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秋树
我剩下了,不知不觉中。可是,老妈丝毫没有着急的意思,她總是无所谓地表示:“何必让孩子那么早就为家庭所累呢。”
景然是公司里的剩男,而我是剩女,大家想当然地从中撮合,我们都想不出拒绝对方的理由。于是,我们开始约会,大概一个月后,景然希望我和他一起去见他的父母。事实上,我并不认为我们到了见父母的阶段,但还是感动于这份诚意。
可是,回家跟老妈汇报,等待我的,不是她的喜出望外。她说:“你接他的电话时,语气连点变化都没有,每次约会回来,你脸上的表情跟下班回来没有多少区别。还有你的穿着,连最起码的女为悦己者容都没有做,这是谈恋爱吗?”还有比这更露骨的挖苦吗?
尽管我在心里怨了老妈,但还是拒绝了景然的邀请,因为,她说得很对。老妈说:“每一刻,都让自己保持着赴约的状态,总有一份感情会在前方等着你。”
后来,我和肖谈恋爱了。因为每一天,我都会等他的电话;见他之前,我永远觉得自己缺一件最漂亮的衣服;见他之后,我渐渐地失眠……
看着我患得患失的样子,她连肖是做什么的,家里都有些什么人都不曾问过。只是告诉我:“丫丫,本色做你自己就好。”
然而,我和肖持续了半年的恋情因为他的外派出国戛然而止。在前途与爱情之间,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在我每日人前欢笑、人后泪流成河的日子里,她只是说:“丫丫,总有一天,你会怀念和感激这样的心碎,它让你的人生完整了。”
她真想得开。有时,我真不知道内心是怪她,还是感谢她总是能释放我内心的压力。直到那一天,因为单位停电,我提前回家,在家门口听到了她的哭声。她说:“老方都当了6年姥姥了,我做梦都想当姥姥啊……”老爸在安慰她:“你赶紧哭,哭完了去洗洗脸,别让丫丫看出来,说好了,不给孩子压力的。咱姑娘一定会嫁出去的。”她说:“我也是想明白了,希望有一天,她出嫁不是为了满足我们的愿望,而是因为她深爱那个人,那个人也深爱她。”
隔着薄薄的房门,我泪流成河。我坚信,我一定会找到那样一个人,过上那样的日子,让老爸老妈可以放心大胆地任青丝变白发。
(一叶知秋摘自《人生与伴侣》2017年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