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朝鲜及大韩帝国对明朝女礼服制度的继承和改造

2017-10-16 11:54
艺术设计研究 2017年3期
关键词:王妃礼服朝鲜

刘 晨

李氏朝鲜及大韩帝国对明朝女礼服制度的继承和改造

刘 晨

朝鲜王妃翟衣为王妃朝、祭之服,与我国明代翟衣所用礼仪场合大体相同。朝鲜王妃翟衣经由明代赐予、国俗化自造、进一步完善、大韩帝国时期比照明代袆衣制翟衣四个阶段发展形成。其翟衣体系国俗化的确立是以礼服体系为中心,将明代常服(燕居服)体系再架构的过程。大韩帝国翟衣制度虽以明代礼制为母本,但先代国俗化亦对其产生了重要影响。纵观朝鲜历史,朝鲜王妃翟衣体系的沿革实质上是由明式常服到礼服化常服再到礼服的发展脉络。

明代;李氏朝鲜;女礼服;翟衣;大衫

Abstract:Jeogui is the jobok & jebok of Joseon Dynasty princess. Jeogui is used as the same way in the Ming Dynasty . Joseon Dynasty princess's jeogui through the Ming Dynasty sayeo ,gugsog make by Joseon and further improve,The Korean Empire period of Ming Dynasty jeogui stem in four stages of development.Joseon Dynasty princess's jeogui system is in secular yebok system as the center to reconstruct sangbok(yeongeo) process system . The system of the Ming Dynasty has female parent, but also gugsog system has produced important influence. Throughout the history of Joseon Dynasty, the evolution of the jeogui system of the Joseon Dynasty princess was from the sangbok to yebokje sangbok and yebok.

Key words:Ming Dynasty ; Joseon Dynasty ;Woman's Ceremonial Robe; Jeogui, Daesam

朝鲜半岛礼服制度深受中原影响,朝鲜王室及大韩帝国皇室女性的最高礼服称为“翟衣”,即沿用中国传统后妃礼服之名,但其形制并不始终与中国制度完全相等;五百余年来,在明制基础上不断有着改造变化,实际上综合了明式“大衫”与“翟衣”两种制度。

高丽末,明孝慈高皇后赐予高丽恭慜王妃深青色九等翟衣,为朝鲜半岛翟衣制度的肇始;李氏朝鲜立国后,明代对其赐服并未中断,此时李朝翟衣制度则为常服(燕居服)制红大衫、霞帔组合。朝鲜后期,由于明亡赐服中断,翟衣制度则变为与冕服制度对应的国俗化大衫形翟衣制度;高宗改元后,大韩帝国翟衣制度以 《大明会典》翟衣制度 (永乐3年制)为母本创立,但国俗化大衫形翟衣制度对其影响依然深远。

一、明代赐予:以大衫赐予为中心的常服体系

明代对朝鲜半岛的赐服始于1370年(恭愍王19年),《高丽史》对此次赐予王妃冠服如是记载:“太祖高皇帝孝慈皇后赐冠服;冠饰以七翚二凤,花钗九树,小花如大花之数,两博鬓,九钿;翟衣青质,绣翟九等;素纱中单,黼领罗縠为缘以红色;蔽膝如裳色,以緅为领缘,绣翟二等;大带随衣色,革带,金钩,珮绶,青襪,青舄。”是已知唯一一次真正颁赐“翟衣”礼服。

李氏朝鲜开国,屡请冠服而不得锡赐,直至1402年建文帝“惟《春秋》之义,远人能自近于中国则中国之”特赐朝鲜国王九章之服,以示亲爱。而朝鲜本郡王爵 “宜赐以五章或七章服”①。若以当时建文帝境遇而言,则借赐服笼络人心以示正统的政治意图更加浓厚。同时此次赐服也成为日后对朝鲜国王赐服定例的滥觞。

图1:宁靖王夫人墓出土大衫(江西省博物馆藏)

图2:《岐阳世家》中八世、十世、十一世临淮侯夫人画像

表1:《朝鲜王朝实录》中赐予王妃冠服表(部分)

表2:《明会典》中亲王妃、郡王妃服制(永乐三年制)与朝鲜王妃赐服服制对比

图3:朝鲜王妃大衫效果复原(左:着绿织金花云肩通袖膝襕苎丝夹团衫朝鲜王妃大衫形象 右:着绿暗花苎丝缀绣翟补子夹团衫朝鲜王妃大衫形象)

图4:《仁祖庄列后嘉礼都监仪轨》中翟衣及霞帔图说

对朝鲜王妃的赐服则始于永乐元年(1403年)②,有明一代对朝鲜王妃赐服凡十数次,《朝鲜王朝实录》中对其做了详尽记载(表1)。同时,李朝历代所著《仪轨》《誊录》也部分收入了赐服内容。如1608年《迎接都监军色誊录》便记录了一次未被《实录》记载的赐服③,且与《实录》记载所赐品类基本相当。

此时所赐王妃冠服由翟衣组合改为了大衫组合,这与明初对命妇礼服的改制有关。明初女礼服制度经数次调整,除皇后及太子妃保留翟衣礼服制度,其他命妇则以大衫(常服)制为礼服④。明代对朝鲜王妃的赐服,恰在改制之后,故而朝鲜王妃服制也是以大衫(常服)为中心的冠服制度,有别于洪武初年命妇皆以翟衣为礼服的制度。

同时,朝鲜王妃所获赐冠服与明制也稍有出入,部分配件被代替或缺失。朝鲜宣祖代时认为其中 “多有未备之物,而赍来使臣, 未及察觉也”⑤。若依《明会典》所载亲王妃、郡王妃服制来看,赐予冠服确有不备。但朝鲜引用亲王妃服制条目则于礼不合,前文所述锡赐九章服已属特赐,景泰元年(1450年)推恩朝鲜世子服制由郡王长子升至亲王世子,颁赐世子冕服。但推恩未及王妃,所以朝鲜王妃所比照的应当为明代郡王妃冠服制度。

明制郡王妃冠服包括翟冠、大衫、霞帔、褙子、鞠衣等组件,然终明一代朝鲜不曾颁得郡王妃鞠衣,盖以红绿团衫(圆领)代之,此可视为明代对朝鲜赐服的外藩定例(表2)。特别说明的是,朝鲜国王为郡王爵的史实并未改变。朝鲜认为若以冕服而言,则必与翟衣相应,“多有未备之物”则是由于国王、王妃两者所赐服制的不对等。朝鲜援引世宗《五礼》所载翟衣云云,认为应备大带、佩玉等物也是出于服制对等的考量。

由于洪武初年对高丽颁赐礼服为翟衣,尽管此后制度变动,朝鲜依然继续沿用“翟衣”一词指代王妃冠服,实质则是将明代业已完备的礼、常服服制体系再架构,这一认知也直接对日后朝鲜王妃服制的国俗化产生深远影响。

表3:《懿仁王后仁穆王后上尊号中宮殿王世子册礼都监仪轨》中王妃冠服表

表4:《昭显世子嘉礼都监仪轨》中“嫔宮衣襨”条目所载冠服表(部分)

朝鲜前期王妃赐予冠服并无传世,幸而我国南昌宁靖王夫人吴氏墓出土大衫(图1)一袭为复原朝鲜王妃冠服体系提供了可能。吴氏大衫对襟直领;前短后长,背后有三角形衣缀一片(即“兜子”),用于收纳霞帔尾端;衣领两侧各缀纽襻一,用以固定霞帔。吴氏墓所出霞帔分作两根,两根前端缝合成尖形,用于佩挂霞帔坠⑦。

图5:《仁祖庄烈后嘉礼都监仪轨》中翟衣形象推测(仁祖代翟衣圆翟纹排布除仪轨图说所示外,剩余16片排布存在分歧,此复原圆翟纹从“在衣袖”说,另有学者认为“在衣后”说

图6:《国朝续五礼仪补序例》中翟衣形象推测

图7:英亲王妃吉祥纹织金缎前香上裳(韩国 国立古宫博物馆藏)

表5:《仁祖庄烈后嘉礼都监仪轨》中王妃衣襨物件表(部分)

表6:《国朝续五礼仪补序例》中礼服制度

吴氏墓还出土鞠衣一袭,等级高于赐予朝鲜王妃冠服服制,而现存的《岐阳世家》八世、十世,十一世临淮候夫人画像(图2)中所绘身着大衫、内套团衫(圆领)手持牙笏之形象与赐予朝鲜王妃冠服大体相当(图3)。

二、朝鲜翟衣制度的初步形成:以礼服制度为参照的国俗翟衣的开始

1610年,光海君册柳氏为中殿王妃,但此时明代并未赐服,朝鲜“考诸《壬寅誊录》各扑应入物件”并参照1603年万历朝赐予仁穆王后金氏衣冠详订王妃翟衣(表3),为已知李朝首次对王妃冠服进行国俗化改造的记载。

此次国俗自造仍保留原有赐服中的大衫、褙子、团衫等品,但“依壬寅年例,首饰代用矣”,以髢发之饰代翟冠行礼。同时补入了一些明制礼服中应有的配件,“佩玉、玉带、舃、襪等并造入事”;并以玉圭代替原来的牙笏,实质是将常服进行礼服化升格改造,这也恰是出于服制对等的考量。

此外一个重大变动则是衣身上翟纹绣片的出现。《仪轨》中褙子“小圆纹画金凤三十六次”、“一圈金丝一尺式”是沿革自所赐“圈金翟鸡褙子”。1627年《昭显世子嘉礼都监仪轨》则将褙子一品裁去,将所谓小圆纹外化,移至翟衣衣身,故而出现翟衣“如贯子绣三十六片”的记载(表 4)。

1638年,李朝仁祖与继妃庄烈后嘉礼时,记载翟衣形制以“钦赐诰命轴及冕服制度, 依样织造”⑧。比照冕服制度织造,即谋求国王王妃服制对等的具体表现。这也是前文所述朝鲜对明代礼、常服服制再架构的又一体现。由于洪武后期改制,翟衣已从王妃礼服体系中裁去,以大衫代之,而大衫仍属常 (燕居)服。以《实录》中相关记载来看,朝鲜此时对王妃服制体系不甚了解,将明制命妇礼服与常服属性合为一谈,这也很好地解释了“钦赐诰命轴及冕服制度,依样织造”的原因所在。

图8:左:《大明会典》中袆衣(翟衣),右:大韩帝国翟衣本

图9:大韩帝国皇后十二等翟衣,韩国世宗大学藏

图10:英亲王妃身着九等翟衣旧影(1922年)

此次国俗化自造王妃翟衣,延续1627年翟衣衣身“如贯子绣三十六次”,并以图例形式阐述了所谓小圆纹的构成及排布。翟衣依然保留了大衫前短后长的特性,同时将原有团衫改为国俗化单衫。而《明会典》中霞帔青质的制度,朝鲜则以冒(黑)缎代之,但《仁祖庄烈后嘉礼都监仪轨》(表5)(图4)中并未载入王妃蔽膝条目。同时,“大带二”的形制似将明代礼服大带与常服大带一并采用所导致。

明朝末期,对朝鲜的赐服活动实质上已经终断,先代虽有翟衣(大衫)自造的情况,但大体皆以与冕服对等的礼服体系将所赐大衫不备之物补充完备。由是,朝鲜王妃翟衣体系的国俗化进程实质上在赐服阶段便已开始。较之1610、1627年的翟衣国俗化,1638年的国俗化则基本实现了朝鲜翟衣体系理论的完善,而此次国俗化的定例对朝鲜后期翟衣的进一步发展也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 (图5)。

三、英祖代翟衣制度:礼服制国俗翟衣制度的进一步完善

英祖代(1724~1776年)翟衣改制,实质是在前代业已完备的翟衣制度基础之上所做的调整和进一步完备。此次改制依然以与冕服制度进一步对应为主旨,并将其载入国家典制,成为自英祖代至李朝末期翟衣制度的重要依据,而翟衣制度的施行至朝鲜末期亦未发生重大变化。

此时所改制定型的翟衣,依然保留了大衫对襟、阔袖,“前短后长”的基本特征,而将衣身“如贯子绣三十六片”的绣片重新排布,进一步发展为“其数五十一”(图6)。英祖22年(1746年)颁行“禁纹令”⑨,翟衣所用布匹一概乡织。翟衣“绣圆翟”则在《尚方定例》(1752年)中表述为“画成”;而衣裳“上绘下织”则同样应该视为与冕服“上绘下绣”⑩制度的相呼应。

“以髢发为首饰,以成行礼⑰”,不用翟冠由来久矣。《仪轨》中虽列出“翟冠一”,实际中则减去不用,以髢发代之,这种情况也同样出现在1651年《显宗明圣后嘉礼都监仪轨》、1671年《肃宗仁敬王后嘉礼都监仪轨》、1696年《景宗端懿王后嘉礼都监仪轨》中。壬寅(1602年)嘉礼“未得翟冠, 而以举头美行礼”,且自癸亥(1623年)以降,嘉礼皆不用翟冠。

其因有二:一则翟冠之制朝鲜并不明晰;二则朝鲜以翟冠耗费奢靡,鉴于民力则当尚简,故而效《周礼》之制以发代之⑱。1645年《王世子及嫔册礼都监仪轨》中已明确出现大首一词。以义髻为首服古已有之,《后汉书》“大手结”⑲即是。而大首多插戴黑角簪、乌角簪之属,似附会“墨玳瑁”。先代大首并无存世,现仅存大韩帝国时期英亲王妃所用大首,较之实物及历代 《仪轨》记载,大首所用箴、钗、流苏(俗呼首纱只),秃台腰等物与成宗代《乐学轨范》中所录女妓首服基本吻合,大首的最初形态应与当时髢发渊源不浅,而“首”、“手”韩语皆作“수”,故而应视大首附会大手为之。

《国朝续五礼仪补序例》(表6)所述裳,即后世“前香上裳⑳”(图7)。其制“前三后四”亦为与冕服体系呼应。英祖代所载蔽膝、绶、舄、襪皆红质;蔽膝无绘,绘即五色多绘,类比“紃”㉑而施之。

四、大韩帝国翟衣制:明制与国俗化翟衣制的融合

1897年朝鲜高宗改元光武,郊天以十二章冕服登极㉒,改册中殿为皇后,同时也将礼服升级为皇后翟衣制。光武元年颁行的《增补文献备考》继承了明代皇后袆衣制翟衣的形制,以《大明会典》为母本详定翟衣制度㉓(图8),并于《大韩礼典》(1898年)中以图绘形式做了进一步阐述。

制度虽取于明代会典,但此时翟衣的实际使用情况与其存在较大出入(表7),不免落入国俗窠臼。如依然使用大首代替凤冠,以国俗前香上裳代替“缘襈裙”;英亲王妃所用玉谷圭谷纹则以描刻嘉禾纹代之。现存的大韩帝国纯宗妃十二等翟衣 (图9)及英亲王妃九等翟衣(图10),皆以深青为质,其翟纹对比明代皇后画像,两者差距较大;并以李花纹代替小轮花,翟衣加缀补子(图11)。特别说明的是,大韩帝国翟衣中的霞帔制度应视为国俗翟衣制度的延续,与明代后期翟衣一度加配霞帔的现象不存在必然继承关系。同时,翟衣穿戴顺序则一般按照平(便)服(赤古里)、常服(唐衣及圆衫)、礼服(翟衣)层层加叠。

图11:大韩帝国皇后十二等翟衣形象推测

尽管有所调整损益,持续的时间也不长,但大韩帝国时期所恢复的翟衣制度,也可称得上是具有悠久历史的中国后妃礼服袆翟衣制,入清消亡数百年后在异国的再次重现。

表7:大韩帝国时期翟衣文献记载及实物情况对比㉔

注释:

① 朝鲜《太宗实录》2年(1402年)2月26日“勑朝鲜国王 李讳。 日者陪臣来朝, 屡以冕服为请,事下有司,稽诸古制,以为:‘四夷之国,虽大曰子。 且朝鲜本郡王爵, 宜赐以五章或七章服。’……玄特命赐以亲王九章之服,遣使者往諭朕意。 呜呼!朕之於王,显宠表饰,无异吾骨肉,所以示亲爱也……”

② 朝鲜《太宗实录》3年(1403年)10月27日“王妃冠服一部、珠翠七翟冠一顶。 结子全、上带各样珍珠四千二百六十颗内, 头样大珠一十四颗、大样珠四十七颗、一样珠三百五十颗、二样珠八百五十八颗、三样珠一千二百三十五颗、五样珠四百二十颗、八样珠七百二十颗、九样珠六百一十六颗。 金事件一副内, 累丝金翟一对、 金簪一对、 累丝宝钿花九个。 铺翠事件内,顶云一座、 大小云子一十一个、鬓云二个、牧丹叶三十六叶、穰花鬓二个、翟尾七个、口圈一副、花心蒂二副、点翠拨山一座、皂皱纱冠胎一顶、大红平罗冠罩一个、蓝靑熟绢冠盝一个、木红平罗销金夹袱一条、二硃红漆盛冠盝匣一个、硃红漆法服匣一座、线绦销钥钉铰全、凡红油盛法服匣一个,锁钥全。 各色素苎丝衣服霞帔等项四件内, 大红素苎丝夹大衫一件、福青素苎丝夹圆领一件、青素苎丝绶翟鸡霞帔一副、鈒花金坠头一个。”

③ 《迎接迎接都监军色誊录》:“王妃柳氏,珠翠七翟冠一顶,冠盝冠罩服匣;累丝金宝钿花九个,护箱等件全。 象牙笏一枝,金翟鸡一个,服一套,金簪一对;大红素紵丝夹大衫一件,青苎丝彩绣圈金翟鸡夹褙子一件,青线罗彩绣金翟鸡霞帔一幅,绿晴花苎丝缀丝彩绣翟鸡补子夹团衫一件,红暗花苎丝夹袄儿一件”。

④ 明《太祖高皇帝实录》洪武5年6月22日“丁酉定内命妇冠服制。先是外命妇冠服之制已定,惟内命妇未有其制,至是复诏议之。礼部言唐制贵妃一品、昭仪二品、婕妤三品、美人四品,才人五品冠服并用花钗翟衣;宝林六品、御女七品,采女八品冠服同尚宫等,并钿钗礼衣;宋内命妇贵妃一品、太仪二品、婕妤三品、美人四品、才人五品,貴人无视品,冠服并用花钗翟衣;自国夫人、县君及充司簿、司宾者,并賜冠帔。今内命妇增设贵人一等、才人二等,参酌唐宋之制,自三品以上宜用花钗翟衣,贵人视四品、才人视五品,并同尚宫等,用山松特髻、大衫以为礼服;于是以贵人为三品,以后妃燕居服及大衫霞帔为朝会礼服,珠翠庆云冠、鞠子褙子、缘襈袄裙为常服”。

⑤ 朝鲜《宣祖实录》35年(1602年)7月1日“嘉礼都监启曰: "翟衣之制,当初未有所考,但据孝敬殿奉安钦赐翟衣制度,取禀制造矣。今考诸书及《大明会典》,亲王、郡王妃冠服制度,则大衫、霞帔,衫则用大红, 霞帔以深青为质, 苎丝纱罗随用。 四䙆袄子即褙子, 桃紅色, 鞠衣, 青色。 苎丝纱罗, 并各色随用,惟不用黄。 大带, 靑线罗为之, 有缘, 或用红罗、玉谷圭、玉革带、玉花采, 结绶玉佩, 靑韈舃具备。 以此見之, 前日天朝钦赐翟衣, 多有未备之物, 而赍来使臣, 未及觉察也。 若备玉革带、佩绶、襪舃, 則必有九翟冠, 然后方备其制, 而今难卒备。 《五礼仪》有翟衣加首饰之文。 首饰既从国俗磨炼, 翟衣之上, 不得已只用大帶, 而行礼乎? 制度未备, 甚似苟简, 何以为之? 《会典》亲王妃礼服条, 大带, 从衣色云。今宜依此磨炼, 《大明会典》, 付标以启。" 传曰:"不小事, 当初详察事也。 今者翟衣入內, 而无带。 岂有礼服而无带之理乎? 下问之后, 乃有此言。 今难卒备。 某色带, 从速磨炼”。

⑥ 明《世宗肃皇帝实录》嘉靖32年正月24日“妃听收讫次辞诸尊长,礼毕,改服翟衣以俟亲迎”同日“是日清晨,王具冕服、妃翟衣礼服,由东华门入,赞引二人,引王二人;引妃至奉先殿,诣太祖高皇帝皇后神御前”。明《神宗显皇帝实录》万历17年正月24日“潞王之国仪注,之国前一日,王恭诣御前,行面辞礼,王冕服、妃翟衣由东华门入”。

⑦ 徐长青、樊昌生:《南昌明代宁靖王夫人吴氏墓发掘简报》,文物,2003(02)。

⑧ 《承政院日记》仁祖16年10月16日“又以嘉礼都监言启曰, 今此嘉礼时所用命教轴及翟衣体制, 绫罗匠辈, 皆未谙旧制云。考诸壬寅誊录, 则其时亦不能解知, 都监启请, 令尚衣院看审钦赐诰命轴及冕服制度, 依样织造, 以用(缺)依前规, 令尚房奉审体制后, 依仿织成,何如 ? 传曰, 依启。”

⑨ 朝鲜《英祖实录》22年(1746年)4月11日“教曰: ‘奢侈之风, 莫若近日。 噫!上有好者,下必从焉, 岂有不躬行而先饬民者乎。 自今年使行为始, 上而袞服, 下而朝衣, 军用外,绫罗贸来者, 一切严禁。’”

⑩ 《国朝五礼仪·祭服图说》 “(殿下冕服)绘,阳事也,故在衣;绣,阴功也,故在裳。”

⑪ 《国朝续五礼仪补序例》“圭以白玉为之,长九寸,博三寸;剡首一寸五分。”

⑫ 《国朝五礼仪序列》“佩二,上设衡,以金钩次以重衡,中以琚瑀,下有双璜,衡牙在双璜之间,又设双滴在衡牙,两璜之间穿以药玉珠,其衡琚瑀双璜衡牙滴子并以珉玉。”

⑬ 《国朝五礼仪序列》“绶以红花锦为之,施以双金环。”

⑭ 《国朝五礼仪序列》“蔽膝以缯为之,其色纁,上有纰,下有纯,去上五寸绣以藻、粉米、黼、黻。”

⑮ 《国朝五礼仪序列》“襪以绯段为表,绯绡为里。”

⑯ 《国朝五礼仪序列》“舄以绯段为表,白缯为里。”

⑰ 朝鲜《仁祖实录》仁祖23年(1645年)7月6日“册礼都监启曰: 嫔宮册礼时, 既有翟衣, 则当有翟冠, 而我国匠人不解翟冠之制。 考诸《誊录》, 则宣庙朝壬寅年嘉礼时, 都监启以:七翟冠之制, 非但匠人未有解知者, 各样等物,必须贸取于中朝, 而终难自本国制造, 何以为之?’ 云则宣庙有: ‘冠则制造为难。’ 之教。且自癸亥以来,虽经嘉礼, 而皆不用翟冠, 以髢发为首饰以成礼, 今则何以为之?" 答曰: "依癸亥以后例为之。”

⑱ 《周礼·天官·追师》“追师掌王后之首服,为幅编次;追衡笄,为九嫔及外内命妇之首服,以待祭祀宾客。”

⑲ 《后汉书·舆服》“贵人助蚕服,纯缥上下,深衣制。大手结,墨玳瑁,又加簪珥。”

⑳ 前香上裳,谚文作전향웃치마。《大殿衣襨单子》中“蓝万寿长春缎前香上裳一,织金膝襴具寿福字”既为其对应汉字名称。

㉑ 《明会典》“蔽膝,随裳色,四章,织藻、粉米、黼、黻,各二,本色缘有紃施于缝中。”

㉒ 朝鲜《高宗实录》34年(1897年)10月12日“行告天地祭,王太子陪参。礼毕,议政府议政沈舜泽率百官跪奏曰,告祭礼成,请即皇帝位。群臣扶拥至即位坛,金椅上坐,瞬泽进十二章衮冕,加于圣躬,仍奉进玺宝,上撝谦再三。黾勉即皇帝位。册王后闵氏为皇后,册王太子为皇太子。”

㉓ 1897年刊定《增补文献备考》,以《大明会典》为据编纂《礼考》章目,始定皇后及太子妃冠服制度。

㉔ 朴圣实:《大韩帝国皇室翟衣制度》,古宫文化,2011(04)。

The inheritance and reform of the Ming Dynasty Woman's Ceremonial Robe system by the Joseon Dynasty and the Korean Empire

Liu Chen

J18; J523.5

A

1674-7518(2017)03-0027-08

刘 晨 韩国服饰史自由研究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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