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取传统之精华弘扬当代之精神
—— 论中国工笔画艺术的当代性及审美意义

2017-10-23 05:18张明

上海视觉 2017年1期

张明

（图一）绘画的“写意性”在中国绘画发展的起源阶段和中国画的文化特质上早已经存在，并一直伴随着中国画的发展而发展。当代工笔画不仅在题材方面较传统的工笔画有着较大的拓展，其形式、内容、制作手段及工艺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写意性”也日渐突出。此幅作品在意境的塑造上阐述了作者的心迹，“气韵生动”得到了完美。

工笔画是中国美术史上早有的一种绘画风格，它的源头可以追溯到前秦，经隋唐成熟于宋。工笔画以精细的描摹为其艺术特征，在表现手法上，工笔画以写实风格为主。同时，工笔画的精细程度也是极致的。在审美趣味方面，山水画追求的是崇高、花鸟画追求的是典雅，大多具有理想与唯美的成分。但发展至后来，尤其是近现代，工笔画的作画主体和精神内涵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有了深刻的重大变化，湮没在中国“文人画”的浪潮之中。而当“当代工笔画”“新工笔画”“工笔重彩画”等概念被重新提出时，则很快地取得了学术界的一致认同——赋予它现代画的意义。这不仅仅是形式上的，更为重要的是作为一种精神意义上的指引，同时也是一种新的艺术类型的发展。

当代工笔画不论是内涵还是外延都要来得丰富而复杂。它可说是一个多元或多样统一体的绘画风格，这种风格引领了其当代性，赋予了工笔画绘画本身的现实意义。首先，在题材上，它不再如古代宫廷绘画被为少数者服务的特性所限制。所以，除了传统题材，当代工笔画加进了大量的现代社会生活场景的写真。其次，在表现的手法上，显然取得了更大的自由和创作的空间，学科融合度更大、跨度也更大。这中间除了由于材料发展所带来的技术进步、技法创新以外，更多的有社会进步所产生出来的文化的影响所促成的视觉变革。整体来说，虽然以精致的写实风格为特征，但同时吸收了“写意”的优点，甚至也为超写实表现手法预留了更宽阔的空间。再者，创作者主体也早已经不是昔日来自特定的某一阶级或群体，而是分别出自不同的社会组织，其中的知识结构和兴趣爱好是因人而异的。显然，他们仍有一个共同点——受过高等艺术教育，不仅仅是在绘画领域，在材料学、美学、设计学等领域都有建树，具有现代社会及其世界多元文化意识。但仅凭以上这几点来界定“当代工笔画”是远远不够的。因为，单从“当代工笔画”所包含的内容与形式，以及作画主体的多样化，就足以让当代工笔画的边界，达到无限制的扩展，其结果可能造成任何“不甘落后”的工笔绘画形式都可以归属于“当代工笔画”的名下。

当下，在中国画创作领域，工笔画的创作达到鼎盛时期。无论是工笔画还是水墨画，其当代性和审美意义都是一致的，即艺术创造是以实现艺术精神为最终目标。当代工笔画创作，与传统审美之间有着千丝万缕、割舍不断的联系，其当代性与传统的审美理想紧密相连，并且不断地在为古老的传统审美注入新的生机与活力。所谓当代性就是传承和创新的问题，归根到底是艺术观的问题，也是精神审美的问题，其包括了艺术的创造、精神的创造、思想的创造等等。当代工笔画离不开精神审美。抽象地谈论当代工笔画的创作是不科学的，也是不符合美术创作的规律的。工笔画的当代性重构了“视觉审美的秩序”。

当代工笔画的审美意义，第一在于当代工笔画题材的拓展与运用成为了美术家精神创造的契机，满足了画家对于绘画的本质意义的认同——在于精神的创造，而不是“技法”。美术创造是为了“精神的创造”而进行的，画家们一方面是对传统审美的研究，另一方面在传承优秀传统的同时，在创作中注入了当代艺术的理念。“精神的创造”就是如何遵循传统的审美理想、运用现代艺术表现的手段来表现我们所想要表现的东西，描绘我们所想要创造的美景。这就是美术创作的时代特征与传统审美的“审美属性”相结合的理论基础。

题材的拓展与创造为艺术家们提供了更加广阔的创造空间，随着表现内容的改变，同时也改变了艺术创作的理念。当代工笔画的表现形式是作品存在的方式，在作品中所描绘的现实生活和对象由社会发展的客观因素所引起；我们对现实生活和对象的认识、评价、思想情感和审美理想等就是我们的主观因素。这种认识、评价、思想情感和审美理想既有具象的内容，又有抽象的成分；既有再现的物与形，又有表现的意识；既强调客观的真实性，又强调主观的意志与表现。二者通常是紧密融合，不可分割。它包含了画家通过对所被描绘对象的摄取，经过心理的审美与思想的溶合之后所表现出来的主客观的统一体。这种统一体不但表现了作品的形态特征和内在精神，更是画家心灵的一种抒发。

第二“意境之美”已然成为了大家的共识。除了社会发展的客观因素外，艺术家也以他个人所特有的思想情感、个人气质、生活经验和审美理想来发现和表现生活。这就是我们在具体分析美术作品的内容时，通常会把其客观因素称为题材，把其主观因素称为主题。作品内容的特征，取决于反映对象的特殊性和艺术表现方式特殊性的统一。“立象”是“尽意”的手段，“意”才是艺术家所追求的真正目的。它与艺术家的创作个性密切相关，艺术家在他所特有的思想情感、个人气质、生活经验和审美理想规定的范围内，能够表现他所深刻感受、体验和引起他创作冲动的东西，艺术家在表现这些东西的同时，也在作品中表现他自己的精神面貌、审美意识、艺术素养和艺术才能。

第三，在形式语言及表现手法上，当代工笔画的创作显然取得了更大的自由和空间。艺术创作中的形式语言，是指艺术家从某种创作愿望或主题需要出发，根据表现对象的本质特征，尤其是结合自身的感受、个性和修养，以自己独特的审美观和技巧，综合提炼概括出来的各种形态及其有机的排列与组合。也就是画家以具有独特审美价值的形态为因子，通过它在特定环境（画面的题材、主题、造境、章法、构图等）中的衔接、对比、转换、渗透等当中形成的带有一定韵律和节奏，构成完美的意象造型，包括空间在内的虚实境界，从而表现出具有一定审美意义的生命运动与画家的意匠气质、个性和格调的一种语言。同时，这种具有审美价值取向的形式语言亦是欣赏者汲取艺术作品内在精神的物质媒介。

艺术家对创作的形式语言的研究是表达主体审美的需要。工笔画已经不是简单的应物写形，而是对客体进行的深刻的提炼和概括、抽象、夸张，并表现了较为突出的艺术风格，是一种极其重要的画面审美需要。当代工笔画在形式语言上不同程度地吸收了西方艺术创作语言而有所变革，包括设计学意义上的构成、抽象、图案、色彩、肌理、整合与抽取等等。但它却未改变自身的艺术基本规律，成为了人类特有的审美形式。它既是自然主义的，又有了抽象和意象的成分。从绘画技巧来看，出现了影响画面的一种形式感。这种形式感不但是画面审美的需要，同时也是形式语言的一种最彻底的宣泄与爆发，形成了与自己本民族相融合的表现形式，从而进入了艺术表现的高级阶段——达意抒情。形式语言是艺术创作中独立的艺术体系。在这个庞大的体系中，不仅包含着一般艺术规律，更重要的是具有强烈个性特色的艺术理念与艺术表现观、审美观和评判标准，所有这些都体现在视觉形式美感之中。

（图二）工笔画要在“形似”上来阐述“画意”，是以“情”与“境”相连。“意境”将工笔画的表现力再一次提示了出来，并且不顾复杂的结构与反复渲染所产生的繁琐，这种尝试是富于表现力的。对工笔画来讲，“意”更多地体现在一种思考上，一种“写意精神”上。此幅作品利用纸的纹理，制造出了斑驳、厚重、沧桑的感觉。

任何的表现形式都会具有强烈的精神色彩。它是审美主体根据自身的创作欲望和审美需要，通过某种形式来表达某种审美理想，因而对艺术家来讲，它既是审美主体的物化，同时又是根据审美主体对生活中的各种物象的典型化、风格化。通过抽象概括和形式概括来构建主观与审美意识一致的语言形式，具有独立的、独特的审美价值，这是形式语言最为突出的特征之一，也是艺术创作个性化的主要特征之一。实际上，这是人们在特定的文化背景下对形态审美中长期形成的约定程式，也是语言形态在创作运动中的一种意象内容。集中体现了艺术创作中的高度、深度和难度，是艺术家意象主题对自然造化进行高度抽象升华的结果，又经历其在发展进程中的洗净炼纯。

形式语言具有高度的文化哲理性、抒情性、写意性、表现性和个性。同时又具有高度的规范性和延展性。因此，画艺术家在具有高超的技巧与规范的同时将艺术表现中的状态意旨，指向高度自由的创作领域，追求理趣意韵之美，实现精妙而又自然的最高格调。

（图三）线条、色彩、透视、明暗等都是极其重要的形式语言。对绘画的形式语言的研究，，不仅关系到工笔画的创作认知和创作技法，而且还关乎到如何在中国传统文化的基础上进行创新和发展的问题。此幅作品以农家小院为主题，画面上结合了设计的元素，将画面进行了黑白分割，且在白中有黑、黑中留白，利用黑白灰、点线面，在结构、节奏上富有创意。

第四，当代工笔画的审美意义还在于其通过题材的转换和艺术语言的自由空间表现出的“尚意重情”，“尚意重情”是当代工笔画的内在精神。当代工笔画艺术创作的形式语言，绝非是一种“无病呻吟”式的摆弄，而是对艺术创作形式美的深刻总结和阐发，从而表明了中国画的“尚意”特点。工笔画要在“形似”上来阐述“画意”，以“情”与“境”相连。“意境”将当代工笔画的表现力再一次提示了出来，并且不顾复杂的结构与反复渲染所产生的繁琐，这种尝试是富于表现力的。工笔画的“意”更多地体现在一种思考上，一种“文化精神”的传承上。

工笔画“尚意重情”的本身就具有强烈的精神色彩。这种特定的形式语言反映了审美主体根据自身的创作欲望和审美要求而表达的某种审美理想。是审美主体的物化。笔墨形态的排列与组合过程，也就是中国绘画笔墨结构这种形式语言的生成与发展的过程。

创造行为、审美心态和人类精神及物质文化整体是不可分离的。艺术创作中的形式语言是审美形态的，是精神的；“意”是审美形态的，也是精神的。在当今，设计语境对绘画的介入使得绘画的审美形态是综合的、多元的，在形式语言上也是将发展和环境的相互作用联系了起来，这是人类共通的社会进化过程，是人类创造行为与审美心态的建构过程。艺术学、设计学与现代造型艺术的完美结合是现代人类的审美心态逐渐从各类生存意识状态中呈现出来的综合。当代工笔画从视觉选择、意象的获取、制作的过程等方面形成了一系列有机联系从而达到绘画意境的表达，这种审美心态是割不断的。

当下美术创作中最值得重视的问题就是提高格调。中国写意画和工笔画并没有本质区别，都是中国文化审美的表现，工笔画强调的技术的完美并不会妨碍画家，反而可以使艺术的道路更加畅通，其关键是达到人文精神，达到绘画的艺术精神层面。艺术的审美是建立在观念之上的。它的空间和张力为画家提供了广阔的生存空间，是画家们获得启迪的不竭的源泉，也是绘画赖以巩固自身地位的支柱。审美的过程是画家修养心性的过程，是对大自然再认识的过程，是从传统出发对绘画提出的要求，也是绘画自身发展的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