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特约记者 董铭
本年度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英籍日裔小说家石黑一雄虽并非“夺冠热门”,但作为屡获殊荣的当红作家,他不少作品都多次被搬上银幕。曾摘得布克奖的小说《长日留痕》改编成电影后获包括“最佳影片”与“最佳导演”在内的8项奥斯卡提名。石黑还写过《世界上最悲伤的音乐》和《伯爵夫人》两部影片剧本。1995年的科幻小说《别让我走》搬上银幕时,石黑亲自为人物和场景设计把关,让凄婉的“克隆人悲剧”
保持自己创作的初衷。像石黑这样备受影坛喜爱的诺贝尔级作家并不罕见,百年来,电影与文学不断相互依托。
从影视角度来看,改编经典文学,尤其是诺贝尔奖得主作品,并不是件省心的事。相比原创剧本,诺奖作品有极佳的艺术性和故事性,人物早已在作者笔下雕琢得丰满,如果电影改编不当,丢失了原作的精华,也将面临最严苛的批评。经典小说改编成电影后,却非部部都是精品,既有编剧导演理解有误、演员形象不符的原因,也会因为皇皇巨著无法浓缩到一两个小时的篇幅,或“意识流”等写作风格等因素,难以将原作完美地呈现在镜头下。
1938年的诺贝尔文学奖在争议中授予赛珍珠,这位西方女作家对古老中国的关注在那个年代尤为难得,其作品备受好莱坞和奥斯卡重视。《大地》《龙种》里美国明星饰演中国人,其中中国乡村的景色还是在美国搭景完成,到2001年,电影公司还根据她的《群芳亭》拍摄影片《庭院中的女人》。
影视工作者选择诺奖作品作为改编对象时,不一定选择艺术性最高的,有些格局不大的中短篇,搬上银幕后更受到观众喜爱。如1954年获奖的海明威,其著作《战地钟声》二战时就被拍成电影,轰动至今。由格里高利·派克主演的《乞力马扎罗的雪》在1952年获得成功,半自传性的“极简主义独白”变成皆大欢喜的浪漫爱情历险。长篇小说《太阳照常升起》《永别了,武器》也在1957年被好莱坞拍摄,而被广泛熟知的《老人与海》更是多次成为影视类作品。
威廉·福克纳1959年获得诺奖,其作品从五六十年代的《漫长的炎热夏日》《流氓好汉》,到这几年的《我弥留之际》《喧哗与骚动》一直被改编。美国大家约翰·斯坦贝克1962年获诺贝尔奖,《愤怒的葡萄》《人鼠之间》《伊甸之东》也曾被拍成电影,但限于篇幅被大幅删减。加拿大女作家爱丽丝·门罗虽然直到2013年才获诺贝尔奖,但她的作品《爱恨一线牵》和《柳暗花明》也先后被搬上银幕。
若论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的数量,作为西方文学主阵地的欧洲自然最多,可刨去诗人、哲学家作品以及纪实文学,真正适合改编成电影的作品并不太多。早期如英国的萧伯纳(1925年获奖)的戏剧作品最受欢迎,《卖花女》被多次改为演艺作品,还曾改头换面被拍成《窈窕淑女》;2005年诺奖得主品特一生中创作了大量电视剧和话剧,除编导外,他还自己下场出演;根据多丽丝·莱辛(2007年)作品改编的《忘年恋曲》反映出这位高产女作家对于伦理道德的遐想。
法国作家加缪(1957年)的代表作《局外人》被意大利名导维斯康蒂在1967年拍成电影,影片中的古典主义气息与加缪的存在主义各有千秋。纪德(1947年)的《田园交响曲》被搬上银幕后,给“女神”米歇尔·摩根带来第一届戛纳影后桂冠;罗曼·罗兰(1915年)的《约翰·克里斯多夫》也多次被改编,1978年的电视剧版还曾引进中国。
德语作家托马斯·曼(1929年)的《魂断威尼斯》中男主角对“美少年”的情结迄今仍被影迷津津乐道;由施隆多夫拍摄的君特·格拉斯(1990年)小说《铁皮鼓》电影版甚至超过原作,获得当年的戛纳金棕榈和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西班牙语(葡萄牙)的诺奖作家则有马尔克斯(1982年)的《霍乱时期的爱情》、萨拉马戈(1998年)的《盲流感》电影与略萨(2010年)的《庞达隆上尉和劳军女郎》。
自成一体的俄罗斯文学也被多次搬上银幕,如肖洛霍夫(1970年)的《静静的顿河》与帕斯捷尔纳克(1958年)的《日瓦戈医生》,虽然这两部电影不全出自本土,但依托于原著都成为经典。
亚洲得奖者由于获奖前就在本国享有较高荣誉,作品早已陆续被搬上银幕。中国诺奖作家莫言的《红高粱》恰逢张艺谋等第五代导演登上国际影坛,顺势也把原著作者推广出国门,他还有4部作品被改编成电影,分别是霍建起执导的《暖》《太阳有耳》《白棉花》以及同为张艺谋执导的《幸福时光》。日本文坛的大师川端康成1968年获得诺贝尔奖,其代表作《雪国》《古都》和《伊豆舞女》拍得唯美哀愁,体现名演员山口百惠的东瀛温婉,既满足本土观众的渴望,也获得国外的一致好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