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彩霞
有人纯情的爱过你
文◎彩霞
现实里的人们匆忙营生,匆忙相爱。爱了就爱,不爱就散,各自再继续寻找。现实里的爱情,是需要计算成本和得失的,他无法纯情。
刚提起袋子,身后有人轻轻叫他。原来他掏钱时掉下一张百元大钞,身后的女孩示意他自己去捡。
因此,他多看了女孩两眼,她的唇角,有一粒小小的黑痣。
车装好,房东冲走过来的一个女孩说:“佩佩,他就是我的房客。”相视之下,裴不由感慨,这个世界太小了!
他不想住公司租的酒店,就自己找房子。房东是自己买的小楼,不愿出租,架不住看上眼的裴死缠烂打。
他爱上门口的枣树,青青翠翠,满目舒坦。
获悉他是大地方来的,又谈吐不凡,房东答应他住。相处段时间,夫妇俩渐渐喜欢上这个阳光大男孩,时常邀请他下楼吃饭。
可好景不长,房东不但远行还安排一个连钱都懒得捡的表妹给裴作伴,他不由咧咧嘴巴。
他从公司回来,看见客厅的佩佩在沙发上吃水果。
想起房东的手艺,他有点馋。“喂,晚上吃什么?”他主动搭讪。佩佩晃晃手里的果盘,没说话。
可人家丝毫不理睬他,端着果盘进厨房。
她不在。
回来后想进去厨房,却发现门被上锁。
上馆子吃去。要了一瓶小烧,竟喝的醉眼迷离。饭馆打烊才摇晃着回去,一路跌跌撞撞。
但在这座小城,工作清闲,环境舒缓,掩埋的某种情感犹如雨后春笋慌慌张张探头,偶尔刺的心,一疼一疼。
经理叫小眉。
咖啡味道不错,俩人说了许多话,感觉颇好。临走,小眉主动替裴扣大衣扣子,猝不及防,裴微微不舒服。
进去拉椅子坐下,自顾自逗嬉皮笑脸的猴子。佩佩转身离开,片刻,端出碗炸酱面。
佩佩回神,失落地笑笑。然后扒拉树上的小猴,轻声问:“和我一起吃好吗?”猴子荡到裴头顶,又回到佩佩眼前。
一碗面,佩佩吃了很久。
西边的晚霞照进院子,满地余晖。
门外,听见来来往往的车声脚步声,搁在平时,不会听得清晰。是院子太寂静,连小猴们都纹丝不动。
他忽然不忍,伸手要佩佩剩的半碗面吃。佩佩不给,他急着转换气氛,出手去抢。当啷,佩佩摔了碗。
一地碎片,一地狼藉。
接下来的日子,两个人谁也不理谁。
后来肚子饿,想去厨房鼓捣点吃的,一看,又锁着门。
他站在佩佩卧室门口打电话叫外卖,炸鸡腿、鸭脖子、啤酒,仿佛半年没吃过东西。可佩佩就是没动静,好像跳窗跑了。
他敲敲佩佩的窗玻璃,里面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她好像在翻身。“死丫头,猪。”裴恶狠狠骂,去给送外卖的开门。
他蹭到佩佩门口,说自己煮开水喝,要厨房钥匙。
良久,也没有回音。
眼下,他真的不在乎工作和金钱,就想和佩佩说话,哪怕,坐一会儿也成。
可佩佩总躲着他。
他躺在沙发上,裹着自己的毛毯,地上,一壶暖暖的开水。
他正忙工作,不假思索地就推了。等关上电脑,有些烦恼。眉子对裴
他喜欢的是佩佩。
一愣。
佩佩要回家过年。
她扑闪眼睛真好看,一下一下,散落一地的光芒。
原来,佩佩是传染性肺结核,一直在吃药治疗。
有一天半夜睡不着,上楼顶抽烟。
夜空如洗,散落三两颗星。猛然想起曾经的一双眼睛,扑闪扑闪,安静地凝视自己。心里顿时弥漫开一种浓浓的情绪,有些感伤有点疼。
他知道,是自己怕承担。
他忘不了佩佩。
随后,认识般配且身体健康的女孩,恋爱,结婚。
有一天,他和妻子靠在沙发看韩剧,妻子脱口问:“要是我得了绝症,你会怎样?”问题很突兀,吓裴一跳。然后笑笑,说砸锅卖铁也要救治。妻子安心,继续沉浸剧情。
他跑到书房,寻找房东号码,打过去。寒暄一阵,问及佩佩。房东说,佩佩本来学的经济学,可在他们家住一阵,改了画画。房东说:“佩佩去广州开画展了,你有空去看看。”
自己伤害了佩佩,甚至改变了她人生的轨迹。她一定恨自己,无法原谅。
画展中心。
“哦,她留下一幅画,说是留给广州的。”工作人员指指墙上的一幅画。
木框里,是一个小院,阳光泛着金光铺在地上,犹如一层锦缎。屋子有两层,柔和的玫瑰红。
门口,枣树茁壮,枝叶淡淡的绿,几个小布猴在其间打秋千,一荡一荡,身影交错。
画展中心空荡荡,地上也是阳光满地。
画幅下角,清秀两行字,和佩佩签收房租的字迹一模一样。
那么简单干净,就像曾经,她对他的爱。
编辑/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