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古雪
摘 要:书法是世界上所有绘画类别中最为抽象的一门艺术,用抽象的线条表现造型,用形质表现气韵,其中融合了太多无法言传的审美精神内涵。而随着社会、政治、经济等大环境的变更,宗教在中国兴起、发展,并相互融合,对文人书法的审美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影响。本文欲以书法发展的线索为脉络,在儒、道、释三方面分别进行阐述,试分析其融合发展的过程。
关键词:书法;审美;精神;宗教融合
中图分类号:I206.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7)23-0222-01
随着三教最初融合至唐、宋、元、明、清泛泛观之。唐代开明政策背景下三教融合进一步巩固,在此背景下,书法艺术审美精神促使其书法艺术发展至尚法的高峰。由于儒家传统经世治时的思想影响,唐人崇尚严谨法度,但在此儒家影响基础上,众暑假兼修道、释两教,如颜真卿信封道教,并以此作为仕途受阻的精神寄托。其书如《麻姑仙坛记》亦有儒、道两教气息,既有儒之严谨又不失道家率真自由之趣。佛教同样在此得以广泛融合,众士人开始一心向佛,且国家大兴佛风,于此背景下大批士人出身的经生开始涌现,随即诞生了独具佛家色彩的书法艺术形式——抄经体。
至宋,三教中佛教的深入融合令人咂舌,由于佛教的涅槃境界則是截断众流,在刹那的静观中获得智慧上的觉悟和清明——万事万物都是智慧观照的对象,因此感物是为了超越感物向智慧心回归。其通过即色即空,回归澄明本心,自觉、觉他,最终达至觉行圆满。苏、黄、米三家作为时代骄子,突破唐人樊篱闯出一条“尚意”新路,而帮助他们达到自由的思想武器既是禅宗。
禅宗,作为佛教的一个派别,起源于唐中期,发展到宋代,已成为士大夫的宗教。这一方面是因为宋朝统治者出于政治需要,倡导儒、道、释三教并举,而已居佛主流的禅宗,为建立进一步适应社会的完备理论体系,也吸收了较多的儒、道思想,使禅宗成为三教合一的最佳样板。而北宋“尚意”书风的三位倡导者皆受禅宗影响,即便是米芾如此狂人与晚年痛失爱子米有知后,精神蒙受打击,方深觉“幻法有如是,不以禅悦,何以为谴”。正是禅宗独特的吸引力,使得以苏轼为代表的“尚意”书法理论中追求“无法之法”“不工之工”,主张“放笔一戏”“信手自然”,仍然贯彻着禅宗“直至人心”“凡性成佛”“平常心是道”等观念。同时,“宋四家”中苏、黄、米三人又皆以行草擅长,这种书体也向“尚意”书风提供了纵横驰骋的用武之地。
而时至南宋,以朱熹为代表的理学是南宋占主导地位的思想体系。理学最可看作是儒家的禅学化,发挥了禅宗的心性之学,但他们主张“存天理。去人欲”,对艺术的观点还是力图把他纳入儒家以道德为先的规范中去,儒学正是在理学的发展中于南宋书法艺术审美精神中回归主导地位,因此品评是非取舍的标准到南宋已完全颠倒,而这种所谓标准一旦借助学术正统的官方力量传播,并深入人心,如此一来,书法的艺术生命力也不言而喻。
理学主导下的书法艺术的没落悲剧下,赵孟頫作为元代代表,他主张并着意追溯晋人,取晋人逸趣,他的书法以遒丽秀逸为基调,以清新脱俗、高雅出尘开启了一代新风,将文人书法继北宋苏、黄、米之后向前发展了一大步。恰巧元代是宗教大发展时期,除儒、道、释三教外,多教并行,其中因佛、道两教在蒙古统一中起到重要作用,因此二教力量最强,影响最大,如此一发不可收拾。这种审美精神的变化还得力于一大批当朝佛家、道家书法家,如中锋明本,其书虽学王羲之,然用笔尖起尖出似“柳叶”自成家数,其书风对当时日本书法同样影响甚大。
明代董其昌一生以超越赵氏为目的,而董的意、法统一目标正是晋人的韵。观董其昌一生在以二王为代表的文人流派书法传统中扎根至深,并且董将禅宗的思想融入血液,形成独特的谈、秀、润、韵的书法审美取向,用笔的虚和变化、结字和欹侧反正、章法的疏空简远,用墨的浓淡相间,造成其书做白大于墨的视觉效果。用笔虚和而骨力内蕴,章法疏密而气势流宕,用墨淡润而神韵反出,这种风格表现了禅意,所谓丰彩姿神、飘飘欲仙,这种风格反映了士大夫文人崇尚自然的率真之趣,即所谓书卷气是也。
在儒、道、释三教不断融合并且于不同时期各占主导的相较中,碑学从帖学的反省和突破中生长出来,是书法艺术审美精神的又一次转折,并且是书法艺术发展到新领域,并于清代风靡。高古、雄浑、壮伟、竣烈、沉郁、悲怆的碑学之所以能于清代茁壮成长,养润、守护它,拨开它的正式儒家学说所陶养的士人之生命情调和人格气象,而傅山正是明末清初碑学观念的启发者,对清代碑学建构产生直接深远的影响。
也同样因为儒学在明代的重大精神转向——心学的崛起,使清代碑学形成独特的精神气象和审美选择。心学强化了士人内心的道德信仰力量,激发出高亢丰沛的个体道德感情,同时也因其带有宗教个人主义精神而极富个性色彩,表现出强烈的主体自由意识和特异才情。士人精神风骨之焕然直接诱发了审美理念和艺术形式的变迁。最重要的是清代儒学的内在传统及变迁和经世致用传统在清初的复归、失落和潜移以及“道间学”传统的复归和兴盛。这一切的一切便是使清代碑学得以发展,并且在此将儒学中传统的“文”的一面发挥至巅峰和绝处。理论最终需服务于实践,而实践反哺于理论,二者相辅相承。若单修技法不习理论思考,或单空谈理论不解技法,学生认为二者皆为无根之木,无源之水。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