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露露
西医好似修理工
◎王露露
我小时候得过一种皮肤病,好几位西医叮嘱道:“露露,别瞎折腾了,你这病一辈子也好不了。”我心想,病要是长在你们身上,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能这么“豁达洒脱”不?
我开始学站桩,后来还接受了一年半的催眠术治疗,后者在西医眼里是“巫医”中的“黑老大”。
数年后,气功加催眠术,我的“不治之症”彻底痊愈了。我带着铁证又去看那几位西医,他们解释道:“露露,这叫自愈,跟你所做的气功和所接受的催眠术毫无因果关系。”
西医以外科见长。身体哪个部分患重病,西医便倾向于一“切”了事。因此,西医好似修理工,患者好似一台机器,零件坏了,拆掉换新的,齐活儿。机器不能自我维修,所以一出故障,就要拜托修理工全权处理。修理工检查机器以后,无非两个回答:一是机器毛病不大,他能修好;二是毛病太大,他修不好。
西医像修理工,但非修理工。要是修理工觉得,这台机器他搞不定,他会坦白地告诉机器的主人。这时机器的主人便有两个选择:一是另请高明,没准儿能找到技术更过硬、经验更丰富的修理工;二是另买新的——花那功夫那银子,还不如报废坏机器,置办新机器划算。然而,要是西医认为自己治不好一种病,他经常会对患者说的是,你得的是不治之症,赶紧回家,想吃啥吃啥,想喝啥喝啥,因为你只有三个月到半年的活头儿。
修理工和西医的区别是,修理工把他修不好的机器归为修理不好的机器,而西医把他治不好的病归为不治之症。这个区别貌似微不足道,但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西医“底气足”,因为他事先早就松动了其他医学理论和实践的道钉,挖了它们的墙角,剥夺了它们在医学界的发言权,给在中国、非洲、中东、美洲那些地区的本土医学或医术扣上了“巫医”的帽子,让它们靠边站,省得给西医添堵。这样西医就能理直气壮地宣布,不是我治不好这种病,而是这种病天生就没法治。
修理工敢这么说吗?借他两个胆他也不敢说。因为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难道就没有比他高明的技术高手?然而西医不怕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是因为他早就未雨绸缪了,二是因为他仓里有粮,心里不慌。万一患者被哪里的“巫医”给“瞎鼓捣”好了,西医可以说,没有巫医,患者照样能好,因为科学证明,身体有自愈能力,齐了。照此逻辑,患者相信自己的病西医治不好,从而“如期”归天,是因为西医高明,算得准;患者不相信西医,请“巫医”把病给“鼓捣”好了,西医也有一套说法圆场:人有自愈能力,并非巫医功劳。
与西医不同的是,中国有句俗语:“中医无绝症。”这并不是说中医啥病都能治愈,但哪位患者听中医语重心长地说过,赶紧回家想吃啥吃啥,想喝啥喝啥,反正你只有三个月到半年的活头儿?这便是中西医之间的区别。
摘自《世界知识》2017年第5期 图/高晓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