是新增年产能还是呈现出上升趋势。由此可知,即使在2015年之前我国通过多种方式、破除多重阻力淘汰了大量落后产能,可淘汰的速度远低于新增落后产能的增长速度。如果长此以往,就会出现有效产能缺乏,无效产能过剩,落后产能递增的状态。而之所以会呈现出这一状况,与中央和地方政府之间的目标冲突、利益矛盾有关,也与应对国际金融危机中的负面效应有关。当然,从我国相关产业的发展进程看,长期停滞不前的技术革新导致这些产业的技术能力缺位,这是最为重要的内部因素。

(四)经济新旧动能转换乏力

对任何发展中国家来说,在其经济发展的长期进程中,如果不能最大限度地淘汰其落后产能,就会影响其经济结构调整的成效,并会加重资源短缺状况与生态环境的恶化。长此以往就会让其在工业化进程中处在全球产业链的低端,沦为全球工业的低端参与者。从2008年到2015年,世界经济与全球金融市场都处在动荡局面当中。一些老牌资本主义国家的创新乏力,主要发达经济体的潜在增长呈现出下滑趋势,以日本为代表的发达国家人口老龄化问题越来越严重,英国、法国等世界经济的主要支撑者的创新工作停滞不前。这一状态在可预见的时间内难以迅速逆转。如果按照传统模式依靠总需求管理无法提振经济,加之实体经济的投资机会越来越少,使得流动性泛滥趋势越来越严重。按照IMF估算,在2015年,新兴市场国家的资金外流规模超过7000亿美元,这对新兴市场国家的经济发展起到了“釜底抽薪”的作用。而和发达经济体与新兴市场国家相比,我国经济存在借助新旧动能转换提高经济效率的发展空间。可以说,近年中国发展实践已经表明,中国经济增长与政策走向能够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到世界经济与全球金融市场的走势,这一关键变量正在引导更多国家和地区走出经济低谷,步入健康发展的轨道之中。已有的经验已经表明,中国已经成为世界经济的关键引擎,无论是“亚投行”的建设还是“一带一路”倡议,中国经济增长无论是对全球经济还是对个别新兴市场的发展都起到了十分重要的积极作用。比如,中国经济能够对劳动密集型产品与大宗商品出口国产生直接溢出效应。而在进口需求之外,我国汇率与货币政策会直接关联至相关劳动密集型国家的大宗商品出口竞争力。

二、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之前中国经济的供给与需求

当前,我国经济正处在从经济大国转向经济强国的起点上。在这一节点上,中国社会的“第一次人口红利”正在消失(直到近20年后才会迎来“第二次人口红利”),与我国经济相关的国际经济局势正在进行深度调整。在这一过程中,不但需求侧经济刺激效果难以更多显现,供给侧结构性问题也越来越突出——供给体系的低端产品饱和甚至过剩,但中高端产品供给却严重缺位。加之传统产业落后产能需要大量清理,房地产库存居高不下,使得我国经济的结构性矛盾越来越突出。这种状况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之前表现得尤为明显。

(一)宏观经济呈现下行趋势

同样需要注意的是,按照世界银行的标准与中国的实践经验,中国属于中等收入国家,而在迈向高收入国家队列的过程中,需要通过制度变革与政策转化构建全新的经济增长点,唯有如此才能跨越“中等收入陷阱”,才能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和中国经济注入持续动力,让经济社会获得长足进步。近年,中国经济在全球市场上的地位越来越显著,对全球未来经济增长的指向作用也越来越明显,对全球增长的预期也产生了直接影响。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之前,我国经济与国际贸易都具有巨大体量,其增长放缓能够在很大程度上释放出世界经济增长乏力的信号,而贸易恶化更是能够表现出全球需求的整体性下滑。此外,在前文的论述中也已经指出,由于经济发展“惯性”的影响,在较长时期内已经积累下了较为严重的过剩产能,而这对经济发展速度会产生拖拽效应,减缓产业结构的优化进程。更为重要的是,一些地方政府出于提升GDP的目的,不断加大对高能耗和高污染企业的投资力度,由此导致了十分严重的产业发展恶性循环,而这一循环的加剧又产生了更多的落后产能。另外,需要注意的是,从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之后,全球经济环境和经济结构就发生了十分深远的改变,各类经济体内部和彼此之间的分化不断加剧,当政治、经济和地缘关系等相关因素融合在一起之后,对全球经济的影响就进一步加深,包括中国经济在内的世界经济增长态势不断反复,处在复杂而多变的“新常态”时期。

(二)需求端对经济增长刺激乏力

在供给侧改革之前,我国社会制度层面的约束因素不胜枚举,诸多领域都需要在制度层面上寻求突破,尤其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进入深水区之后,更需要对其中的阻力加以分析,以降低改革的艰巨性、复杂性。可以说,在2015年之前,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和“一带一路”倡议还在酝酿之时,国家宏观经济政策与宏观经济发展和走向之间就表现出较为明显的冲突,对处在上升期的中国经济提出了前所未有的挑战与要求。从以往的数据和经验可以看出,我国长期以来实行的需求侧对经济增长的刺激效率和效果表现出边际递减的趋势。比如,在消费层面上,虽然国家实行了一系列措施防止贫富差距不断拉大,但收效有限,加之社会保障体系的完善程度较低,使得社会公众的消费边际倾向无法得到显著提升,消费市场在较长时间内处在低迷状态。可以看出,富裕阶层青睐于发展型消费和高端产品,但这类产品的社会供给严重不足;而普通阶层为了防止无法预知的风险,倾向于以储蓄的方式保证刚需,使之不但没钱更不敢花钱。这样一来,就呈现出了这样的局面——部分商品大量滞销,部分商品供给存在严重不足。

(三)供给体系要素配置失衡

供给侧涉及劳动力、土地、资本和技术、创新等相关要素。以劳动力为例,当前我国劳动力资源相对充裕,但是出生率的逐年下降,使得人口红利不断消减。更为重要的是,在未来10年到20年的时间里,人口老龄化会更加明显,人口压力会持续加重。这会提高用人单位的人力资源成本,而成本结构的改变势必会放缓经济增长的速度。相关数据显示,2015年之前,我国劳动力受教育程度逐年递增,平均受教育年限一度接近10年。但是另外一个数据却令人触目惊心,尤其在和发达国家相比之后就能够看出我国劳动力素质长期处于低位——从2012年7月一直到2015年年底,我国劳动者参加5天以上专业技能培训的比重不及10%,也只有不到12%的劳动者取得了专业技术资格证书。从这一数据就能够发现,我国在对劳动力进行职业教育以及高等教育的过程中,普及程度尚需进一步提升。此外,在粗放型经济发展“惯性”的影响下,经济社会的进步会对劳动力、土地和资本等要素形成强烈的依赖,而对技术要素与创新要素的依赖则并不强烈,这就使得大量资源集中于低端产业和传统产业之中,经济社会的整体生产率处于较低水平。

(四)产品供需错位导致产能过剩

自2008年到2015年,全球经济呈现出整体性萎靡的迹象,一些西方主要经济体的制造业回归到母国化与再工业化的层面。而在新兴经济体进行激烈市场竞争的过程中,我国经济运行中逐渐暴露出产品供需错位的弊端,借助需求侧发力而产生积极效应的努力效果正在逐步弱化。比如,我国逆转之前的进出口态势,增速出现显著下滑的趋势。尤其是东南沿海地区的出口制造型企业,因为受到国际市场低迷的影响,国际订单不断减少,大量企业破产倒闭,这对我国进出口经济造成了严重的打击。而由于人口结构拐点显现,劳动力供给(尤其是有效劳动力供给)的数量不断消减,劳动力供给价格呈现出了显著上升的趋势。在这种情况下,越来越多的跨国公司将生产基地从中国转向了东南亚与南美国家的部分地区。这些国家和地区较之于中国来说,劳动力与原材料价格处于更低水平。同样需要注意的是,在科学技术的推动下,社会公众对物质文化和精神文化的诉求越来越高、越来越丰富、越来越具有个性化,而这些诉求和现行市场产品供给之间的矛盾正在凸显,加之消费结构的畸形化发展,使得结构性产能恶化的迹象越来越明显。由此可以看出,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之前,我国继续按照需求管理的刺激模式发展经济已经不可取,需要从原有的管理模式转向供给侧管理模式,通过结构性改革让供给和需求之间形成动态的、长期的稳定。

图2 “十三五”期间中国潜在经济增长速度

三、中国经济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发展脉络与成效分析

按照2016年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据,中国居民收入基尼系数从2008年一直到2015年基本延续上升趋势,并逼近0.5这一严重贫富差距的临界点。为此,一方面要解决有效需求不足的问题,另一方面要化解产能过剩危机,通过优化产业供给结构提升产品质量和社会发展效率,提高经济持续增长的动力。接下来,就针对我国经济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发展脉络,从微观到中观再到宏观的视角,对这几年的成效进行梳理和分析。

(一)宏观发展脉络

在宏观层面上:(1)通过增加制度供给,提升商品和服务的供给质量。按照国际经验,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进程中,制度供给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因此,在近年的各类制度供给中,市场制度供给被视为第一位的供给内容。而在不断解决市场制度供给问题的过程中,越来越多的企业将其生产推向了更为广阔的市场,通过“互联网+”、O2O等模式,使其产品生产和市场需求变化之间保持了一致,在很大程度上促使供给侧改革能够顺利有效完成。同时,为了避免供给侧结构性改革陷入困境之中,我国通过强化市场制度供给这一强有力的举措不断提升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地位和作用,借助市场这一“看不见的手”对资源加以优化配置,以此提升市场运行绩效。同时,我们也认识到,唯有将市场制度供给视作基础,最大限度地发挥市场在财富创造和资源配置中的保障与催化作用,才能让供给侧结构性改革顺利完成,取得预期效果。

(2)在制度供给的基础上强化基础设施供给,强化基础设施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中的地位和作用。在这一过程中,我国政府十分重视基础设施供给的开放性、协调性和成果共享性,同时鼓励相关主体通过创新行为对其创新成果进行保护和利用。为了实现更积极的开放政策,通过供给侧改革引导更多国家和地区参与到基础设施建设当中,我国提出了“一带一路”建设构想,并在多国响应下有序推进,为中国乃至周边国家的基础设施建设、物流和供应链建设、文化和经贸往来奠定坚实的基础,让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具有强大的外部支撑。未来中国经济的走向也将越来越明朗,对世界的积极影响会越来越明显(见图2)。

(3)创造性地将现实中的基础设施建设与虚拟世界中的互联网建设勾连在一起,希望借此打通线上线下的通道,让商品生产和服务提供能够更加顺畅,让供给和需求之间实现更加高效的对接。在2015年3月5日十二届全国人大三次会议上,李克强总理就明确指出要推进“三网融合”,不但要大力建设光纤网络,持续提高宽带网络速率,还要借助物流快递业务的快速发展,将互联网这一载体充分利用起来,打造基于线上线下互动的新兴消费模式。当然,为了实现这一点,就需要提升互联网基础设施建设的效率,借助大数据和云计算接口的导入,为线上和线下用户创造更多获取财富的机会,并在“梅特卡夫定律”的作用下,不断提升网络整体价值,使之进入良性循环之中。

(4)为经济发展动力创造更多条件,达成创新驱动动力供给新模式。在我国,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基本目的在于提升供给体系之质量与效率,而提升供给体系质量与效率的关键动力在于创新。自2015年以来,我国通过多种途径改善创新供给,提升创新驱动的能力,并针对教育体制改革和科技创新体系改革,重点提升人才培养的质量,通过国内招聘、国外引进等方式提升重点领域拔尖人才的规模,激发更多科研人员参与到体制创新和基础设施创新当中,为供给侧改革提供更为积极而长远的动力。

(二)中观发展脉络

在中观层面上:(1)按照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目标对产业结构、区域结构和经济增长动力结构以及要素投入结构目标和收入分配结构等进行分目标的设定。在三次产业结构调整的过程中,进一步提高第二产业与第三产业的比重,特别要提高第三产业比重。在对制造业进行去产能操作的同时,重点发展现代服务业。然后借助“互联网+”和工业4.0等战略的实施,让传统产业经由信息化改造,充分发挥基于互联网、云计算、大数据等创新实践在制造业发展中的关键作用,并在国家政策层面鼓励个人、企业、社会团体进行自主创新,借此实现产业技术的繁荣和进步。

(2)以《中国制造2025》为行动纲领和指导思想,对第二产业和与之相关的服务业进行系统化思考和整体布局。在互联网与创新思维的引导下,通过多种形式(比如融创运行、跨界经营等)对新产业、新业态与新模式进行试验和实践,并借助制度供给为新财富时代的第二产业、第三产业发展提供基础保障。尤其从2015年以来,我国互联网金融发展迅速,满足了居民、企业和社会团体的金融服务诉求,缓解了中小企业、微型企业的资金压力。在互联网金融覆盖面与服务能力不断提升的过程中,我国金融体系的活力也得到了显著增强。可以看出,包括“互联网+金融”在内的更多“互联网+”业务模式已经取得显著成效。借助互联网这一财富创造平台,能够将更多的创新思维、创新方法应用到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过程之中。在充分挖掘互联网海量信息、充分利用其数据资源的同时,会把更多分散客户资源加以集中利用和充分融合,由此构建起全新的产业形态和行业业态,这对传统行业的创新发展形成了巨大的推动作用。

(3)已有的经验表明,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推进过程中,需要培育更多的新的经济增长点,以此优化失衡的供需关系。在这方面,我国重点在以下方面做出了努力:第一,推进不同行业之间的耦合速度和力度,借助互联网、大数据、云计算等技术实现信息和数据的高效传输,借此收集更多有价值的信息,提升数据资产的规模。第二,借助多种手段对客户需求进行整合,以精准发力的形式推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向前发展。在充分挖掘业务新增长点的同时,让政府、民间资本、企业和行业协会等参与其中,以此调整供需之间的不平衡点,借助互联网等平台对供给侧资源和需求侧资源进行整合,让客户需求与相关平台之间能够相互匹配。第三,不断拓展合作空间,通过加快传统产业数字化和智能化进程,改变行业之间信息不对称的局面,让更多企业在融资、销售、研发方面不断改变劣势,拓宽企业创新发展的成效,并在逐渐升级产业链的同时实现经济社会的可持续发展。

(三)微观发展脉络

在微观层面上:(1)根据2015年12月18日到21日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的精神,对未来几年经济社会发展的任务进行落实,重点完成“去产能、去库存、去杠杆、降成本、补短板”这五个关键任务,也就是“三去一降一补”。在近两年时间里,各行各业以收入水平提升之后的国内消费需求为出发点,对相关行业中的过剩产能进行清理,防止其对经济发展继续产生负面影响。当然,我们已经认识到,“去产能”并非单纯的减法,而是要在减法的基础上做好加法——在削减和剔除低利润及高污染产能的过程中,要转变生产方式,增加更多高利润和绿色的生产线,在削减低质量产品供给的过程中,提高创新性高质量产品供给。

(2)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要以全球市场为背景,将我国存在的产能过剩问题放到国际市场也就不存在了。按照这一思路,我国在“去产能”问题上将目光放在了国际市场,通过互联网平台,重点发展跨境电商业务,让更多在中国境内“过剩”的商品,能够通过电子商务平台销售到更多境外“不过剩”的国家和地区。与此同时,借助国家自贸区建设的经典制度供给样本,在国家层面上对国际市场进行产品、服务输入。在这一过程中,不但提升了我国产品的生产质量与竞争力,还在很大程度上优化了出口产品结构,让出口竞争优势得以长时间保持。

(3)通过“降成本”和“补短板”操作,实现了制度供给下的生产、经营创新,借助制度供给削减了更多企业的税费成本和行政成本,让中国逐渐回归制造业优势。比如,利用互联网与技术创新降低物流成本,以此补齐民生、经济发展动力和社会事业的多个短板。再如,为了能够更好地保障客户资金安全,我国还在制度供给方面加大对平台资金的监管力度,通过多种平台的协调发展,实现了科学技术和体制机制等多方面的创新。

四、中国经济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经验与启示

对于调整需求和供给的途径,不能单纯以总量调控的形式进行;需要在“凯恩斯药方”需求管理的基础上,加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以便让边际效应呈现出递增的趋势。其中,最为核心的经验和启示涉及构建全新改革动力机制、借制度供给升级经济结构、深化改革解除供给抑制、创新经济促进产业结构升级等。

(一)深化改革解除供给抑制

已有的改革经验表明,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关键之处在于企业能力建设与对供给约束之破解,通过培养社会主体自主创新能力提升产品和服务的供给规模和质量。在实践操作中,需要全面激发企业家精神和企业创新活力。其中,企业家精神在于“破坏性创新精神与必要的冒险精神”(熊彼特语)。唯有得到创新精神的指引,才能在企业内部乃至全社会形成良好的创新氛围,才能让更多企业形成对市场的敏锐感知和对未来社会的积极感知,继而创造出更多的新产品和新产业。而一旦新产品和新产业被创造出来,新供给才会出现,并在引致需求的同时让新需求得到更全面的满足,让经济社会恢复至供给自动创造需求之理想轨道。自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实施以来,我们认识到企业家精神已经是制约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关键要素也是最为稀缺的要素。因此,在国家层面上营造出了良好的全社会创新氛围,极大地激发了企业家的创造性,对全社会创新形成了很好的带动作用。在这一过程中,由企业家带领的企业不断提升自主创新能力,不断借助自主创新的模式解决与处理企业发展进程中呈现出来的矛盾与冲突,不断解除制约企业发展的关键因素,把自主创新力和经济发展力充分结合在一起,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企业的良性运行。与此同时,从国家到地方为了提供更多供给,要积极吸引社会资源朝新供给领域集聚,以此提升全社会的经济活力。当前对中国企业来说,培养自主创新能力,就要不断放弃对国际上处于垄断地位的技术的依赖,企业通过自主研发和技术攻关等形式突破发达国家对关键技术的路径封锁,以此形成自主创新战略,为企业自主创新能力形成更为坚固的支撑条件与基础保障。还应进一步完善利益共享机制与风险分摊机制,借助“一带一路”与更多国家和地区建立起合作共赢关系。为了实现这一点,就需要更加注重创新人才的培养和人力资本的提升,全面解除对供给的约束。比如,要通过结构性减税和大规模减税,不断降低企业成本负担,为企业发展创造更加有利的税收政策环境,让全社会经济实现质的飞跃。

(二)创新经济发展方式促进产业结构升级

近年我国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经验表明,产业结构优化和升级能够促进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同时也是经济社会朝着更好、更高层面发展的根本出路。所以,在提高经济增长质量的大前提下,需要通过产业结构调整重塑现代产业体系,以此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向着更加健康的方向发展。第一,要对传统产业进行升级处理,使部分夕阳产业转变为朝阳产业,在放弃原有粗放发展模式的同时,让传统产业发挥不可或缺的重要推力。第二,应建立对市场、政府和行业的倒逼机制,通过科技改造、技术升级,让传统产业能够借助高科技形成较高附加值。更为重要的是,对传统产业中的制造业、服务业等进行低碳化、低能耗处理,让原有产业朝着全球价值链的高端推进。而对那些产能过剩、发展滞后和过度竞争的产业,应在转型升级的过程中,坚决淘汰部分高能耗、高污染的企业,让行业内部的供需更加均衡。在这一过程中,还应重点培育和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借助工业4.0、《中国制造2025》等,与德国等制造业强国一道共同发展新能源、新材料,并在节能环保和生物医药以及信息网络等领域展开合作,让高新技术产业与高端制造业成为国家经济的新的增长点,以此推动经济结构的优化升级。在这一过程中,还需要发展现代服务业,防止出现工业、服务业失衡的状况。要按照工业型经济与服务型经济相结合的发展趋势,促使生产性服务业和消费性服务业能够同步发展。比如,在消费性服务业的发展进程中,需要重点发展健康、养老、旅游、卫生、教育等领域之发展潜力,改变我国生产性服务业发展滞后和结构不合理的情况。尤其是与制造业存在较高关联度的产业,更要借助整合产业链和价值链,重建高效的综合性服务平台。

(三)构建全新的改革动力机制

在经济增长视角下,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推进需要构建全新的改革动力机制,进一步放松政府管制,降低垄断范围,让市场回归到有效竞争的局面。而为了实现这一点,需要不断放大政府管制的正效应,降低负效应,让放松政府管制成为供给侧改革的基本要义。为此,政府需要对其职能进行重新认识和划分,将更多精力放在宏观调控与创造优质市场环境方面。通过缩紧管辖范围,降低以往社会中行政性审批的复杂性。在这方面,我国政府就形成了打破垄断的勇气与决心,除了与国家安全和少数公共产品、公共服务密切相关的领域外,对于其他处于垄断状态的部门与行业,均借助供给侧结构性改革重构兼具开放和竞争的局面。要防止政府出现角色错位与越位的情况,对自己进行准确定位,并在注重竞争机制培育的过程中,搭建起既体现充分竞争又能够相互合作的市场环境。按照已经形成的经验,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要进行深度推进,不断释放改革红利、制度红利和人口红利,以此建立起彼此相容、相互推动的动力机制。进一步深化税收体制改革、要素价格体制改革、金融体制改革与国有土地体制改革,消除对土地资源形成的供给约束,消除妨碍生产要素供给能力和配置效率的力量。当然,还需要进一步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调节作用,让相关市场主体的积极性与创造性得到激发和释放。唯有如此,才能让身处供需矛盾中的宏观经济实现触底反弹,实现从“经济大国”向“经济强国”的转变。

(四)借制度供给升级经济结构

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中实施的“三去一降一补”与“市场出清”直接相关。在市场出清之后,需要对供需结构进行进一步优化,借此建立起长效机制,让促进经济社会发展的要素实现自由流动,并在要素重组的过程中达到更为理想的经济发展状态。这是我国经济发展根本和长远的核心问题,也是近两年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关键所在。按照这一经验,任何经济体在进行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过程中,都需要适时实施和推动关系市场经济体制基础的关键改革项目,以便让落后产能和过剩行业释放出能够促进要素自由流动与优化重组的环境与条件。一个经济体在增长过程中,需要持续寻求获得更高资源回报的路径,而为了实现经济社会更好、更快增长,就要创造更为自由和灵活的制度、条件与机会,需要将国家经济社会的发展和当前世界产业结构的变化结合在一起,在充分分析经济增长各个阶段特征的基础上,对相关要素进行优化配置,让更多创新因素在充分发育之后为国民经济做出更多贡献。与此同时,要将制度供给对经济结构的升级和优化作为衡量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实现程度的关键标志。依据“四个全面”的战略布局要求,全面实现经济社会的转型升级,将创新发展视作第一动力,开创协调、绿色、生态、开放发展的新局面。这样一来,不但能够有效化解国民经济中的深层次矛盾,还能提升供给体系质量与效率,实现全体社会成员的共享发展。

五、结论与展望

无论是2015年之前还是之后,有效供给不足的事实都存在。所不同的是,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之前,我国经济面临的考验更加严重,需要破解的难题更多、难度更大。在2015年之后,由于实施了“三去一降一补”等相关政策,原本畸形发展的国民经济呈现了向好的局面。但是,为了实现“十三五”规划中制定的到2020年我国经济翻一番的增长目标,除了要适时恢复短期经济增长动力、保持经济社会持续健康发展外,还要在供给侧集中发力,通过结构性改革不断提升经济增长的质和量。可以说,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不但是我国“十三五”规划的关键内容,更是今后更长时期我国适应与引领经济新常态的关键举措与主动选择。从已有的经验可以看出,我国经济在2010年以后经历增速下行过程之后,一直到2016年才开始呈现出多年不遇的“小平台”。在这一“平台”出现以后,我国经济必然会在经济增速下行转化之后完成阶段性探底,在对接一个企稳状态以后,会在市场上达成共识即“L形”调整。而基于如此认识和预判,到“十三五”末,经济结构的优化特征会更加明显,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发力就应重点解决这一关键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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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6-12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青年项目(11CGL089)

刘美芬,女,山东大学管理学院博士,齐鲁工业大学金融学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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