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心比“芯”

王诤

何谓“陀飞轮”？

即便不是表迷，每一位腕表佩戴者心目中也有一块陀飞轮腕表。

何谓“陀飞轮”？简而言之，它是手表中一个让走时更加精准的机械装置。具体言之，钟表机芯里的擒纵、摆轮及游丝系统装置，不是依照传统样式固定不动的，而是整合为一个或多个“球状体”保持着顺时针360度不停地旋转。这样的技术装置，可以均匀“抵消”地球磁场对机芯走时的影响，使得钟表走时较以前大为精确。“陀飞轮”机芯技术在制作上十分的繁复且精巧，一块单陀陀飞轮手表机芯的零件就达100多个，就更不用提双陀飞轮机芯里的零部件了。陀飞轮之所以时至今日进一步发扬光大，是因为其复杂的设计提供了无限提升的空间。通过旋转和震动的机械构造使各种力和惯性作用达到平衡状态，并在腕表机芯如此有限的空间内实现这一目标，这是多么让人兴奋。陀飞轮制作中最关键的一点是制作控制陀飞轮旋转的轻质笼框。

提起陀飞轮，就不能不提宝玑——1801 年 6 月26 日，由阿伯拉罕-路易·宝玑（Abraham-Louis Breguet）先生设计的陀飞轮调节器获得了由法国内政部颁发的专利证明，证明文件按照当时法兰西共和历标注日期：共和 9 年收获月 7 日。证明犹在，举世公认。但就新近研究的中文资料看，在最初，甚至比宝玑更早提出“陀飞轮”理念的还有另外一名英国的钟表大师——约翰·阿诺德（John Arnold）。英国的著名钟表收藏家，专业鐘表书籍《时光技艺》作家庆龙先生在这本书中写道，“1792年，英国奥尔良公爵在伦敦接见约翰·阿诺德时，展示了一台宝玑制作的小型旅行钟（皮套钟），约翰·阿诺德对宝玑高超的技术印象极其深刻，内心极为佩服，因此他立刻赶往巴黎登门拜访。两位世界级大师的会面，毫无保留地相互交流高端的钟表技艺，推心置腹，双方的真诚加深了彼此间的友谊，并且约翰·阿诺德还得到宝玑本人的允许，把自己的儿子托付给宝玑当徒弟，从而两人也成为一世好友。”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过人间无数。有学者认为，陀飞轮的技术理念，就是在两位大师交往和交流之中由约翰·阿诺德提出来的，可遗憾的是约翰·阿诺德到他1799年去世前都没有完成自己的心愿，而宝玑却在1795年左右成功地发明了陀飞轮。当然，史料记载，宝玑当时也承认约翰·阿诺德是最早研究陀飞轮之人，为此宝玑在他去世以后，把自己第一块陀飞轮机芯，安装在了约翰·阿诺德早前的一块天文怀表的表壳内，送给了约翰·阿诺德的儿子——约翰·罗杰（John Roger），并且在表壳上刻下一段纪念性的文字：“宝玑制作的第一个陀飞轮计时器装入阿诺德的作品里，以表示宝玑的崇敬和纪念之情，并交给了他儿子AD，1808年”。这是一件怀表历史上极其重要的珍品，现由伦敦大英博物馆收藏。

陀飞轮“何谓”？

厘清了何谓陀飞轮后，就该谈谈陀飞轮“何谓”了。因其制造不易、费时费工，不是匠人中的大师难以驾驭（被国内媒体誉为“中华陀飞轮之父”的北京表功勋制表师许耀南先生在1996年，成功设计陀飞轮手表）是以过往陀飞轮腕表产量一直不大——物以稀为贵，是以一般人说到陀飞轮腕表未必能将其间技艺讲说出个子丑寅卯，但贵就一个字，那还是都了然的。然而世易时移，技术的演进自然也与时俱进。在沪上知名钟表人丁之方先生看来，20世纪90年代前，凭手工做陀飞轮真不容易。“但进入21世纪后，数控机床大量使用，新材料更轻更稳定，很多品牌都可以做了。要做陀飞轮，现在各品牌在技术上都没问题，只是品牌要认清自己是否有资格做。”

丁老师说的自然只是一家之言。尽管技术的演进为神秘的陀飞轮“去魅”，但这一复杂的机械装置却依旧在全球有大批热情拥趸。特别是之于国人而言，也许历史上东汉时期我们便发明了浑天仪，特别的，到了清朝制造的八件大型铜铸天文仪器（现在就在北京古观象台上）很多也都是“球体框架”，是以中国表友似乎对陀飞轮有着莫名的好感和追捧。世间的事往往遍身绫罗者，不是养蚕人，作为贵价表的陀飞轮腕表近年来却有了飞入寻常百姓家的明显趋势——去年巴塞尔表展上，泰格豪雅正式推出了一款售价15950美元的自动计时陀飞轮腕表，Carrera heuer-02t。可谓第一次在瑞士奢华制表阵营中把陀飞轮腕表的售价拉到了“十万元人民币”的区间。

过往，这个区间是近年来“国表”品牌，特别是北京表、海鸥表旗下高端腕表系列主攻的方向。今年深圳钟表展上，另一个来自辽宁丹东的品牌于此道之上可谓大放异彩。回溯往昔，孔雀表曾经是很多人心中的一个梦想，凭票才能购买到孔雀表的年代，甚至连首都北京的百姓也没得到过什么特权——1987年前后，北京《工人日报》一名记者在北京王府井百货大楼手表柜台前看到孔雀表被抢购一空的场面，非常激动，立即撰写了《孔雀飞来不落脚》一文。从当年的不落脚，到今年主打“潮陀”理念，让陀飞轮腕表飞入寻常百姓家，孔雀T.S系列腕表采用了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孔雀半镂空陀飞轮镂空机芯，该机芯由146个零件构成，拥有19颗宝石，每块夹板精制打磨不同的纹路装饰，展现出高精度、新结构、多层次、创新唯美的制表理念。与国内同类品牌多用贵金属锻造壳型不同，此次孔雀T.S系列腕表采用重量轻、强度大、耐高温、抗腐蚀的新型碳纤维表壳，可谓开辟了时尚运动陀飞轮的新道路，也颠覆了以往陀飞轮厚重的定位——这样一枚腕表多少钱，人民币壹万六千八！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