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汉
15年前,山东商人黄凯因妻子周静强势,悄悄与酒店的女领班刘玉洁发展为情人关系。刘玉洁怀孕后,为实现老父亲盼孙的心愿,他决定留下孩子。
哪料,刘玉洁生下的是个女儿,并以孩子相威胁,要求上位。黄凯当年事业起步时,曾得到过妻子家的大力扶持,所以他从未想过离婚。可对于情人刘玉洁的不依不饶,黄凯实在头大。他找来弟弟黄杰商量,决定留下私生女,送刘玉洁出国留学。刘玉洁会答应吗?留下的私生女又会怎么处理呢?这桩婚外情最终又会走向何处?
2017年4月12日下午六点,山东省临沂市。临沂市宏杰建材集团公司的董事长黄凯正和客户谈生意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刘玉洁”,他当即挂断。之后,手机再次响起,黄凯看后又一次挂断。不久,他手机里蹦出一条短信:
“你的小女儿黄珊珊在我手里。”黄凯大惊失色,立刻拨通刘玉洁的电话。电话那端,传来一个愤怒的女声:“黄凯,你把念念还给我,否则,你再也别想见到你这个宝贝女儿。”黄凯声色俱厉:“刘玉洁,你不要乱来!你别忘了,这儿是谁的地盘!你抓紧把珊珊送回来,不然,我要你好看!”刘玉洁冷笑一声:“我什么都不怕!如果见不到念念,我就拉你女儿一起死。”她的话,让黄凯一阵阵冒冷汗。一段尘封15年的往事浮上他的心头——
黄凯是山东临沂人,父母都是农民,他还有一个弟弟叫黄杰,比他小两岁。1989年,他从山东省工业学院专科毕业后,在一家塑料厂做销售员。由于父母身体不好,黄凯要供弟弟念书,每个月都入不敷出。但不管多么艰难,黄凯坚持把客户放在第一位。一次,一个客户的父亲得了偏瘫,他隔三差五就去陪护;老人去世,他披麻戴孝,帮忙打理后事……凭着不要命的付出和与客户过硬的交情,他积累下了广泛人脉。
1993年,黄凯创办了临沂市宏杰建材厂。他拼尽全力,才勉强在业内站住脚跟。3年后,他和临沂市一家物流公司老总周树立的女儿周静喜结连理。周静比黄凯小两岁,婚后,周树立大力注资到他公司,周静也进入公司协助他管理。在岳父和妻子的帮助下,黄凯的公司一步步走上了正轨,规模越来越大。
眼见事业越来越好,黄凯却另有一肚子苦水。妻子周静虽然能干,但个性强势,对黄凯不免颐指气使。最让他受不了的是,周静对他父母也十分不待见。1997年,她生下大女儿黄琳琳。盼孙心切的老人抱怨了几句,被周静牢牢记在心里。此后,她对老人态度冷淡,不但自己躲着不见,连女儿也不怎么让他们见。每年春节,她都要黄凯自个儿回家过年,她自己则带着女儿,陪她父母出国度假。黄凯抗议,她就来一句:“你爸妈不是不喜欢女孩吗?我就不和女儿去添堵了。”
提起孙女,老人就老泪纵横。黄凯是个大孝子,面对这样的妻子,唯有一声叹息。嫂子的态度,也让弟弟黄杰不舒服,但他也觉得父母没必要苛求孙子。而且嫂子对他挺好,一直说他是“潜力股”。大学毕业后,他在哥哥鼓动下,也开了一家建材公司,周静经常帮他出谋划策,所以,他和嫂子私下关系还不错。
而黄凯长时间生活在妻子“高压”下,渐渐心猿意马。那段时间,黄凯在市里一家四星级酒店长期包下一个房间,方便和客户打牌谈事。有时,他和周静闹了别扭,就谎称出差,去住上几天。2000年春天,他认识了酒店新来的领班刘玉洁。刘玉洁也是本地人,比黄凯小12岁,长得漂亮,也不多话。她对黄凯服务周全,黄凯对她出手大方。两人你来我去,发展成了情人。
那时,黄凯并不讳言,曾一再对刘玉洁说:“你要什么,我都满足你。但我不可能和我老婆离婚。”刘玉洁嫣然一笑,说:“没事,我什么都听你的。”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2002年初,刘玉洁意外怀孕了。黄凯的第一反应是让她把孩子打掉,可就在这时,黄凯父亲查出了肺癌晚期。自知来日无多,老人总跟黄凯念叨:“凯啊,我这辈子就想抱个孙子,咋就这么难?你是老大,你要抓紧呀!”黄凯无地自容。
原来在此之前,弟弟黄杰家生了两个孩子,也都是女孩。黄凯曾动员周静再生一个孩子,周静却一口回绝,还在黄凯父母面前宣称:“我生一个孩子,已经很对得起你们黄家了。我才不要变成生育机器呢。”
看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老父亲,黄凯索性把心一横,决定让刘玉洁留下她腹中的孩子。
那段时间,黄凯做梦都是刘玉洁给他生了一个儿子,让老父亲高兴落泪的场景。然而,希望越大失望越大,2002年12月,刘玉洁生下女儿念念。不久,黄凯父亲带着深深的遗憾离开了人世。
安葬好父亲后,黄凯才意识到,她这不是给自己挖了个大坑吗?在他看来,他和刘玉洁就是各取所需,他随时可以拍屁股走人;可现在,他俩之间多了一个抹不掉的孩子。而且,在临沂这方寸之地,他俩这事早晚会传到妻子那儿去。他左思右想,决定送刘玉洁母女去北京生活,承诺自己会定期去看望她们。
黄凯满以为,刘玉洁还会像过去一样,乖乖聽从他的安排。谁知,她一改往日的温婉,要求黄凯马上离婚娶她,否则她就要将事情闹开。
刘玉洁的态度,令黄凯恼羞成怒。他自诩是感恩之人,他的公司能有今天,绝对离不开岳父和妻子的支持。就算刘玉洁生下的是儿子,他也没打算和妻子离婚。更何况,她生的也只是女儿。
黄凯怎么也想不通,昔日善解人意的刘玉洁怎么会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而在刘玉洁心中,这其实只是她“上位”计划中的一步而已——
刘玉洁10岁那年,父母因病相继去世,她被比自己大15岁的哥哥接到他家生活。哥哥和嫂子都是普通工人,收入微薄,养育一儿一女,日子过得捉襟见肘。所以,对刘玉洁这个“拖油瓶”,嫂子十分不待见。
在哥哥的怯懦和嫂子的冷眼中长大,刘玉洁个性变得隐忍、要强。大学毕业后,她唯一想法就是要出人头地,让嫂子看看。为此,她曾拼命工作赚钱,可光凭领班那点工资,她养活自己都难。更别提,日语不错的她还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去日本留学。就在这时,她认识了出手阔绰的黄凯。在急于改变命运的心态驱使下,她屈身做了黄凯的情人。
从此,她住在大房子里,开着黄凯的奥迪车,吃的用的,都是名牌。见小姑子发达了,嫂子对她百般巴结,让她很是解气。当然,面对别人艳羡的目光,她一律说,自己交了一个新加坡男友,是个富二代。
怀孕后,刘玉洁向哥嫂谎称,她要去新加坡留学,实则躲在黄凯提供的别墅里待产。自从黄凯同意她生下孩子,她就盘算好了:她要凭孩子上位,当名正言顺的富太太,在嫂子面前扬眉吐气。所以,一听说黄凯要送她们母女去北京,刘玉洁坚决不同意……
接下来一段时间,黄凯数次和刘玉洁商量,但她始终不肯让步。情急之下,黄凯只好向弟弟黄杰求助。兄弟俩从小感情就好,黄杰另立门户后,黄凯也给了他许多资金支持,所以黄杰对哥哥的这件事很是上心,很快摸清了刘玉洁的底细。
2003年5月,黄杰先是趁刘玉洁不备,找人把推出来散步的念念给抱走了。随后,他出面跟刘玉洁谈判,说她如果坚持闹下去,以后就永远见不到念念;而如果她听他的,离开临沂,他会收养念念,抚养孩子长大,承诺她以后可以随时回来看念念。
刘玉洁不同意。黄杰又让她想想,说如果她和黄凯闹翻,黄凯断了她经济来源后,念念是不是要跟着她吃苦一辈子?见她若有所思,黄杰直接抛出了他和黄凯商量好的“杀手锏”:“我给你办好了去日本留学的一切手续,就等你签字,还准备了200万补偿费给你。想想他日光鲜回国,你现在何苦想不开呢?”
面对黄杰的威逼利诱,刘玉洁深深叹了口气,问道:“你保证收养念念,而且我随时可以回来看她?”黄杰拿出一纸协议,拍胸脯道:“是我哥要求我收养孩子的,我以人格担保。只是你必须保守秘密,将来也不能跟念念相认。”刘玉洁思前想后,签下了协议。
2003年6月1日,济南遥墙国际机场。刘玉洁最后一次亲了亲刚半岁的念念,之后,她把孩子交到黄杰手中,匆匆走向了登机口……
就在那两年,黄家人又添喜事。周静给黄凯生下了小女儿黄珊珊。夫妻俩对两个女儿十分疼爱。之后十余年间,黄凯兄弟的生意越做越大;刘玉洁却一直没与黄氏兄弟联系过,仿佛从此人间蒸发。
时间一晃来到2017年。3月的一天,黄凯在他的公司门口,被一个女人堵住了去路。看清对方面容后,黄凯脱口而出:“玉洁,怎么是你?”来人正是消失了14年的刘玉洁。原来,当年刘玉洁远赴日本后,先是在私立大学学习,后凭借她不错的日语基础和刻苦努力,考入一所著名大学攻读研究生。其间,她与一个日籍华人相恋。毕业后,两人完婚,她在一家贸易公司做翻译,从此在日本扎下了根。读书时,刘玉洁无数次想过回国看女儿,但出于学业的压力和对当时男友的顾忌,她把思念默默放到了心底。结婚后,她怕丈夫知道自己过去那些不光彩的事情,更加不敢提起这事。那些年,她一心想和丈夫要个孩子,以解思女之苦,无奈始终未能如愿。后来,丈夫被医生诊断为精液异常,说可能今生不育,一下子断了她的念想。看她成天郁郁寡欢,丈夫心怀愧疚,多次提议去收养个孩子,她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念念的存在。没想到,丈夫竟大度接受了她的过去,还鼓励她回国去要回念念。这才有了她阔别十多年后的突然回归之旅……
此刻面对黄凯,刘玉洁开门见山地提出,她想见念念。“我听人说,你都有两个女儿了,希望你把念念还给我吧。”她诚恳道。黄凯一听,脸色立马变了,结结巴巴道:“玉洁,你走那年……我就,就把念念送人了……孩子,孩子早被她养父母带出国,移民了……”刘玉洁难以置信道:“当年你们不是这么说的!你们说让黄杰收养念念的,我不相信,坚决不信!”为让刘玉洁相信,黄凯当即叫来黄杰,让他出示了自己的户口本和全家福照片。刘玉洁看到,户口本和照片上的确只有黄凯一家四口人。她难以接受,大闹了一番后,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就在黄氏兄弟以为事情就此了结之时,没想到刘玉潔竟绑架了黄凯的小女儿——15岁的黄珊珊!
那几日交涉下来,黄凯和刘玉洁互不相让。这天,听到珊珊在电话里哭喊着“爸爸救我”,黄凯软了下来。他哀求刘玉洁说:“玉洁,珊珊是无辜的,你别伤害孩子啊。这样,你把她送回来,咱们好商量……”刘玉洁毫不动容。只听“啪”的一记耳光,珊珊的哭声传了过来,黄凯心疼不已。此时,刘玉洁仍在大声叫嚣:“你再不交出念念,我就割下你女儿的耳朵!”黄凯不敢再拖延。2017年4月16日,他向山东省临沂市公安局河东分局报了案。
警方能抓获刘玉洁,救出黄珊珊吗?黄凯的婚外情秘密是否会因此曝光?“消失”的私生女念念究竟去了哪儿?最终,这桩纷纷扰扰15年的“家丑”又会如何收场?欲知后情,敬请期待本刊2017年10月月末版第30期。
(因涉及私隐,文中人名皆为化名)
编辑/鲁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