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的“铁三角”

田超

继《铁齿铜牙纪晓岚》之后，“铁三角”张国立、张铁林、王刚17年后再聚首，演绎民国社会中在王府井经商的结义三兄弟的故事，这就是话剧《断金》。我们早已感受过张国立、王刚、张铁林荧屏斗戏的精彩，然而，这3位老戏骨齐聚话剧舞台同场飙戏还是第一次，这种触手可及的震撼与感染是隔着屏幕远远不能比的。

延续以往在电视剧中的合作模式，话剧《断金》中的三人依然“相爱相杀”。剧情以东安市场的变迁为背景，浓缩了从清末、民国到新中国成立初期的社会风貌。剧中的3个主要人物富小莲、魏青山、贵宝，在落魄时结为拜把子兄弟，合伙在东安市场谋生。张国立饰演落魄的贵族之后富小莲，看透世事又坚守原则；张铁林则出演一个钟爱京剧的票友贵宝；王刚一如既往地出演反派魏青山。面对动荡不安的局势，起起落落的买卖，阴差阳错的女人情缘，志趣不同、性格迥异的三兄弟渐生罅隙，甚至反目为仇，有着不同的选择和坚守，时间最终将三兄弟的命运推向了不同的方向。

与一般明星演出话剧不同，几位主演彼此之间的默契为剧本增色不少，也让人物鲜活了许多。剧中，三兄弟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格—魏青山狠、富小莲淡然、贵宝招摇，这种个性鲜明的角色其实是最难塑造的，火候不到根本演不出那种感觉，用力过猛则又显得造作。三人仅用几个动作、三言两语便使人物的个性流露出来，人物形象勾勒得活灵活现。

这部话剧不仅因为《铁齿铜牙纪晓岚》中的“铁三角”再一次相聚，更重要的是编剧与导演不俗的创造实力，为这部作品增色不少。

前两年，张国立、张铁林、王刚3位老师找到邹静之，提出想排一部话剧的想法，邹静之就拿出了《断金》这部戏。《断金》剧本虽然写于多年前，演出版剧本却已经改了10多稿。导演黄盈说：“邹老师的剧本是非常有韵律的，在台上的台词基本可以一字不改。”

编剧邹静之觉得看这3位同台演戏，就像看武林高手过招。这部戏跟当下社会联系紧密，剧中的三兄弟实际上反映了当下社会生活中3种人的心态：富小莲不弩着自己，他讲究细水长流；魏青山代表的就是比较急功近利的那类人，一定要挣到钱；而贵宝则代表了非常性情的一类人，今朝有酒今朝醉，欠缺社会责任感。究竟哪一种好？就像戏中富小莲说的，“不活到最后一天，约不出分量来”。

戏一开场，张国立、王刚、张铁林饰演的三兄弟就身穿白袍登场。三人在井台结拜合伙做生意的台词，就为三兄弟截然不同的性格和命运埋下伏笔：大哥富小莲活得最明白，二哥魏青山精于算计，三弟贵宝则活得最性情。

整场演出中，张铁林扮演的贵宝与之前电视上的形象反差非常大，这个皇帝专业户成了一位有上顿没下顿、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下海“票友”，敢光着膀子跟人干架。演出后，张铁林自嘲道：“在我们3个当中，我舞台经验有限，也不是舞台剧演员，所以演戏就特别用心。”他的这番说词，也引来现场观众一阵笑声。

关于张铁林自嘲“特别用心”，导演黄盈说：“铁林老师为了贵宝这个角色，特意把头剃了，那个有点怪的发型特别符合人物气质。剃头是件小事，但能看出他对创作角色是全身心投入的。不是自己戏的时候他也在片场帮着出主意，经常会说，导演我就给个建议你看好不好，不好就算了，‘咱这场的戏节奏得顶上去啊，我想咱这戏通盘都得好，光我一个人好不行，他是一个非常热情的人。”

《断金》虽然演的是百年前的故事，却对当下有着深刻的启迪。戏中人物富小莲有一段台词说得好：“人生在世犹如进场看戏，早到的有座，晚到的站着。站着的也好坐着的也好，都能把戏看完了。就有那样的人，进了园子不看戏，争好座儿，台上演的青山绿水、花前月下不知道。等好座儿争下来，戏散了，幕落了，灯黑了，想看没了……”

人生在世，當如何度过才不留遗憾？邹静之、张国立、王刚、张铁林，年过六十的这四位，借话剧《断金》，将这一人生命题重新进行了思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