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的鼓声
——电影《塔克拉玛干的鼓声》创作谈

2017-10-29 08:08李牧时
新疆艺术 2017年4期
关键词:鼓声新疆

□ 李牧时

2017年4月17日,由我担任主编剧的电影《塔克拉玛干的鼓声》在北京举行了首映式。当气势磅礴的纳格拉鼓声在北京人民大会堂响彻的时候,我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仿佛有千万只鼓槌打在我的心里,打在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鼓声的由来——

2015年10月,天山电影制片厂厂长高黄刚先生和我第一次谈到“访惠聚”题材电影的创作时,我的心中一片茫然。

“访惠聚”工作,在新疆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近四年来,二十多万机关干部先后深入天山南北一万多个农村、社区,开展住村工作。贯彻落实党的群众路线,担负着维护社会稳定,去极端化,加强基层组织建设,改善民生,精准扶贫等一系列艰巨任务。这二十多万干部面对面服务着上千万基层百姓,而他们的身后还情系着二十多万个家庭。

面对这样一项体量庞大,事件庞杂,涉及到上上下下、方方面面,关乎新疆“社会稳定、长治久安”总目标的政治工作,我有一种“老虎吃天,无从下口”的感觉。这样硬的题材,如何软化,如何用灵动的东西来牵引,如何用柔软的东西来包裹,是我们在创作初期遇到的最大难题。

没有办法的时候,就先用最笨的办法,我开始大量阅读“访惠聚”工作的各类新闻报道,文件资料,书籍手册,采访在乌市曾经住村的干部,试图从中采撷到哪怕一个触碰心灵的瞬间。功夫不负有心人,有一天,我突然在海量的报道里发现了一篇《鼓声响起的地方》,是一篇讲述住村工作组组织村里百姓打鼓的通讯。

这篇文章立即引发了高黄刚厂长和我极大的兴趣,我们兴奋不已,也激动不已,我们找到了一块能够满足视听语言创作诉求的,上好的“籽料”——找到了能让影像动起来,能让声音响起来,能让情绪飞起来的东西。进而我们确定了影片的风格样式,以新疆本土音乐舞蹈为故事载体,以人物命运变化折射时代风云变幻的主旋律文艺片。

风格样式一经确定,我们信心大增。在南疆仲冬的暖阳下,我和导演西尔扎提·牙合甫展开了一次收获颇丰的行走。我们走村入户,采访了和田、喀什两个地区的十几个颇具代表性的“访惠聚”住村工作组。

整个采访都是在满满的感慨和感动中度过的,故事太多,感受更多,但有一些场景,到今天为止还不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并在我内心掀起波澜:有好几次,当我正在专注采访,认真记录时,毫无准备地,根本没有前兆地,对面接受采访的住村干部早已泪流满面了。当我从采访本上抬起眼惊讶地看到这一幕时,我的心灵被震撼了,究竟是什么,是什么让这些平日稳健内敛,情不外露的机关干部,变得如此“脆弱”。我停下手中的笔和导演陷入沉默,静静地等待被采访人心绪的平复……我似乎开始感受到未来影片的气质了,但同时也感觉到了肩膀上的担子,如果影片拍不好,我们创作团队怎么向这些干部交代。

回到乌鲁木齐,我立即梳理了访惠聚工作所蕴含的情感:以工作组为代表的党的恩情,工作组和当地群众的鱼水之情,工作组组员之间的兄弟姐妹情,工作组和当地干部的帮扶之情,工作组和远在千里之外的家人的血浓于水的亲情。这些情感,正是我们要找寻的柔软的东西。

风格样式确定了,情感有了,故事的发轫与我们不期而遇——一个山村小姑娘给城里艺术家写信的事,在主创人员一次灵感撞击的过程中,不经意地进入了我们的视线。虽然这个故事只有一个写信的开头,但我们把“它”像种子一般,“埋到”多年前新疆南部一些受宗教极端思想影响的农村中去以后,“它”迅速地成长起来了。随后,我们又种下了鼓的故事线,两条线依偎在一起,时而交织,时而平行,枝枝蔓蔓地攀爬着,带出了我们需要的各色人物,带出了我们需要的结构情节,带出了我们需要的情感和思想,以及可遇不可求的思想与情感相遇的瞬间!

男一号工作组何建疆组长,是我们集十几个访惠聚工作组组长原型的大成,在他身上,所有优秀工作组组长的重要信息都能看到。至于村里的哑巴、工作组的女干部、打鼓的老爷爷,都是只有一个简单的原型,他们的性格和故事,都是我们根据“鼓”、“舞”两条主线发展的需要生发出来的。

近一年的剧本创作过程是艰辛、痛苦与喜悦糅杂在一起的“胡辣汤”,现在每每回忆起来还是感慨万分。编剧创作团队之间的商榷、争论、妥协,剧本人物重塑、结构大变、推倒重来,人物死而复生,生而复死,如今都历历在目。我们和剧中的人物谈着恋爱,闹着别扭,时而天各一方,时而合二为一,有时干脆就是他们的“真身”。

剧本经过了三次专家学者论证会,几易其稿。在人物设置上,涵盖了村庄里的三代人,涵盖了访惠聚干部的所有年龄层面;讲述了“访惠聚”住村工作的方方面面——去除极端化,扶贫建项目,改造村容村貌,抓好农业生产,推进现代文化,加强基层组织建设等等,无一漏项,而且还基本做到了“无痕迹插入”;在宗教极端思想引发的矛盾冲突设置上,考虑了各民族观众的接受程度,考虑了各个年龄段的接受程度,也找到了中和的方法;在情绪设计上,做到了张弛有度,做到了在压抑中爆发,做到了催人泪下;多线叙事中,让鼓打了起来,让舞跳了起来,让艾德莱斯飘了起来,让基层组织强了起来。

在开机前的国庆节,我和高黄刚厂长36小时没合眼,对剧本进行最后一次打磨定型。加班结束的早晨,我迷迷糊糊地把车向目的地的相反方向开去了……

鼓声响起——

2016年10月8日,在美丽的和田秋光中,电影《塔克拉玛干的鼓声》终于开机了。作为跟组编剧,我投入到了近两个月的拍摄工作中。

天山电影制片厂的美术工作者先行一步,把和田县、于田县的乡村民居,打造成了维吾尔农村建筑文化的“大观园”。影片中所呈现的透光格栅,顶层天窗,美妙的廊柱,乡村古摔跤场的舞台,瀚海戈壁中远离人烟的“鼓台”,都是导演和美术部门的匠心独运。

在选景方面,新疆南部绵延数百公里的沙漠公路,600年历史的喀什高台民居及其巷道,冰川融化后形成的舒缓的喀拉喀什河及其沙洲,骑着毛驴上北京的库尔班大叔的老家于田县的百年老屋,“依依墟里烟”的和田古老村舍和千亩核桃林,更有骨感的老桥,丰满的葡萄架,无不被导演和摄影团队悉数收入囊中。

在影片的艺术性呈现方面,一鼓一舞,可谓做足了文章。影片中所呈现的舞蹈,不是普通观众所常见的维吾尔麦西热甫,而是和田地区独有的山区民间舞蹈。这种古朴守拙的,鲜为人知的,辨识度极高的民间舞蹈,为影片增色不少。就算地道的新疆人,也是一饱眼福,叹为观止。

影片中,小阿依古丽在氤氲的虚幻世界里稚嫩的独舞,大阿依古丽在家里和奶奶于朦胧烟尘中跳起的古老舞步,沙洲上的跳跃,达人秀舞台上的旋转,无不将这一民间舞蹈的精华,进行了美轮美奂的呈现,大大丰富和扩充了新疆民间舞蹈的内涵和外延。

纳格拉鼓乐,作为新疆人民喜闻乐见的艺术形式,无论是在商家的开业庆典还是普通人家的婚庆典礼上,都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它就像一团火焰,分分钟便可将任何现场的气氛点燃。但在开业和婚庆中最多只使用两对纳格拉鼓,而在影片中呈现的是一百多人同时打响纳格拉鼓的场面!这种纳格拉鼓集中在一起爆发出的震撼力,在新疆音乐史上是绝无仅有的,在上海吉尼斯记录里也从未记载。

同时,在影片群鼓的场面中,还加入了四面直径在两米以上的中国大鼓。这大鼓不仅增加了群鼓声的厚重感,更是体现出中华大家庭美美与共的共生和谐。鼓声在影片中,早已不仅是鼓声,更是心声!

影片结尾处,在方圆百里无人的瀚海戈壁中央,美术部门专门搭建的鼓台上,上百人再次打响了纳格拉鼓。这段看上去与故事主线毫无关联的戏,正是表现主义的华彩篇章。苍凉的刀郎木卡姆与纳格拉群鼓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木卡姆嘶喊出了久违的饱受压抑的情感,这情感唤醒和鼓舞了纳格拉,进而迸发出史无前例的鼓声浩荡,人心飞扬!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是农村题材,影片还是在现代性方面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生产创作人员在新疆电视台室内演播厅搭建了一个极为青春炫酷的舞台,这个舞台放到全国任何一个省份都是现代和洋气的。一方面,让山村里的阿依古丽和艾山江,来到了现代时尚的最前沿,进一步反衬宗教极端思想企图封闭人心的丑恶,另一方面,让全世界更加客观地认识生活在新疆的各民族群体,并不是只有闭塞落后,并不是只有大漠孤烟。

新疆一线维吾尔族演员和来自内地的著名演员们精诚合作,打成一片,在片场践行着民族团结;导演团队和摄影团队默契联动(均为华表奖获奖影片《真爱》团队),不断创新镜头语言,不断突破以往的光影叙事手法,亮点频出;服、化、道、后勤、安保等部门,更是不舍昼夜。剧组克服着南疆沙漠昼夜温差大,转场路途遥远的困难,克服着和田多日的沙尘,喀什突来的飞雪,在曙色未明的黎明望着星星出发,在一身沙土满身疲惫中再看着星星归来。

现场拍摄的场景往往与剧本创作中的场景多有出入,专业演员在进入状态移情角色后不断有“自我塑造”的灵感,导演的创作冲动和突发奇想像一股股“间歇泉”——这一切无不对我这个跟组编剧,进行着一次又一次的“现场紧急考试”。

西尔扎提·牙合甫导演,是上世纪80年代北京电影学院美术专业科班出身,对画面的品质要求极高,对桥梁和小动物的使用也有偏好。当他看到横亘在喀拉喀什河上的一座桥梁时,创作冲动喷薄而出,他告诉我“牧时,这个桥,我要用三次”。我说:“好”。然后,我就在现场,找一个背光处打开电脑开始创作。现在影片中,不愿被父亲早早嫁人的阿依古丽,心情忧郁地拿着一根芦苇杆,划着桥上的一根根铁索,孤独地走过大桥的戏,就是我在现场创作的自以为得意的桥段。

还记得在和田拍摄现场一个清晨,乡间的晨雾令人神清气爽。我终于想出了剧本中一个一直没有圆满解决的,影片开机后还在困扰我们的高潮处理方式。激动不已的我立即和厂长,导演进行沟通并达成共识,随后就进行了拍摄——多日来思想上的困扰和精神上的煎熬终于释放了!中午,在距离喀拉喀什河渠首不远的拍摄现场,一个沙土丘陵上,我倒在剧组服装厢式货车的车厢地板上,沉沉地睡去……

鼓声浩荡——

2017年4月17日,电影《塔克拉玛干的鼓声》在北京人民大会堂成功举办了首映式。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教育部、国家民委、中国文联、中央新疆工作协调小组办公室等国家部委和自治区相关领导和中央党校新疆班学员,新疆在京内高班师生参加了首映式,观看了电影。

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电影局局长张宏森在讲话中对影片的制作表示肯定。现场观影的中央党校新疆班学员和内高班师生,为影片的剧情所感染,纷纷流下了热泪。

4月16日,由中国电影家协会指导,《电影艺术》编辑部主办的“民族题材电影《塔克拉玛干的鼓声》观摩研讨会”在京成功举行。中国电影家协会秘书长饶曙光主持了本次会议,中国电影家协会分党组书记张宏,王一川、向云驹、宋岱、陆绍阳、钟大丰、皇甫宜川等专家学者,同主创人员一起围绕着影片的艺术创作、主题开拓和现实意义进行了多元化的评析与交流。

中国电影家协会分党组书记张宏认为,这部电影完美地将主旋律和文艺故事片结合了起来,通过这部电影可以了解美丽的新疆,更体现出了民族团结对振兴国家的重要性。在艺术电影寻找商业市场的表达过程之中,这部电影的市场性和现实性都非常强,推出来非常及时,不仅艺术性高,而且对时代精神的呈现和民族团结的促进均有着重要的贡献。将来这部电影的推广要落到实处,可以把它作为“两学一做”学习教育的观摩影片。

中国电影家协会秘书长饶曙光认为,影片的故事有张力,中国电影要讲好中国故事,新疆电影要讲好新疆故事,而这部电影给予了一个好的故事审美化的表达,同时将主旋律精神实现了大众化和审美化的表达。电影形成的审美空间有一种独特的艺术感染力,不仅把人们的性格凸现出来,同时将一些民族的特性也凸现出来。主创将文化遗产也融入其中,非常有意义。

中国电影出版社社长、《电影艺术》主编宋岱说:“这部电影是一部具有艺术感染力的作品。将重大的民族题材,通过少数民族的生活这个小的切口表达出来。在新疆,维护国家统一是很重要和艰巨的任务,文化工作者就是一个战士。片中既粗犷又婉约的音乐对电影添色不少。

北京大学艺术学院院长王一川认为,电影的基调、效果和艺术美感让人眼前一亮,突出新疆的自然风光尤其是南疆的美,能够唤起全国的观众热爱新疆的美好感情和去新疆的愿望。故事编织巧妙,思想性突出。在艺术美感的效果层面,工作队的出现是很重要的一个象征,很好地配合了今天“两学一做”、“三严三实”的学习教育工作,值得内地的党员干部学习。关心生活,送头巾、金鱼、助听器等细节设置很不错,强烈的思想不是通过高高在上的空洞的话来传递,而是通过实实在在的事情讲出来。

北京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院长陆绍阳在发言时说到,这部影片是主旋律精神大众化的一次生动实践,将故事和动人的形象作为牵引,寻找这封信的下落作为切入点,是一个很有寓意的切入。影片以展现时代风貌为表征,将现在中央针对民族问题的决策及自治区政府具体的举措很好地呈现了出来。以展现民族特色为底色,在这部影片中,风情、民俗、少数民族的心理、地域风景的展现,只有天山厂导演、艺术家才能拍得那么出色,才能把握得那么准确。影片能够重新唤起国人对这片神奇土地的美好、神奇的向往,或者说让他们对这个国家最美的地方不要有隔阂与疏离。

专家和学者的肯定,让剧组深受鼓舞和感动。随后,影片在乌鲁木齐人民剧场成功举行了新疆首映式,包括自治区有关领导在内的近千名观众观看了影片。影片结束后,同北京首映式一样,全场观众起立长时间鼓掌致敬。自治区有关领导,访惠聚干部,普通观众,大学生纷纷流下了泪水。这泪水,不仅是观众移情剧中人物命运,流下的同情和感动的泪水,更是他们在大银幕上看到久违的欢畅后,流下的激动和欢欣的泪水。是的,现在的新疆,需要这样弘扬民族团结精神,充满正能量的鼓舞!而影片中的鼓和舞所激荡起来的情怀,充分满足了人们内心对各民族和谐相处,幸福生活在一起的强烈愿望和精神诉求!新疆人,太懂这鼓声了!

鼓声的担当——

一段时期以来,宗教极端思想在世界范围内,尤其在亚洲一些国家和地区形成了蔓延之势。所到之处无不形成政治、经济、社会的全面倒退,普通百姓的思想和心灵更是受到残酷的毒害和控制。这股人类文明发展史上的逆流,已经引起了世界各国的极大关注和警惕。

不幸的是,新疆个别地区在前些年也受到了宗教极端思想的侵扰,出现了不许跳舞,不许唱歌,结婚不许笑,葬礼不许哭,穿戴蒙面罩袍,妇女受歧视压迫的危机情况。

面对这一历史发展的逆流,党中央高屋建瓴,英明决策,自治区党委坚决贯彻,积极行动。影片《塔克拉玛干的鼓声》,正是在这样的大背景下,用“一滴水一粒米”式的记录,描画了新疆近几年来发生的波澜壮阔的“沧海桑田”——新疆更加稳定了,新疆各族人民更加紧密地团结在一起了!

影片核心事件所讲述的,住村工作组用先进文化和思想,对宗教极端思想进行文化对冲的故事,不仅在新疆具有现实教育意义,放之全国,乃至全世界,也是对世人的一次警醒。我党民族政策的进步性,处理宗教极端思想的独特方法,可以为世界各国在处理同类问题上提供借鉴。

这样重要的一个题材,多年来国内没有一家影视机构涉及。在自治区党委的坚强领导下,新疆天山电影制片厂知难而上,勇于担负起这一维护国家统一、民族团结的光荣使命——因为新疆的文化工作者,不仅是诗人,更是战士。

现在,塔克拉玛干的鼓声在全国打响了——新疆,需要这样的鼓声,中国,需要这样的鼓声。因为这鼓声,敲响的是新疆两千多万各族兄弟姐妹拒绝宗教极端思想的一次庄严宣誓,敲响的是天山南北各族儿女热爱美好生活,追求幸福人生的心灵呐喊,敲响的是新疆各族人民感恩伟大祖国,建设美好新疆,共圆祖国梦想的心声!愿这欢快的鼓声,幸福的鼓声,向即将召开的党的十九大献礼!

尾声——

我爱这鼓声,因为它给了我太多美好的回忆;我爱这鼓声,因为我深爱着脚下的这片土地。最后我想用我为影片创作的主题歌词来作为文章的结尾:

《风吹芦苇沙沙响》3/4拍

(艾山江、阿依古丽 童声歌唱)

风吹芦苇沙沙响,

月亮花儿初开放。

你为我点亮回家的灯,

昆仑月茫茫。

露水湿了新衣裳,

升起来的是太阳,

我怎能不回我的家乡,

塔里木河长。

捧出来的是热馕,

牛奶里你放了糖,

静静地听那鼓声浩荡,

甜美我心房。

花儿歌唱吐芬芳,

小羊羔儿捉迷藏。

抓住你的手再也不放,

风吹芦苇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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