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特尔特敢向美国叫板的政治强人

文/腾霖

杜特尔特敢向美国叫板的政治强人

文/腾霖

因为特殊的地理位置与国际角色，菲律宾及其领导人的动向一直深受各方关注。近年来菲历届总统多是个性独特的人物，其中，现任总统杜特尔特是最吸引眼球的一位，国内支持率也一直居高不下。

上台以来，杜特尔特对内铁腕扫毒治贪，声称对毒贩和恐怖分子不讲人权；对外则全新布局，重置对美关系，对中、俄、日等国均努力改善关系，体现了实用主义的外交思路。

而构成杜特尔特极高民意基础的，正是他对国内黑恶贪势力的辣手打击。杜特尔特能够在2016的总统大选中脱颖而出，最主要原因即在于菲律宾上下盼望一位强势人物的出现。

上台施铁腕 整饬内政用狠招

杜特尔特有华裔血统，祖父是中国人，祖籍福建，1945年3月生于菲律宾莱特省马阿辛市，当过律师、检察官，曾在菲南部棉兰老岛最大城市达沃任市长25年。

人口超过150万的达沃市曾经帮派横行，极端武装势力猖獗，但在杜特尔特治下安全形势明显改善，成为治安模范城市。他本人也以强硬打击犯罪、曾手刃毒贩而著称。

前总统阿基诺三世执政6年，疏于社会治理，菲律宾经济虽有发展，但居高不下的犯罪率让富人和新生的中产阶级心惊胆战，腐败横行则让难享改革红利的穷人心生不满。这时，硬汉杜特尔特出现了，在他治下，深陷棉兰老岛争斗乱象却秩序井然的达沃令人印象深刻。

他的执政承诺“简单粗暴”：当选后6 个月内扫除犯罪、毒品和腐败行为，干掉所有犯罪分子。杜特尔特说，为打击犯罪他不惜大规模处决违法人员。“(我被控杀死的)1000 人会变成10 万人，这会喂肥马尼拉湾的鱼，我会把他们的尸体扔在那儿。”

2016 年6 月30 日他宣誓就职后，该国警方随即展开大规模扫毒行动，击毙多名毒贩。数据显示，菲律宾社会深受毒品侵蚀，有至少400 万名吸毒人员，数十万人从事制毒、贩毒及相关产业。更为严重的是，很多地方的官员是贩毒活动的保护伞。

杜特尔特在一次基层官员上任前集体宣誓仪式上发表演讲称，“毒品已成为一个国家安全问题。我将会打电话给你们的社长们（社是菲律宾基层行政单位），我将把他们和我锁在同一个房子里。我将告诉他们：我给你的名单是这样厚，你在那里找自己的名字。如果你的名字在那里，王八蛋，你有问题了，我将真的会杀了你。要么你们辞职，要么交代一切。”此前，有很多社长、地方官员被举报利用他们的权力选择各自城市或社镇的警长，以确保地方警队领袖不会妨碍贩毒活动。杜特尔特说，涉毒官员将被剥夺保安护卫特权———这类官员随时有可能被传唤乃至逮捕，拒捕则可以被就地击毙。

扫毒风暴背景下，到2017 年初，大约3600 名毒品犯罪嫌疑人在扫毒行动中死亡，超过70 万人投案。由于“力道”太猛，杜特尔特的缉毒行动甚至触发美国、欧盟敦促他扫毒时要“遵循人权和法治”。这激怒了杜特尔特，他批评西方国家在人权问题上虚伪，“毒品是菲律宾社会的毒瘤，这场反毒行动将持续到我任期的最后一天，直到街头最后一个毒贩被绳之以法。”

向美国叫板 菲美关系现转折

杜特尔特未上台前，菲律宾甘当美国导演的南海仲裁闹剧的马前卒；杜特尔特上台后，局面发生了很大变化。他就任总统后，首次访问东盟以外的国家选择中国，并与中方谈成一系列重要合作。而他对传统盟友美国态度强硬，不仅对时任美国总统奥巴马破口大骂，以胃疼为借口装病避开与奥巴马的会见，还对美国干涉他的扫毒行动表达强烈不满。他甚至表态说：“我们不需要（美国的）钱……东南亚的政治形势正在变化。”

在菲律宾历史上，曾有过数百年的殖民地岁月，二战中更遭受过日本的侵略与破坏。长期作为西班牙、美国殖民地的菲律宾，除了在文化上深受西美两国影响，还一直处在美国的直接或间接控制下，五星上将麦克阿瑟就曾做过菲律宾的总督。由于在多个关键历史时期内未能实现内政外交的自主，菲律宾失去了很多社会、经济与文化重建升级的历史机遇。社会建设的迟滞，在近年来经济畸形增长的刺激下，使菲国内的诸多深层次矛盾升级，产生了严重的社会危机，如毒品、贪腐、内战、极端宗教势力活动等。

有舆论认为，杜特尔特成功当选，既是当今世界呼唤强人政治以本国利益为先的一种必然，同时似乎也反映出地区板块结构力量平衡的打破与再造。他作为一名律师出身、在地方执政了几十年的官员，看透了菲律宾社会的本质。他知道以往靠美国庇护没有给菲律宾带来实质性的提升和改变，反而让菲律宾不能独立发展，失去了自洁能力。菲外交部长亚赛说，菲律宾摆脱美国殖民统治后，美国一直以一条“看不见的锁链”控制菲，使这个“棕色小兄弟”顺应美国利益，现在必须打破这一“桎梏”。

在老挝举行的东亚峰会上，杜特尔特脱稿发言，对美国进行猛烈抨击，“我其实有一个准备好的稿子，但我现在不念了，我想谈一谈人权，”杜特尔特发言时情绪非常激动，现场拿出两张照片，“这是当时的一次大屠杀，美国人屠杀了大约600多名当地岛民，大家可以在照片上看到我祖先的尸体，妇女儿童的尸体，就像当年美国牛仔屠杀印第安人一样。美国人就是海盗。人权问题难道是现在才出现的吗？我想问一问，文明世界是什么时候才开始担心人权的呢？几百年前没人担心人权，当时是帝国主义统治。美国长时间镇压我们，对我们实行侵略，如果要谈人权，那我们一定要从文明世界的开端开始追溯。”在发言中，杜特尔特自始至终只字未提南海。

恨之入骨 美大使撰写“倒杜”方案

杜特尔特公开说过，“我作为一个国家的总统，从来没有受到过美国的尊重。”

其实，不仅没有尊重，美国有一些人对杜特尔特恨之入骨。据菲媒报道，美国前任驻菲律宾大使菲利普·戈德堡曾撰写过一份内容涉及破坏甚至颠覆杜特尔特政权的报告，提交给了美国国务院。

这份“倒杜”方案中，给出了为期一年半的时间表，罗列一系列“策略”，以破坏菲律宾现政权，并最终实现权力更迭。戈德堡在报告中称杜特尔特“没有真朋友”，对美国的成见是出自“老派民族主义”，而非“意识形态或个人野心”。

戈德堡建议，美国应从社会、经济、政治、外交等多领域采取措施，并通过菲律宾国内和国外两个战线对杜特尔特政权实现全方面孤立，“让他下跪，最终把他赶下台”。戈德堡还呼吁强化与菲反对派的关系，炒作杜特尔特未兑现的竞选承诺，煽动民怨，同时分化杜尔特尔的政治盟友，并利用媒体力量宣扬其“错误愿景”。

不过，戈德堡在方案里承认，实现上述破坏方案的难度不小。

美国国务院虽然很快发表声明否认了这个消息，但无风不起浪，戈德堡等一批美国政客与杜特尔特关系不睦，是不争的事实。杜特尔特对此表示，即便被搞下台，那也是命运安排，哪怕搭上他的荣誉、生命和总统之职，“菲律宾不会向美国乞讨，因为没有他们的帮助，菲律宾也能够生存。”他还对美国喊话：“你们想把我搞下台，你们想动用中央情报局，那就来吧。”

令杜特尔特底气十足的是高支持率，民调结果显示，菲民众对杜特尔特的“净满意度”一直在60%以上，最高值为2016年9月的64%。

后悔当总统 可能干不满任期

杜特尔特上台后多次声明，自己对权力没有任何的欲望，而是想真正为菲律宾人民做一点实事，“（当这个总统）也不是说上当受骗了，工作热情还在。但我不幸福，而且孤独。”杜特尔特在一次企业领袖会议上说，他后背经常疼痛，而且患有偏头疼、血栓闭塞性脉管炎。他的任期2022年结束，到那时他将年至77岁。

出任总统前，杜特尔特当达沃市长20多年，可以微服出行满城转悠，或者下班后到酒吧坐坐。但是总统生活让他不习惯，他说：“回去就睡觉，没有社交生活。干了一天，人也累了。你要问我挣多少钱，（月薪）13万比索（约2600美元），还不如当市长呢。我也不知道有没有津贴，也不好问，也不知道去问谁。”

根据菲律宾宪法，杜特尔特只能干一任（6年）。他在任上很重要的一件事，是要推动菲律宾宪法的修改，使更多的地方得到自治，缩小贫富差距。一旦宪法修正，菲律宾总统的任期可能缩短到4年。

不过4年有人也嫌长。因为锋芒太露，下手太狠，树敌太多，很多人预测杜特尔特很有可能在任上被“干掉”。反对杜特尔特的副总统莱妮·罗布雷多垮台后，据称反对总统的人已经结成了联盟。

对此，杜特尔特在一次演讲中说：“你们告诉我有人要推翻我，政变？随它吧。暗杀？随它吧。他们干脆制造坠机意外吧。毕竟，那是一架商务客机，那是买了保险的。我无法坐喷射式飞机，那太贵了。”

杜特尔特与前妻及同居伴侣共育有两男两女。其中，大女儿萨拉·杜特尔特继承了父亲的政治衣钵。就任总统后，杜特尔特将达沃市长职务移交给了女儿萨拉。同一时期，菲政府军在菲南部还开展了对多个武装组织的剿灭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