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川
摘 要:胡适在北京大学等校担任教授多年,他的教学以水平高、效果好而著称。这与他深厚的学术功底有关,也与他的教育良知有关。胡适主张,大学教学应注重培养学生的独立思考能力,注重传授学术思想、开展研讨式教学。胡适的教学经验和主张,对今日我国的大学教学仍不失有益的启示意义。
关键词:胡适;教学生涯;教育良知
胡适是近现代著名的思想家,也是著名的教育家。他当过多年的大学教授,也两度担任大学校长,还兼任过国内外各种教育文化团体的负责人。胡适当校长的政绩如何,历来见仁见智,褒贬不一,但是,胡适作为教授的教学业绩,倒是有口皆碑,几乎所有听过胡适讲课或是接受过他指导的学生及各色人等,大都赞不绝口,少有例外。胡适称得上是一位难得的好教授。对胡适的大学教学经历和思想加以梳理和总结,对今日中国的大学教学仍是有镜鉴意义的。
胡适的教学经历
胡适于1910年留学美国康乃尔大学,后转哥伦比亚大学师从杜威。1917年初,胡适在《新青年》杂志发表《文学改良刍议》一文,吹响了“文学革命”的号角,他也因此“暴得大名”。经陈独秀推荐、蔡元培聘请,胡适于当年9月到北京大学当教授,这时他只不过二十六周岁。
初上大学讲台的胡适,第一学期上三门课:中国古代哲学、英文修辞学、英文学。胡适在美留学七年,上英文课应该不在话下,难度较大的是“中国古代哲学”。这是哲学系一年级课程,但学生中不乏年龄比他还大、旧学底子比他还深的人。胡适不敢掉以轻心,花了很大功夫备这门课,一心想整出一点新花样来。他一反前人的惯例,将唐、虞、夏、商远古时代的内容一刀切掉,直接以《诗经》作时代的说明,从周代的老子、孔子讲起,注重对资料的考证,注重对时代背景的分析[1]。顾颉刚当时正是这个班的学生,他后来回忆说,胡适“这一改把我们一班人充满着三皇、五帝的脑筋骤然作一个重大的打击”,在他们看来,这无异于一场“思想造反”[2]。胡适就是凭着这门课的“思想造反”,开始了自己在北大的教授生涯。
从1917年秋到1925年底,胡适在北大任教将近九年,这可以看作他教授生涯的第一阶段。此间,他教过的课程除上述三门外,还有西洋哲学史、论理学、中国名学、英美诗、哲学史(理科)、哲学史(文科)、国语、国语文法、梵文、杜威著作选读等。胡适的“杂”,从他上的这些课也可见一斑。
1925年底胡适离开北大到上海,在政治大学、大夏大学、东吴大学、光华大学等校兼课,讲授哲学、文学方面的课程。其间,他有点像个教书匠,在各校之间奔波,颇为辛苦。1928年4月,胡适出任中国公学校长,辞掉了这些大学的所有课务,但应中国公学学生的要求,开设了一门“文化史”课程。这门课对胡适来说是新课,他“无奈只好从头做小学生,用功学了去上课”[3]。虽有现买现卖之虞,但身为校长,能够以“做小学生”的态度去对待这门新课,也实属不易。从1925年底到1930年秋,可以看作是胡适教授生涯的第二个阶段。
1930年5月,胡适辞去中国公学校长,专任中华教育文化基金董事会编译委员会主任委员,并于年底迁回北平。北大校长蒋梦麟闻讯大喜过望,还没等胡适人到北平,就先期给他寄去了北大兼职教授的聘书。胡适却不过这番盛情,答应义务为北大兼课。1931年2月,胡适又重新站到北大的讲台上,主讲“中古思想史”课程。上课的地点在大礼堂,听讲者约有三百人,许多人没有座位就站着听两个小时。从胡适当天的日记里看得出来,重回北大教课,他的心情还是很激动的。此后,胡适还讲授过中国哲学史、近世思想史、科学概论、中国文学史概要、传记文学等课程,直到1937年离开北大到去美国担任驻美大使。这七年是胡适教授生涯的第三阶段。
胡适1946年自美归来任北大校长,时值多事之秋,忙得焦头烂额,除偶尔客串上点课(如在历史系“歷史研究法”课程中讲了一个开篇“历史与考据”)外,要系统地上一门课肯定是做不到了。胡适于1949年后寓居纽约,50年代后期到台湾出任“中央研究院”院长,直到1962年去世。此间他除了在一些大学开开讲座、指导一些私淑的弟子之外,正式的大学教学工作基本终止了。因此,胡适的教授生涯,主要是在大陆时期。
值得一提的是,除讲课外,胡适的导师角色,也是他教学生涯中一个重要而且丰富多彩的部分。胡适到北大不久,就兼任了文科研究所的导师,指导研究生和高年级本科生做研究。指导的科目先后有“中国文学史”“中国思想史”“中国哲学史”“词学”“传记研究”等,横跨了文史哲诸领域。除这个正式的导师外,名满天下的胡适还是社会上的“大众导师”,是无数青年学子崇拜的偶像。以各种方式向他求教请益的学子总是络绎不绝,胡适也乐此不疲地为他们提供力所能及的指导和帮助。这些额外的指导虽然花费了他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但却丰富了他“导师”角色的内涵。这个“大众导师”角色,几乎贯穿在他的整个学术生涯之中,直到他去世。
胡适的教学水平
胡适的教学水平,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课上得好,教亦多术;二是因材施教,对学生的个别指导有效、高效。
胡适的课讲得好,这可以从听课的学生那里得到大量的印证。有学生说:“诸师长中,我最喜欢听胡先生的课,他不但有许多新颖的见解,而且擅长表达。”还有学生说:“他讲《诗经》,讲诸子,讲《楚辞》,讲汉晋古诗,都用现代的话来说明,逸趣横生,常常弄到轰堂大笑。”[4]顾颉刚回忆说:“上了胡适之先生半年哲学史课,觉他条理清楚,裁断有制,不肯贸然信从古人”,因此“很佩服他”[5]。在那个时期的著名教授中,胡适的口才堪称出类拔萃,这是他从小给人讲故事、留美以后又到处演讲练出来的。胡适后期的入室弟子唐德刚曾这样评价胡适的口才:“他底文章写的已经够好了;他讲的比写的更好!”[6]
胡适讲课的特点是深入浅出,善用比喻,幽默有趣,因而富有感染力。例如,他在哲学史课上,用“贼出于‘不得已的原因去偷东西”的故事引出“哲学”的概念;在“传记文学”课上用“衣料和裁缝”的关系来比喻材料和作者的关系;在文学史课上用“死”和“活”来分析文言文和白话文的区别。这些巧妙的比喻,在他的课中俯拾即是。学生喜欢听他的课,上课地点不得已从小教室换到大教室,再换到大礼堂,就成为常有的事。胡适的课受欢迎,固然与他的名气有关,但更主要的是因为他确实讲得好。
不过,胡适的课讲得好,绝不仅仅是因为口才好,更主要的还是在内容和方法上。内容新颖,方法科学,广征博引,见解独特,这才是更本质、更深层的原因。例如,他的“中国古代哲学”一课,真正新颖之处,不单是“腰斩”唐虞夏商,而在于一反传统学术“我注六经,六经注我”的臆断方法,注重对史料的考证,用科学的方法进行内容分析。这就是说,每一讲都从考证人物和文本入手,然后通过对时代背景的分析,再用新的视角和方法来阐释,比如用现代的形学、光学、力学原理来解释《墨子》中的科学思想[7]。胡适在课堂上的教学方法和他做学问的方法是一致的,那就是重视证据,一切都要“拿证据来”,没有证据的内容既不写也不讲。与传统主观臆断的学术方法相比,胡适的课体现出了科学性的特点,“思想造反”的真正实质是在这里。如果说,胡适因为口才好,而赋予其课情感上的感染力,那么内容的新颖性和方法的科学性,则赋予其课思想上的震撼力。既有情感上的感染力,又有思想上的震撼力,这样的课无疑是上品。称胡适是讲授法的大师,一点也不为过。
胡适的教学水平还体现在他对学生的个别指导上,这是更能反映出他的学术水平和因材施教水平的一个方面。例如1928年6月,北大学生陈璠想要研究百年中国人民的生活史,求教于胡适。胡适针对陈的特点,建议他“从《申报》全份下手,注重广告,注重戏剧广告,注重经济商情”,可以做出一个大概[8]。又如1931年5月,中国公学学生吴晗因作《胡应麟年谱》求教于胡适,胡适针对吴晗特点,指导吴先要“细细点读”什么书,而后可“试作”什么小题目,并且一再叮嘱吴要“小题大做”,“千万不可”作大题目[9]。吴晗在胡适的悉心指导下,一步步走上了明史研究的道路。1935年,北大学生邓广铭选南宋思想家陈亮为毕业论文选题,胡适为导师。胡适精心指导,建议研究陈亮必须同时研究辛稼轩,因为陈、辛二人是好友,思想上互有影响[10]。胡适清晰地为邓广铭指明了研究的路径。从这几个例子可以看出,胡适对学生的学术指导,能针对学生的个人特点,目标明确,切中问题的实质,建议的方法具体而易行,只要学生认真去做,很快就能渐入佳境。胡适对学生的这些指导,称得上都是有效的指导、高效的指导,这与某些导师那种泛泛而谈的“原则性指导”相比,高下优劣立见分晓。
胡适的教学水平高,首先是因为他自身学贯中西、聪慧过人、学术水平高,但也与他重视教学、在教学上投入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密切相关。胡适由于成名早、名气大、兼职多、社会活动多,他的忙,在中国同时代的教授中大概鲜有出其右者。但胡适在教学上投入的时间和精力,非但不比别人少,可能还更多。从胡适的日记中可以发现,他备课经常备到凌晨两三点,有时为备一个比较困难问题会到处查资料,连续数日苦思冥想。胡适在中国公学时的同事杨亮功回忆说,当年常有教师向胡适讨教教学秘诀,胡适的回答是:“他每次上一小时的课,必须有四小时至八小时的准备。”杨亮功评价说:“胡先生做学问不苟且,教书也是不苟且的。”[11]从胡适的日记、笔记中,还可以看到他经常对学生的试卷和作业进行分析,记录了很多他对学生学习情况的观察和预测。许多教学中的琐事,他也都是亲力亲为,“改了一天卷子”“拟考试题目,监印”之类,都是司空见惯的。胡适的教学水平,既与他的聪慧、学术功底有关,也与他在教学上的认真投入有关。
胡适的教学主张
胡适在教学的实践过程中,不断思考大学教学的理论和实际问题,提出了一系列的主张。这些主张几乎涉及到大学教学的各个方面和各个环节,其中比较主要的有以下几个方面。
关于大学的教学目的,胡适主张重在培养学生“独立思考、客观判断、有系统的推理,和根据证据来相信某一件事的习惯”。在他看来,“一个头脑受过训练的人在看一件事是用批判和客观的态度,而且也用适当的智识学问为凭依。”[12]胡适认为,一个人接受了数年的高等教育之后,他与没有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的最大区别,他的最“与众不同”或者“怪异”之处,就应该在这里。满足了这一点,大学教学的目的就算达到了;满足不了这一点,那就是大学的失职。在胡适的眼中,那些“野雞大学”,正是在这方面最失败的大学。这一教学目的观,贯穿在胡适的整个高等教育生涯之中。他刚刚进入北大没几天,就演讲“大学与中国高等学问之关系”,倡导独立思考从事学术研究。1931年5月,他在给北大哲学系毕业生的纪念赠言中写道:“哲学教授的目的也只是要造出几个不受人惑的人。”因此他嘱咐这些毕业生:“你们应该努力做个不受人惑的人。”[13]1946年秋,胡适任北大校长,他在就职演说中表明了自己的办学主张:“希望同学们都能独立研究”,而且要“不以他人的思想为思想,他人的信仰为信仰”[14]。胡适的这一教学目的观,和他的老师杜威如出一辙,主要是“从教育过程内部”提出来的,这个目的是大学作为“高深学问”机关的一个内在的必然要求。
关于大学的教学内容,胡适主张要教给学生思维方法、学术思想,而不是只教一堆死的事实和知识。这一点可以从胡适的英语教学主张中看出来。胡适到北大后,很快就发现北大学生英语水准欠佳。在他看来,原因在于北大英语教学基本停留在“工具”的层面,只是把英语当作一个交流的工具,教学内容基本囿于听说读写的训练。他认为,外语教学“不单是要认得几个洋字,会说几句洋话”,而应重在“西洋的学术思想”。因此,他主张外语教学应该采用“一箭双雕”的方法,把“思想”和“文字”同时并教[15]。在他开出的英文教学用书中,加上了赫胥黎的《进化杂论》、肖伯纳的《安德鲁克里斯与狮子》、密尔的《自由论》等他认为“思想”和“文字”并重的名著。至于胡适自己讲授的各门课程,在这方面当然更加不遗余力,“中国古代哲学”一课就是一个例证。
关于大学的教学方法,胡适推崇研究性教学,主张教学与研究的统一。尽管胡适的课讲得好,但他并不赞成一味地靠教师的讲来上课,也不喜欢在大教室、大礼堂里讲大课。1930年12月,胡适重返北大兼课,看到有那么多的学生选他的课,既激动又有点无奈。他对学生说,他很怀念自己刚到北大任教的那一二年,因为那时班级里“人很少,便于研究,可以大家来共同讨论、研究”。他认为,教学的过程与研究的过程应该是一致的,无论什么学问,非自己亲身实践不可,只在课堂上听听是学不出来的:“我从前在本校授课时,即重此点,不重堂上考试,每学年终了,叫同学作论文一篇。往往把我不能解决的问题做题目,叫同学来研究;可是常常在同学的论文中,我得到许多新的见解,或解决我所未解决的问题。”[16]这既是胡适教学经验的现身说法,也是杜威实验主义教育理论的一个应用。因为在杜威那里,教育即经验,“目的”即“进行”[17],教育的本质就在于学习者个人经验的不断翻新和改组,思维方法和学术思想当然也就只能在研究的过程中得以养成。
关于大学的教学制度,胡适推崇自由的选科制和严格的考试制相结合。北大从1919年开始以选科制代替年级制,胡适是主要提议人,并且为拟定具体办法花费了许多心力。胡适认为,学生选科有两个考虑,一是社会需要,二是个人兴趣。但他认为后者重于前者,他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个人兴之所近、力之所能最重要”。选科制的好处,是为学生提供按照自己“兴之所近力之所能”以自由选择的机会和权利。但是,选科可以自由,考试不能自由;学生一旦选定了学科,就必须按照要求接受严格的考试,否则不能毕业。胡适刚进北大时,发现北大的考试很松懈,他很不满意,批评北大的严进宽出现象,“爬进来”很难,“跨出去”很容易。在胡适等人的倡导下,北大逐渐完善了严格的考试制度,从而使得自由的选科制和严格的考试制相配合,收相辅相成之效。
几点启示
具体的教学方法和经验,一般都是个体化的,属于实践性的个人知识范畴,不能被其他人照搬套用。但是,从这些具体的个人经验中,我们还是可以抽取出一些带有普遍意义的事理和启示来。胡适的大学教学生涯,至少可以给我们以下几个重要的启示。
启示之一:教学质量只能靠教师的教育良知来保障。教学是心靈与心灵的对话,心灵与心灵的交流。在教学过程中,教师是否人到心到,眼里是否有学生,心力是否投入到教学过程之中、是否投入到学生身上,这是对教学质量和效果起主导作用的因素。“心”到,心灵的对话和交流才能发生,教学的质量和效果才可能有基本的保障。所谓教育的良知,首先也就在这里。说白了,教育良知就是教师一种发自内心的对学生负责任的态度,是通过自己的教促进学生发展的一种责任感和使命感。在教学过程中,假设其他因素大体相当,那么,教师的教育良知必定是决定性的,态度决定了一切。胡适正是这样一位富有教育良知的教授,正因为他心中有学生,愿意把很多时间和精力花在教学之中,花在学生身上,所以,他才能在百忙之中花出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备课,才能那样留意记录学生的学习状况,才能那样热心地去帮助和指导学生在学习中出现的任何问题。无论是校内的学生,还是校外的崇拜者,也不论你是什么程度什么地位,只要求教于他,他几乎都是来者不拒,满面春风,不厌其烦,尽己所能给予指导和扶掖。这就是教育良知在其教育行为上的反映,也是一种精神的境界。
启示之二:教学的水平和效果只能在学生那里得到证明和体现。如同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最终标准一样,学生也是检验教师教学的最终标准。学生的发展,是检验教学的最终客观标准;而学生的评价和口碑,是检验教学的一种间接的主观证明。在胡适的学生中,出了那么多一流的文史学术人才,如顾颉刚、傅斯年、邓广铭、罗尔纲等,还有几位物理学家如吴健雄、吴大猷、饶毓泰。这些亲聆胡适教诲和指导的学生,是胡适教学水平和效果的最好证明。此外,还有那么多学生众口一词称赞胡适的课上得如何的好,对自己的指导如何的有效,这是对胡适教学水平和效果的一种主观肯定。一个学生、几个学生的赞扬或许不足为奇,然而那么多的学生都有口皆碑,那就绝非偶然,显然不是一般教师能够达到的高度。教学的最终产品、最终成果是学生,是学生的发展,因此对教学的检验,最终只能从学生的身上去证明和体现。如果脱离了这个最根本的检验标准,而是像眼下那样用填表格自说自话的办法,再加上一段补拍出来的课堂录像,去评什么“教学成果”,什么“教学名师”,系统的误差和结果的不公也就无法避免了。
启示之三:教学与科研在大学教师身上是应该而且可能统一的。由于大学教学的目标不是单纯地传授事实,而是重在培养独立思考的能力,培养科学的思维方式,因此,一个好的大学教师应该首先是一个好的学者,这至少在“必要条件”而非“充分条件”的意义上是可以成立的。其实,一个大学教师如果具备了这一“必要条件”,由这个“必要条件”转化、迁移为“充分条件”也完全是可能的。谁能否认一个好的学者一定会是一个好的教师呢?当然,这种转化和迁移是有条件的,其中最重要的一个条件还是教育良知。我们有理由说,在大学里,一位好学者,只要他不失教育的良知,他就必定会是一位好教师。胡适的教学水平高,教学效果好,他的学术功底和水平是起重要作用的因素,他学贯中西,“旧学邃密,新知深沉”[18],再加上他的教育良知,是这些因素共同成就了这位真正的“一代名师”。
胡适是在1917年开始大学教授生涯的,迄今正好百年。斯人已逝,教泽长存。胡适在大学教学方面的所作所为、所言所思,为当年的大学教授们树立了一个很高的标杆,也为后世的大学教师们竖起了一面明亮的镜子。如今我辈照照这面镜子,又当作何感想?
参考文献:
[1][7] 胡适.胡适全集(第7卷)[M].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3:255,260.
[2] 顾颉刚.古史辨(一)[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36.
[3][8] 胡适.胡适全集(第31卷)[M].(下转第39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