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猎珍宝岛

文/图 黑龙江·马春远

渔猎珍宝岛

文/图 黑龙江·马春远

珍宝岛位于乌苏里江主航道中国一侧，属于黑龙江省虎林市，全岛面积0.74平方公里，因形似元宝而得名。

珍宝岛有许多奇特的历史故事，有许多神秘的传统钓鱼方法，有数不清的钓鱼趣闻，还有“三花五罗十八子，七十二杂鱼”的无限诱惑力，更有传闻神奇的“鱼嘴浴”，让钓鱼人无不向往，接踵而至。

为此，我们迫不及待地组成野钓战队，于5月22日出发，并于当天下午到达二次大战终结地——虎头镇。我们参观了日本侵略者修筑的地下要塞，瞻仰了抗日英雄雕像的丰姿，那可歌可泣的壮丽诗篇让我们刻骨铭心。

珍宝岛的景色

23日清晨，我们踏上去珍宝岛的旅程。一路上，千峰竞秀，风光无限，莺啼雁鸣，鸡飞鹿蹿。上午9点，我们到达珍宝岛。可惜的是，由于岛上发现了战时遗留的地雷，因排雷而禁止游客上岛。我们很感谢边防军少校的支持，他带我们上了209高地，看到了令人神往的美丽而神秘的珍宝岛全景。它郁郁葱葱，酷似翡翠元宝，被玉带般的主航道和江汊环抱。硝烟已被淡淡晨雾代替，绿荫下生机勃发，隐藏着大自然无数的秘密。珍宝岛周围是天然的植物园和药材园，蕨菜小孩拳、薇菜红毛腿、树上白猴头、草原蓝脸菇、蓝花龙胆草、白花山玉竹，红花是百合，粉花是芍药，真是万紫千红，春色无尽。

大木河钓点的惊喜

珍宝岛周围有许多河汊湖泡，是众多鱼类繁殖生长的栖息地。我们选中了上游的大木河口。车行几公里后，眼前蓝天碧水，白云森林，人迹罕至，手机信号也消失了。下午，在凶猛的藏獒的狂吠声中，我们到达了著名的鲫瓜窝子。据说在这条与乌苏里江相距3里地，且与其平行的、两头通江的河中，野生鲫鱼又多又大，三四斤重的高背鲫鱼不足为奇。

虎头镇有着很多抗日传奇

在渔民老田机船的帮助下，我们一路欣赏着乌苏里江两岸的美景，于晚7点到达大木河钓点。可让人焦急的是，连续两天的大雨让我们无法出钓。25日，天气终于放晴，我们立刻分两组在大木河和乌苏里江分别抛钩，我们要立竿见影！很幸运，我们捷报频传：我最先用抛竿钓获一条4斤多的鲇鱼，随后钓友刘晓放陆续钓得十多尾乌苏里江大三角鲫鱼，其他队友也接连上鱼，一时间忙碌起来。

“鲫瓜窝子”里的鲫鱼又多又大

大木河钓点附近有半个世纪前年盖的房子，历经多次洪水浸泡，依然屹立挺拔

钓友刘晓放的鲫鱼

在大木河钓点，笔者率先钓获鲇鱼

钓了个鸭子

钓大马哈鱼的滚钩

院边的野芍药

我觉得钓这些鱼不过瘾，于是挂上玉米，想钓几条大鲤鱼。在钓获一条小鲤鱼后，竿子突然被拉成大弯弓，我拼命拉住，水里的家伙却毫无规律地乱窜。我一边叫喊着要抄网，一边放松泄力，可是那家伙突然蹿出江面，把大家吓了一跳，那竟是只大野鸭子！原来它潜水捉鱼吃，竟然误食玉米粒。我怕伤到它，不敢用力，几经周折拉它上岸。渔民帮我摘下鱼钩，又喂它两条小鱼，拍了照片，把它放归大自然了。

抛竿的线被野鸭子扯得乱七八糟，我只好换手竿在洄水流垂钓。一会儿工夫，一条3斤多重的乌苏里翘嘴上钩了。由于江水流急，鱼力量很大，我反复遛了七八个回合才把它挑上岸。

晚饭后，我们稍作休整，体验一下渔民生活。原始的背篓、钓大马哈鱼的传统滚钩，无不记载着乌苏里江的渔猎史；江上行进的渔船，挑江水用的扁担，更是这片人迹罕见之地的渔民生活的真实写照。

晚饭后，我和晓放改用神秘的盘钩挂玉米。他去江心岛周围钓鲤鱼，我则在河口钓到一条乌苏里江黑斑狗鱼，还意外钓到一条乌苏里红尾。晓放挂嫩玉米要钓翘嘴，谁知一只公鸳鸯扎猛子捉鱼竟然咬上了。他大呼小叫，忙乱之中陷进淤泥里，拔掉了靴子。多亏渔民小黄划船来帮忙，抓住了漂亮的鸳鸯，可喂它小鱼它不吃，还气势汹汹地啄人。小黄说：“鸳鸯成对儿，一分开就会气死。”我们只好用绳子绑住它的双腿，最终将它放飞。

笔者用手竿钓获乌苏里江翘嘴

燕子飞过天空

渔民的老房子

渔民屋檐下的燕子窝

盘钩挂玉米粒

可能是我们善良感动了鱼类，第二天清晨想，小黄起盘钩带来喜讯——钓了六条乌苏里江大鲤鱼，我还连续钓了几十条乌苏里江特产的金色牛尾巴和虎皮嘎牙子、鲇鱼。入夜，我们点起篝火，夜钓正酣时，一条蛇竟然爬到我的马扎下面，吓得我大叫起来。大家群起而攻之，可还是让它跑了。我们都怕蛇，为了安全起见，夜钓停止了。

我们起得很早，晓放要玩钓狗鱼和黑鱼。我俩决定来场比赛，他用路亚钓法，我用自己的经验钓法，期限是第二天早晨。他先到江里，顺着江堤不停地抛饵，姿势潇洒，技术娴熟；我却到大木河里，把父亲亲手制作的甩盆抛下，一小时之后，捉到200多条各种小鱼。用这些小鱼钓狗鱼和黑鱼是我的拿手好戏。我把海竿钓线前端留出20厘米，拴了一个矿泉水瓶，为了增加重量在瓶中灌了2厘米高的水，线最前端挂上带8字环的2寸大钩，钩上挂小柳根子，甩向河中有荒草的位置，插好海竿，挂好铃铛，静候佳音。之后我又拴好一个瓶子，站在江边奋力向江对面抛去，抛出大概百米开外，让其顺流慢慢向下游漂去。我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调整着线的松紧。这种钓法叫放漂儿，上世纪70年代以前渔民常用，专门用来钓江中的狗鱼、鳌花、哲罗等凶猛的肉食鱼类。

小黄去江心岛钓鲤鱼

笔者钓获的乌苏里江红尾

我连续放了两趟都没有收获，晓放也是“鸭蛋”。稍事休息后，“比赛”继续。我的瓶子漂出百米后，晓放突然呼叫起来，显然他中鱼了。我急忙收竿，想回去看看他钓的什么鱼，不想我的线也突然被猛地拉直，瓶子在江中打着旋向下扎去。

“大鱼！”我也大声呼喊着。

老高给晓放帮忙，老刘过来帮我抄鱼。一会儿，两条三四斤重的狗鱼都被收入鱼篓。狗鱼一比一，平局。这时，我钓黑鱼的海竿突然铃声大作，我飞快跑向河口，只见那只瓶子在河中乱窜，泄力怪叫。我拉起竿把，用力一扬，把瓶子拉住，顿感势大力沉！他们全跑过来观战。我拉了几下，那家伙就跳出水面2尺多高。大家齐呼：“大黑鱼！”

它吞下两寸大钩，咬了死钩，不需遛它了，我奋力摇轮，一口气把它拖上岸。这鱼足有5斤多。“二比一，大哥获胜！”老刘高喊。

雷雨突至，我们意犹未尽避雨去了。

夜晚，我们点起篝火

安心泡鱼点的诱惑

清晨，细雨蒙蒙。我们告别了难忘的大木河口，乘船前往更具神秘色彩的安心泡鱼点。安心泡的周围都是原始森林，几十里内人迹罕见，豺狼虎豹无处不在，野猪、獾、貉、狐、水獭时常光顾，各种山野菜、蘑菇、木耳、野禽蛋是家常菜；它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更是鱼类生存的天堂。对面俄罗斯有许多河汊湖泡通入乌苏里江，门前江湾有几十米的深汀，水深流稳，枯水期鱼都归在深汀里。据说有一年端午节，税务局要搞福利，又没资金，就派三个爱钓鱼的去那儿钓鱼，两天钓回的鱼，全局四十人每人分了10多斤，还剩下几十斤送给食堂了。

我用甩盆钓捕的小鱼，用这些小鱼钓狗鱼、黑鱼是我的拿手好戏

安心泡就在珍宝岛上游，乌苏里江中段。

途中，天公不作美，雨越下越大。老高埋怨说：“在家不行善，出门大雨灌，肯定有人做坏事了，快向老天做检讨，就会晴天。”我不服：“咱这队里没有女生啊！”大家哈哈大笑起来，连船家都笑起来。

乘船前往安心泡鱼点

渔民穿上雨衣，把船舱让给我们。一小时后，俄罗斯哨所在雨雾中浮现。又行进半小时后，我们终于在雨中看到了希望的彼岸。安心泡鱼点就在310界碑旁边，去年秋发大水几乎被淹没，房檐下还留有印记；距离岸边不远处是网箱，捕到的大鱼都养在箱里，每两天有拉鱼船过往，把鱼拉到百里外的虎头镇，再分发到各地。

下午，雨势渐弱，我们就开钓。我旗开得胜，打抛竿钓到一条黑斑狗鱼，有趣的是，第二条竟然钓到一条白斑狗鱼。渔民说，这种并不生长于东北的狗鱼是从内蒙古买来的，放养于南岛湖，去年秋天涨大水逃到了江中。

不久，晓放、老高锦上添花，先后钓到雅罗和重唇鱼。不久，雨再次下大，但老高却兴致不减，穿上雨衣，坐在船上，用小钩钓了三百多条葫芦片子，其中大个的葫芦片子金黄色的鱼籽甩得浑身都是。

大家一直钓到晚上，才过足瘾。晚餐很棒，有榛柴大米饭——用榛柴烧大铁锅做出的米饭是当地的一绝，饭香嫩，锅底有一层薄薄的又香又脆的金黄色锅巴；还有炖鲤鱼、炸红尾鱼、狗鱼丸子、野鸭子蛋、蕨菜炒鸡蛋，以及其他叫不出名的山野菜蘸大酱。农家珍馐让我们腮帮子甩开，大牙掂起来。

瓶子下旋，中鱼了

黑鱼助我获胜

花狸猫的传奇

饭后，大家躺在热炕上酣然入睡。连续下了两天大雨，我们只好在屋里招猫逗狗，缓解焦急的心情。所谓的猫，是两只勇斗毒蛇的花狸猫，它们的经历颇为传奇。三年前，这里曾是蛇的闹市，因为是江边制高点，乌苏里江一涨大水，周围便一片泽国，只有鱼点矗立在江边。于是，这个仅有的篮球场大的地方便成了蛇避难的场所，许多蛇聚集在房子地基下成窝，院子里、荒道上，甚至屋里、炕上都成了它们晒太阳的场所，渔民们诚惶诚恐。一天，两只刚满一岁的花狸猫被蛇咬伤，毒性发作奄奄一息。渔民无奈，将它俩放到院子草地上，准备第二天挖坑埋了。

在安心泡，我旗开得胜钓获一尾小黑斑狗鱼

都说猫有九条命，不知真假。第二天，两只花狸猫竟然奇迹般地活了过来。自此，渔民们经常在路上、院子里发现头尾被撕烂的死蛇。渔民相互询问，都觉得奇怪。在一天闷热的中午，渔民老田吃完午饭坐在炕上，看着窗外的院子，计划搭个晒鱼干的纱网架子。这时，一条1米多长的黑花蛇爬到院子里。“有蛇！”他大喊，屋里人都到窗前往外看。这时，就听一阵尖利的猫叫，两只花狸猫高叫着冲进院子，一前一后围住黑花蛇。蛇立刻高抬蛇头，冲猫伸出分叉的红信子准备攻击。那只花狸猫镇定自若，左右躲闪，不停佯攻；蛇尾那只猫则乘机冲上去，用爪子撕扯蛇尾巴。那蛇急忙转头，猫迅速跳后，倒竖背毛，与蛇对侍，就是不攻击。另一只猫这时冲上去撕咬蛇尾，几爪子下去，蛇尾就烂了。蛇有气无力地垂下头，转身要救尾巴，佯攻的猫又立刻冲上去，对准蛇头就是几爪子，蛇扭动一下七寸处，头已经抬不起来，腰部又被身后的花狸猫挠开了花。它已无力再战，想溜走，可尾部已经稀烂不听指挥。这时，两只花狸猫同时冲了上去，按住蛇头一阵猛抓，蛇头立刻血肉模糊，蛇身翻滚几下，再也不动了。

渔民这才恍然大悟，跑到院子里为花狸猫喝彩，它俩骄傲地围着主人绕了两圈，跑到江边喝水洗澡去了。

从此，蛇逐日减少。一年后，蛇踪迹杳然。

直到晚上，我们才上岸

榛柴烧大铁锅做出的米饭喷香无比

渔民正在织网

当地渔民使用的钝钩

美味无比的农家菜

猎狗斗野猪

而那条所谓的狗，是一条体型不大，貌似温柔的浅黄色猎狗。谁也想不到，它是只勇斗四只野猪的英雄猎狗。那是今年4月的一个清晨，乌苏里江开始跑冰排，四只野猪在冰排上从俄罗斯一侧漂向中国，两只大的近200斤，两只小的有七八十斤。猎狗及时发现了它们，冲到江边，狂吠不止，可是冰排四处断裂，四只野猪无处可逃，被汹涌的冰排挤向中国岸边，只隔两米宽的水流野猪就上岸了。为捍卫家园，猎狗立刻冲了上去，与四只野猪对峙狂吠。野猪畏惧了，但更怕后背排山倒海的冰排，一旦被挤到会粉身碎骨。它们试图冲过两米的激流，上岸躲避身后的险情，但刚上前猎狗就扑上去，冲着其中一只野猪的鼻子狠咬上去，疼得它叫着退回冰排上，其余三只也吓了回去。

带着“黄毛英雄”出钓

直接扔在船舱里的鱼获

一尾2斤多的鲇鱼率先上钩

老高钓获的白鲑

海竿已架好，只等鱼上钩

可是，身后汹涌而来的冰排咔嚓作响，万分危急之时，野猪决定孤注一掷，一起跳下激流，冲向岸边。猎狗立刻冲了上去，对准领头的野猪的鼻子就是一口。那家伙疼得一缩脖，忍痛冲上岸，其他三只也爬上岸，四只野猪瞬间把猎狗围在中间。猎狗很聪明，对准那只最小的野猪猛扑过去，那小野猪吓得往旁边一躲，猎狗乘机成功突围，并顺势狠咬了小野猪后腿一口，疼得它蹲在地上嗷嗷乱叫。

这时，老高已经听到狗声吠，穿好衣服，手拿利斧奔过来。野猪一看不好，撒腿奔林子去了。猎狗立刻冲上去拦住去路，两只大野猪恼羞成怒一起冲上去搏斗，掩护小野猪逃跑。机智的猎狗立刻回头避开大野猪，去追那只受伤的小野猪，咬住后腿就不放，等大野猪来救援时，它又跳出几米开外大叫，向主人发信号。而野猪一要逃，它就去咬那只受伤的小野猪，牵制住它们，等着主人到来。

老高举起大斧子奔过来，老赵也在后面举起洋叉。大野猪一看不好，只好丢卒保车，扔下小野猪，蹿进林子里自顾逃命去了。那只受伤的小野猪被俘虏了，猎狗却毫发无损。老高加了猪圈，把小野猪伤养好，最终它乘着夜色，用猪嘴拱开几根猪圈木桩逃走了。

去年发大水，一只黑瞎子躲在院边的大树上，被猎狗及时发现并驱赶，为渔民排除了隐患。大家都叫它黄毛英雄。

收官之战，惊喜不断

老天并不理解我们，雨继续下。我们只好欣赏渔民织网拴钩，失传许久的神秘钝钩在这里出现了——主线拴一块打火机大小的豆饼，豆饼下拴一个V形的钢丝。我们惊奇地向渔民请教这种钓法。原来，这种钩下在急流之中，鲤鱼用嘴吸吮豆饼，钢丝钩遮挡鲤鱼眼睛，它实在无法容忍，就像吸水草一样把钢丝钩吸进嘴里，再从鳃边吐出，等它吃够要逃时，钢丝钩就挂住了鱼鳃，别想再逃了。他们说，豆饼一年要用一千斤，不知得钓多少鲤鱼。

清早，俄罗斯的船艇开始巡江

江边有很多河蚌，大小不一

捉了一只小甲鱼

旋涡之后，大鱼咬住了老刘的脚趾头

老刘的脚趾头“诱鱼效果”不错

傍晚，天终于晴了，晚霞似火。大家带上“黄毛英雄”开钓了。趁着天黑前，我们做好了一切夜钓准备，就等大鱼上钩了。第一条是一尾2斤多的鲇鱼，第二条是一尾2斤的大鲫鱼，老高钓了一条谁也不认识的鱼，也有2斤多，渔民说是白鲑。不久，竿铃开始躁动起来，嘎牙子、牛尾巴、鲫鱼、鲤鱼相继来报到，来不及放鱼篓子里，就直接扔船舱中，再倒两桶水养起来。

夜色朦胧，下起大雾，大雾中出现难得一见的月亮彩虹。昏黄的月亮下，一道浅色完整的彩虹就在头顶，美极了，只可惜我们的照相设备不行，手机拍不清楚。这是我此生第二次看到月亮彩虹，这里有太多神秘的自然景象！

当我又钓到一条鲤鱼时，早饭的时间到了，俄罗斯的巡逻艇开始巡江了。

饭后我们继续钓，直到中午小杂鱼开始闹水。有道是“神仙难钓午时鱼”，大鱼都睡午觉了，我们也停钓，欣赏一下无限的风光。

老刘则想趁着这工夫来一把盼望许久的“鱼嘴浴”。据说，在珍宝岛江段泡脚，会有小鱼蜂拥而至啄食脚面。他坐在船头，把两只脚伸入江中，不过两分钟就引来许多不知名的小鱼。我们按捺不住，也都脱鞋把脚伸进江里。不过，老渔民却提醒我们：不要到深水里去，脚趾头在水里别乱动，小心大鱼咬脚趾。老刘伸出脚趾头喊道：“就把它当鱼钩，看能钓多大鱼。”说完把脚伸到水里，不停地抖脚。老高说：“你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话音刚落，船前出现一个大旋涡，紧接着老刘就大叫起来：“不好，咬脚啦！”我们以为他在开玩笑，可他两手把住船帮，拼命把脚抬起来，几近哀嚎:“快来帮忙啊！”果真，他脚上咬着一条大狗鱼在水里翻腾。我们立刻扑上去，那尖牙利齿的家伙见势不妙，松口逃了，再看老刘那大脚趾头已经鲜血淋漓了。

我拿出自带的药品给他清洗、消毒、包扎。老渔民哈哈大笑，过来告诫说：“要是在江中间，大鳡条能把你脚丫子咬掉！”

黄昏垂纶傍水湾，扁舟往来无牵绊。傍晚时分，水涨鱼跃，牛尾巴逆水而上，我首开纪录钓获一尾，晓放、老高随后跟进，鱼获迅速扩大。天黑前，我们共钓获10多斤牛尾巴，它的市场价每斤可是五十元啊！整个夜晚，我钓获的大多是鲇鱼、狗鱼，狗鱼全部被我晒成鱼干。

当朝霞染红天边，我的海竿铃响了。一阵搏斗后，一条大翘嘴被我挑上岸。随后老高钓上一条稀有品种——黑老婆鱼。

这是最后一个早晨了，鱼儿像要欢送我们一样不断上钩。晓放和老高先后钓了十多斤鲤鱼、嘎牙子和鲇鱼。

我们准备返航了，收竿时却发现少了一根海竿。我仔细检查每一个钓位，在最东边的泡子口发现了淤泥中的拴失手绳的木棒。由于来回行走踩踏，它深陷淤泥中，面目全非。我用力把它拔起来，失手绳果然拴在上面，海竿不见了踪影。我一拉失手绳，一股巨大的拉力拽了我一个趔趄。大鱼大鱼！我兴奋地高喊起来。

老高他们立刻赶来助战。我慢慢拉着失手绳往回拽，海竿在离岸十几米的位置一点点露出江面，刚拉回七八米，又被拉回去。江流太急，我又不敢用力，拉了几次都没成功。老高说肯定是大怀头，晓放说一定是半夜咬钩，这根竿离得远，我们没听见铃响，一口直接拖了下去。

傍晚时分，牛尾巴接连出水

笔者晒的狗鱼干

笔者钓获的狗鱼

黄昏垂纶傍水湾，扁舟往来无牵绊

怎么办？老高去门口划船，晓放去拿抄网，我坚守阵地。又试了几次，大力马线有些松缓，我轻轻往回拉，遇到几次抵抗，但并不强烈，肯定是这鱼折腾了半宿，疲乏得很。我趁势慢慢拉回海竿，就在离岸边1米左右，我迅速哈腰跨步抓住海竿，两手握住挺了起来。一股巨大的拉力拖着我向前走了六七步。我立刻打开泄力，缓解大鱼的拉力，心里踏实不少。我对我的线组心里有数——18号歪把子钩，10号大力马线，9000型渔轮，一条小木船都能摇回来，更别说一条大鱼了。

援军到了，老高、老刘把船划到下游，老刘拣好网严阵以待，只要大鱼露出水面就把它扣住，晓放拿抄网在旁边守着。一场搏大鱼拉锯战开始了。

我又轻轻遛了几个来回，鱼慢慢露出水面。“大鲤鱼！”老高大喊。是一条金色大鲤鱼，我也看清楚了。“别慌，它没劲儿了，听我指挥。”我怕他们惊着大鲤鱼。

近了，当我看清钩在它嘴上和脖子上的两把鱼钩时，我心里顿时踏实了，难怪把竿子拖走都没脱钩，因为中了两把钩。这儿又没有树挂——渔民特意把水里的网清上岸，让我们好钓鱼，真要好好谢谢他们。

就在大伙准备起鱼时，大鲤鱼突然一个猛子扎下去，向江中猛蹿，线轮随即发出怪叫，大家立刻紧张起来。老刘后悔没撒网，晓放急得直拍抄网。

“别慌，这是大鱼最后一招了！”我心里很清楚。这是吃过多次亏，跑过多次大鱼总结出来的。钓大狗鱼、大哲罗，它们都用过这一招。

大鲤鱼蹿出20多米后，终于没劲了。我慢慢往回拉，一会儿就把它拉回岸边。它肚皮朝上，再也无力逃窜，晓放立刻把它兜头抄住拖上岸来。

回到船码头称重——这尾漂亮的收竿鱼重11斤。

船来了，我们恋恋不舍地告别珍宝岛和乌苏里江，告别了江中的三花五罗十八子，告别了富饶美丽的山川河流和无限风光。到了边防站，我们下船驱车奔三岔路，刚拐过宝丰的弯路，道上出现一只七彩山鸡正带着一群鸡崽溜达。晓放兴奋地加油追赶，他头一次见到这场景，但山鸡似乎对汽车司空见惯，并不在意，像是要比赛似的猛往前跑。

突然，左侧树林中一只黑褐色的动物蹿上公路。晓放急刹车，只差五六米就撞上了。我的脑袋也撞在玻璃窗上。那黑家伙转头看了我们一眼，慢悠悠地下了公路，钻进林子里跑了。我看清那是头野猪，目测能有300斤。

惊魂未定的晓放擦着头上的汗，在大家的笑声中减慢了速度，还大声唱起了歌：

“ 手握一杆钢枪，身披万道霞光，日日夜夜守卫在珍宝岛上……”

清早，一条大翘嘴被我挑上岸

漂亮的收竿鲤鱼

大翘嘴让渔民爱不释手

船舱里的鱼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