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大为：退缩不是阿Q，要用智慧回击

南方周末特约撰稿 陈涛

2017年8月30日傍晚，连续工作几个小时之后，佟大为显得有些疲惫。他瘫坐在化妆间的沙发上，松了一口气，又坐直接受南方周末记者专访。

眼下，佟大为和陈乔恩主演的《人间至味是清欢》正在湖南卫视播出。佟大为、关悦夫妇创办的佟悦名新传媒公司投资了这部电视剧。“最早看到剧本的时候，我觉得人设和故事架构都挺有意思，讲的是一个小人物逆袭的故事。”佟大为回忆道。

在剧中，佟大为饰演丁人间，一个离自己现实生活很远的“码农”。丁人间正因中年危机而迷茫，遭到公司开除，最好的朋友对他老婆产生了感情。剧情进展到中间，丁人间抛开了得过且过的生活状态，事业有了进步。像佟大为一样，他自己当起了老板。

“剧本最初写得有些窝囊，有阿Q精神在他身上。我刚好看了意大利电影《美丽人生》，有些启发：遇到问题可以暂时退缩，但是他一定要用智慧回击欺负他的人。”佟大为给编剧冯媛提出了一些修改建议，“我觉得，这才是一个人该有的状态。”

2007年，佟大为饰演电视剧《奋斗》里的陆涛，那是一个刚大学毕业的奋发青年。而2017年的《人间》，他的角色已经成了“大叔”，甚至被一位外国友人叫“大爷”。相似之处在于，两个角色都具有“都市奋斗青年”特质，新剧里的丁人间仍然喜欢耍贫嘴。

十年里，佟大为出演过《婚姻保卫战》《虎妈猫爸》等热门婚姻题材电视剧，演各式各样的“老公”都驾轻就熟。在他眼里，新剧中的丁人间离观众的生活环境近一些，中年危机、房子、创业等等，都是当下观众关注的话题。

无意间教训了老板才会有喜剧效果

南方周末：《人间》的主要观众群体是年轻人吗？

佟大为：这部剧既有生活和偶像的情节，还有喜剧成分，我觉得应该算都市情感剧，受众的年龄层次还是比较广的。作为投资项目，佟悦名新是盈利的。

南方周末：你通过什么途径体会“码农”的生活状态？

佟大为：我实际去了几家IT公司，到硅谷出差还去了苹果、Uber、Yelp等科技公司，和这些技术达人一起交流、吃饭，观察他们的工作、生活状态。

南方周末：《人间》里也有玩手游和电子竞技的桥段，你平时自己玩游戏吗？

佟大为：我都是陪孩子玩游戏机，还真不玩手游或电脑游戏。我比较怕玩上瘾的东西，容易影响工作。我身边确实有这样的朋友，一两年每天都沉浸在游戏中。听到这样的事，我觉得挺可怕的。

南方周末：具体到这部戏里，你怎么看喜剧的表现手法？

佟大为：演的时候不要把它当成喜剧，喜剧是越严肃才越有那种效果。比如第一集，丁人间被原来的公司开除了，出来面试，坐在外面不停地给旁边的人分享面试经。你要把它往喜剧方面演的话，会有问题。必须要很认真、严肃地跟年轻人分享经验，才会出来效果。剧本设置，他遇到的这个年轻人刚好是老板，这种无意间教训老板的反差，就会有喜剧效果。

南方周末：你如何看剧中丁人间在后面的转变？

佟大为：我也看观众的反馈。我们公司会定期收集网友的评论，做成总结给我看，好的和不好的都有。有些观众觉得丁人间后边人设转变得有些快，像他父亲之前说，“怎么生出你这个窝囊废”，他后面却变得强势了。我觉得丁人间本质上并没有迷失自我，他选择了更积极的生活态度，这个地方也很打动我。

南方周末：剧中表现了职场的故事，你自己是一个强势的老板吗？

佟大为：公司管理方面我会参与，但我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剧本创作和剧组一些事上，公司的事主要是我太太管理。我们一直在给公司的签约演员提供各种面试机会，公司参与的项目也优先用他们。我们愿意把精力投在年轻人身上，也希望他们名气大起来，这样公司在拍戏的时候也有人可用。目前，佟悦名新主要投的也是电视剧这块，我们对这个市场看得更清楚一些。

《繁花》一段一段讲故事，内心戏很足

南方周末：你怎么看丁人间的离婚故事？

佟大为：剧中两人的婚姻基础并不牢靠。有大问题的，基本上就是价值观不一样，得看一方会不会为另一方去调整，或者一方的价值观能不能说服另外一方。如果不能互相说服，还要坚持自己的价值观，那可能真不适合在一起。当初选择婚姻的时候，不太了解自己，也不太了解对方。正常的婚姻，我觉得应该不存在这样问题。丁人间和林月的婚姻，从一开始就不是因为爱情。林月因为感动才跟丁人间在一起，不是那种离开对方就不能生活的感受。

南方周末：在现实生活中，如果和关悦对某些问题看法不一样，你会怎么处理？

佟大为：其实《人间》里的婚姻问题离我还是比较远的。我们生活中也会有小矛盾，但都会及时沟通。“所有的问题不过夜”，是我跟我太太的原则，过了一天，很多时候问题就升级了。工作和生活也要分开，工作时就是工作该有的状态，生活时就好好享受。工作伙伴平时没有特别的事，也不用接触多少，要划分开圈子。

南方周末：你最近在看什么电影和书？

佟大为：一般电影，我听说好看才会去看，跟大家差不多；听说不好的，一般等到视频网站上有了才去看。前段时间我在加拿大拍戏时，去看了诺兰的《敦刻尔克》。最近我还在看金宇澄的《繁花》，里面有一些方言，我在上海待过所以还能看懂。这本书一段一段地讲他身边认识的人，在不同年代的故事，细节描写挺有意思，内心戏很足。看书，我也是朋友说好看，才会去看，不然看了几十页发现还没能打动自己，就感觉挺浪费时间的。

南方周末：你最近做的关于人工智能的剧，题材是什么样的？

佟大为：要做就不能跟风，要做稍微超前一点点的东西。这个项目，我们启动很久了，剧本做了两年半。剧本由我们公司原创，并且主投、主控。之前没有人做过这样的东西，我们应该是国内比较早做这方面题材的，但太具体的不能透露。

南方周末：很多演员转做导演并获得成功，你考虑过吗？

佟大为：真没考虑过，这事儿不是别人找来我就能干的，一定要准备充分，等遇到感兴趣的题材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