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鑫
摘 要:电影《七月与安生》运用了一种“双生花”的叙事模式,以女性角色为叙事焦点,以一种不同于常态的方式反映女性分裂的生存状态,进而展开对于女性心态、境遇的独特思考。影片通过多时空叙事、身体迷失与身份焦虑的主题和对女性命运的深切关怀,讲述着关于女性、关于自我的故事。
关键词:“双生花”;《七月与安生》;身份焦虑
中图分类号:J9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7)23-0103-01
一、多层时空下讲述的另类青春故事
在当下中国电影市场中,青春片逐渐呈现出类型化、模式化的特点。国产青春片受商业利益的驱动,以满足消费者需求为目标,因此在创作上,国产青春片以回忆为基调,通过现实与回忆相交织的叙事方式讲述了一个个或悲情或温情的青春故事。电影《七月与安生》打破了国产青春片中的时空结构,通过过去、现在和虚幻三层时空进行叙事。在过去时空中展现了七月与安生从小青梅竹马的友谊;在现在时空中讲述了七月难产而死、安生独自一人抚养七月的孩子的残酷故事;在虚幻时空中,七月背上行囊、四处流浪,安生回归家庭、收获幸福。这三重叙事时空是不断穿插和交织的,增加了读解故事的難度,也体现出创作者深厚的艺术功力。《七月与安生》在当下国产青春片中成为一股清流,讲述另类青春故事。影片摒弃了青春片中流行的“车祸”、“堕胎”、“失忆”的类型化元素,通过“双生花”式人物的生命体验将主题上升至自由与生命价值的考量和身体迷失与自我建构的探索。
二、身体迷失与身份焦虑的主题立意
现代社会是一个经济时代,物质利益是人们竞相追逐的目标,而过于强调物质基础势必会造成精神文明的失落,个体对于自我身份的认知处于焦虑状态,对于人生、未来则陷入迷茫。“双生花”作为一种电影视觉主题和叙事模式,在双重身体的视听表象背后隐含着一个关于女性身体迷失和身份焦虑的主题。《七月与安生》中,安生渴望像七月一样有一个温馨、美满的家庭,现实中却频频失意。她如无根的浮萍一般四处漂泊以求得安稳生活的到来,凸显了她对自我身份的不确定性。而七月虽然一直过着稳定、幸福的生活,但她羡慕安生的无拘无束,她渴望着走出安稳、奔向自由。她们都是不完整的个体,二者互为镜像,二人就在对彼此生活的羡慕和赞赏中放佛看到了另一个自我,这也促使七月在经历情感的变故之后过上了像曾经的安生一样四处漂泊、浪迹天涯的生活,而安生后来则如同往昔的七月一般过上了稳定、温馨的生活。二人通过对另一个自我的认同摆脱了对自我身份的焦虑和身体的迷失,完成了自我的身份定位,最终实现了主体的建构。
三、高唱女性悲剧命运的挽歌
劳拉·穆尔维在《视觉快感和叙事电影》中认为电影里“女人是意义的承载者,而不是创造者”,女性形象不管是对电影观众还是对影片中的男性而言都是观看和凝视的客体,女性身上承载着男性的欲望和父权的意识形态。因此,作为反抗,女性主义电影中女性的凝视和女性视点权的建构是必不可少的。电影《七月与安生》高扬女性主义旗帜,影片以两位女主角的主观视点来展开故事,使男性在影片中丧失话语权,具有一定的女性主义批判力度,但影片中的女性依然摆脱不了现实生活中的悲剧性命运。影片中看似在“男权世界”穿行之后,姐妹友谊依然屹立不倒,但是这种屹立不倒是通过七月难产死亡的方法弱化了女性之间的残酷斗争。实际上,二人在现实生活中无法再延续这段美好的姐妹情谊。七月最后背弃了男权社会,孤身一人、漂泊无依;而安生则归顺于男权世界,成为了一个贤妻良母,过上了幸福生活。这也揭示出女性的残酷生存现状:尽管男性软弱无能、百无一是,但仍是女性唯一的归宿。这种花开并蒂的“双生”姐妹最终也逃脱不了对男性的依附和悲剧的人生,创作者借此引导大众展开对女性心态、境遇的深入思考。
四、结语
在经济社会高速发展的今天,人们从关注物质生活,幵始渐渐转向观照精神世界和心理状态。在“双生花”式叙事模式下,导演通过对“双生花”形象的探究展开对其精神领域的新的研究视角。电影《七月与安生》通过叙事时空的转换、身份的焦虑和身体的迷失以及女性悲剧命运的表达构成了“双生花”式的独特影像叙事。
当然,影片在叙事上还存在着一些不足之处,如影片中故事密度稍显稀薄、故事节奏较为缓慢、旁白过多干扰叙事等等。总体来说,影片在当下国产青春片中堪称一部良心力作,用“双生花”这样一种叙事模式,向人们展现了女性的一种特殊生存状态,也是对现代社会文化的一种阐释,以引起人们对女性命运的更多关注和思考。
参考文献:
[1](英)休·索海姆,艾晓明,宋素凤,冯芃芃等(译).激情的疏离:女性主义电影理论导论[M].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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