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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本文借助复杂网络的方法,根据2080329组SITC四位码数据,计算了1999—2013年149个国家的经济复杂度指数并揭示其演化规律,同时具体分析中国的比较优势产品。通过研究发现不同国家的经济复杂度指数变化基本平稳,发达国家的经济复杂度指数大大高于发展中国家;经济复杂度与经济增长之间总体保持着明显的正相关关系。此外,中国具有比较优势产品的数量一直在增加、多样性特征明显,但由于高复杂度产品种类的缺失,增长空间在减少,经济复杂度演化并不乐观。因此,中国经济结构调整的落脚点是强化创新和技术进步,提高产品的异质性和专业化程度。
关键词:出口产品数量;经济复杂度;反射法;比较优势产品;产品异质性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28482017(05)007611
一、 引言及文献综述
中国改革开放30年以来,对外贸易的发展举世瞩目。2010年中国超过德国成为世界出口规模最大的国家,2010—2015年,中国出口贸易额从175万亿美元增加到237万亿美元,年增长率保持在57%左右。中国的出口依赖战略成功地帮助中国迈入中高收入国家行列。进入中等收入门槛后,寻找经济发展的内在推动力,实现产业结构升级是中国面临的重大抉择,这时一个国家的经济增长更重要的不是生产多少种产品,而是生产什么产品。在高度异质的产品空间中,生产任何一个产品都需要高度专业化的资产和能力投入,越复杂的产品其专业化程度越高,与其他产品的技术连接节点越多,可被其他产品利用的技术越多,其技术上跨越难度也越大。因此,由生产技术复杂度低的产品转向生产技术复杂度高的产品,提高国家经济复杂度就成为一国产业结构升级的关键。如何刻画这一结果并寻求其演化规律已成为国际贸易理论、产业经济学和经济发展理论的重要研究课题。
深入到产品异质性对经济增长影响的研究,内生增长理论中的产品质量阶梯模型认识到企业通过研发创新所带来的产品质量阶梯攀升,是经济增长的重要来源[12];然而,产品质量阶梯模型认为产品空间中不同产品之间的距离是相同的,产品质量跃升的成本与产品自身的特征无关。即世界经济共享一个知识池,而且对于任何国家或地区,产品空间是连续且同质的,企业家总能够在现有产品空间的基础上发现新产品并顺利实现升级,从而推动产品空间与比较优势的自动演化。Hausmann和Klinger首次认识到产品空间可能是离散而且异质的,现有的产品的范围内可能并不存在能够跳跃到的新产品,产品升级和经济增长可能陷入断档或者停滞,而且企业家发现新产品也存在成本、风险、较大的信息外部性与技术外部性[3]。可见产品是一国或地区知识和能力的载体,综合反映了一国或地区拥有的研发设计、营销管理、工艺创新、生产技术、人力资源管理、财务金融及资本运作等众多生产性知识和能力,产品空间的高度异质性决定了经济体比较优势的演化路径和未来的经济发展绩效。伍业君认为国家或地区经济发展和结构转换的本质也是该国或地区的企业发现其擅长生产产品并学习和积累生产异质性产品能力的过程[4]。但如何反映一国出口产品内含的生产性知识、能力及技术分布结构,传统贸易理论一直缺乏科学合理的测量方法。
Balassa提出用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数(RCA)来衡量一国某一商品的出口与世界该商品平均出口水平的相对优势,反映国家在该产品上的竞争力[5]。RCA指数剔除了国家总量波动和世界总量波动的影响,较好地反映了生产该产品的相对优势,但该优势在很大程度上揭示的仍然是出口商品数量信息。Finger提出了出口相似度(Export Similarity Index,ESI)的概念,即测算任意两个国家对第三方市场的出口相似程度[6],用来表明国家经济的发展水平。Schott使用ESI把中国对美国的出口商品和其他国家对美国的出口商品比较,以及对同类产品中非同质产品的价格比较,得到的结论与Rodrik关于中国出口复杂度高于经济发展水平的结论一致[7]。国内学者汪建新计算中国和OECD成员国出口到美国的产品相似指数,认为中国“出口商品的复杂性”实则是国际生产分割的结果[8]。Michaely提出了贸易专业化指数(Trade Specialization Indicator,TSI)[9],该指标假设一种出口产品所含技术与该产品出口国的人均收入水平相关。由于該指标在很大程度上是人均收入的出口产品结构加权,出口产品结构作为权重起了关键作用。因此,如何抓住贸易品技术结构的特征、用什么方法反映贸易品技术结构特征就成为问题的焦点。
Hausmann认为一个经济体的经济发展水平越高,其对高技术含量的产品的需求偏好越高,同时投资于高技术含量产品开发的能力越强。提出产品技术复杂度(PRODY)指数,将TSI指标权重由出口绝对比重转变成相对比重。按该方法计算,如果一种产品比较多的是由高收入水平的国家出口,那么计算出的该产品的复杂度较高,而如果一种产品比较多的由低收入水平的国家出口,那么计算出的该产品的复杂度较低。在测算出产品的出口复杂度指数的基础上,还可以通过产品在该国该产业的出口额占比构建产业层面的出口复杂度指数,并可以根据相同的原理计算国家层面出口复杂度(EXPY)指数[10]。利用PRODY指数来构建代表了国家出口产品的技术复杂程度的EXPY指数:第一,它主要受一国有比较优势出口产品种类多少的影响,对于小的经济体,资源有限,它们更容易专业化生产少数的产品,但它们的比较优势更容易受到外部冲击的影响;第二,在计算PRODY与EXPY指数的时候,使用人均GDP加权,得出“高收入国家出口复杂程度高的产品,出口产品复杂程度高的国家是高收入国家”的自我循环结论。为了寻求附含一国产品中的生产性知识、能力及技术分布结构,相关文献试图根据产品的技术含量与生产该产品国家的工资水平正相关的特点,试图用出口该产品的所有国家的工资水平按该国该产品的出口额占世界该产品出口总额的占比加权平均;根据大国和小国对外贸易倾向采用生产份额作为权重[11];采用显示技术附加值来识别贸易品技术含量的高低,并提出了竞争互补指数、竞争压力指数、技术高度曲线和贸易品高低技术分类四种分析方法对贸易结构分析及避免小国效应的消失[12],构建有限赶超指数以反映一个国家的贸易结构偏离世界贸易结构的程度的方法进行矫正[13]。另外,Rodrik发现中国出口复杂度显著高于相近发展水平的国家,如果出口复杂度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出口产品的质量,那么中国出口产品的复杂度水平已经超越了自身的收入水平,这一异常性问题又被称为“Rodrik悖论”[14],有部分学者尝试使用新的测算来对“Rodrik悖论”进行解释[1516]。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