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时代审美传播看中国女性婚礼服的演变

高英培

摘要

中国服饰文化博大精深，女性婚礼服的演变是时代审美文化的缩影。从中国的传统嫁衣到西式婚纱的演变经历了一个较长的过程，甚至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内，中国传统婚礼被西式婚礼所替代。在当今的中国，传统中式婚礼回归大众视野，热闹喜庆、礼节周全、十分讲究，从婚礼服的变化也可以看出华夏婚礼乃至整个社会审美文化风貌的演变。

关键词：审美发展婚礼服中国女性

从古至今，婚礼服经历了漫长的演变，从先秦到明清，从民国到当代，婚礼服受婚俗文化的影响，都有着不同的特点。明代，婚礼服基本沿用唐宋形制，主要以大衫霞帔和凤冠为主，非常隆重与华丽，凤冠霞帔的礼服“标配”也被固定下来。自此传统的中式婚纱礼服为凤冠霞帔，新人们需遵循传统婚礼礼数并身着红色婚礼服。20世纪20-30年代起，由于受到西方文化和婚服的影响，上海一些大城市走到了时尚前沿，新娘有穿婚纱也有身穿用白绸缎缝制的中式旗袍。当代人的婚礼，中式婚礼成为主流，明星婚礼也在引领着大众的审美。中国当代女性婚礼服越来越新颖时尚，这无疑是对中国传统婚礼礼俗的尊重，更是对审美文化的有利传播。

一、中国女性婚礼服形制

中国古代的婚服形制多种多样，每个历史时期的婚礼服饰也是演变的过程，当代的婚礼服在历代传承中大致保存了以下三种形制，凤冠霞帔、旗袍嫁衣和西式婚纱。

1.明清的凤冠霞帔

凤冠霞帔作为传统的女性婚礼服，将中国传统服饰文化弘扬，每位新娘都被装扮的含蓄内敛，唯美动人。凤冠霞帔原属古代贵族女子和受朝廷诰封的命妇的装束，是權势和地位的象征。到了明清时期平民女子也可以着此装出嫁，以至于这种繁复奢华的婚服样式，成为了中国人心中典型的华夏婚礼装束，不论出身都希望在婚礼当天穿着凤冠霞帔以彰显出极致的荣耀（图1），因而逐渐演变为豪门闺秀的婚礼服。一件传统凤冠霞帔布满了珠宝锦绣，雍荣华美至极，是能够满足所有女性在人生最重要的喜庆时刻梦寐以求的幻想美衣。历代传习的婚礼俗中，婚嫁衣是女孩子一生中最重要的服装，女孩们从小就要开始学习并制作，一直于出嫁前缝制出整套婚礼服。自宋代新娘出嫁时，新娘往往头戴凤冠，身穿霞帔，清代多用云肩，还要用红色纱罗的盖头蒙面，这一习俗一直延续到近代（图2）。

2.民国时期的旗袍嫁衣

20世纪初，中国政治风云跌宕，随着中国封建制度的瓦解，中国的婚礼当然也随之发生了变化，辛亥革命把属于封建朝代的冠服等级制度移除人们的视野，着实为民国新式旗袍的诞生创造了条件。旗袍式样的婚礼服也无不彰显东方女性的独特韵味，而且让中国女性被包裹百年的身体得到解放。传统的婚礼礼服被改变，或者上袄下裙头上披西式头纱，或者着花旗袍作礼服披西式头纱，西方设计元素融入中式礼服，造就了中西合璧的婚礼样式（图3）。

民国时期，女性的婚礼服经历了较大变革，随着西方婚礼礼仪东渐的影响，旧的婚姻制度受到自由恋爱的抵制，民国时期的新人物，更热衷于西化婚礼。由于历代沿袭“尚红”的传统思想，西式的白色婚纱在刚流传入中国时不易被人接受。宋美龄作为受过西式教育的新女性，她便是用白色中式旗袍头披白纱作婚服的代表之一，1927年蒋介石与宋美龄举行婚礼，结婚照在当时引起了不少轰动（图4）。新郎长袍马褂，新娘白色改良旗袍，足以体现了女性对于婚服的选择开始变得多样化。

20世纪30年代旗袍达到了它的黄金时代，成为最普遍的女子服装，而也就是在此时，旗袍奠定了它在女装舞台上不可替代的重要地位，成为中国女装的典型代表。旗袍赢得了民国时期女性审美风向标的美誉，风靡一时，但由于传统旗袍手工制作工艺要求复杂，价格昂贵，50年代后，传统旗袍在大陆渐渐被冷落，尤其文革中被视为“封建糟粕”、“资产阶级情调”遭受批判。但到1984年，旗袍被国务院指定为女性外交人员礼服。笔者有幸从一位收藏者家中欣赏到一件20世纪30年代的女性婚礼服，此件婚礼服为传统的立领、斜方襟加之传统红色面料从胸部以下镶满了红色滚珠，此设计用西方人喜好的钉珠取代了中国传统刺绣，增强了礼服的装饰性和立体感，腰部收省的设计使得女性曼妙身材尽显。这件婚礼服虽然保留了旗袍的样式，有左侧开叉，但前胸后背处拼接的薄纱设计大胆，大方得体又不失性感妩媚，更直接地体现了旗袍的韵致，也能更好诠释女人的风情。这件婚礼服无疑受到了西方对性感合体的服饰审美文化的影响，是中西方服饰文化交融后的完美设计（图5）。

3.现代的婚纱礼服

随着时尚起义，西式婚纱传入中国并越来越多样化，性感妩媚的新娘再戴上洁白的头纱也增添了极致的唯美。在上世纪50年代，由于历史的原因，婚礼服出现了断层，年轻的新人在举办婚礼时，新娘喜欢穿翻领衬衫，而新郎则穿中山装。进入80年代，白色婚纱再次出现，一度封杀经典的旗袍，并一直延续至今。

21世纪后，我国女性的婚礼服紧跟国际步伐，新娘穿白色婚纱结婚成为一种主流。现代女性婚礼服的种类、款式、风格上千种，婚纱的样式更加丰富，款式上有吊带式、抹胸式、挂脖式、露背式：轮廓上也更加多元化，有鱼尾式、A字式、蓬蓬式：面料上，以丝绸为主，加入蕾丝和网纱，点缀珍珠、亮片、水晶等装饰物。而且，随着我国婚纱设计水平的不断提高，人们对婚纱样式的需求不断更新，越来越多的婚纱种类可供新娘选择。

二、中国审美文化传播对女性婚礼服的影响力

近年来，娱乐圈明星推崇中式婚礼，莫文蔚、徐若碹、陈妍希、黄晓明与Angelababy、等人的婚礼，女星所穿的皆是由清末民初女子所穿的比较流行的婚礼服形制。当代国际著名服装设计师郭培的嫁衣系列秀场上，张萌展示“云肩翘摆凤尾裙”（图6），采用双层柳叶式云肩，云肩上的设计灵感来源于明清时期凤冠霞帔形制。Angelababy等明星不惜重金纯手工定制，如公主出嫁般高贵非凡、儒雅大气，踱步之间更显女性传统气韵，身着的新娘嫁衣整体设计精巧，无不营造出一种甜蜜旖旎的梦幻之感和热闹暄腾的喜庆氛围（图7）。虽然都是中式婚礼服，但是为了追求合体性与独创性，每件华服的制作都是明星们与设计师反复沟通的设计的成果，不同款式搭配明星们迥异的气质，从而使得每对明星夫妻都独有自己的特色。

从每一件量身定制的手工嫁衣中，我们都可以感受到那一针一线制作的幸福的味道和当代审美文化意蕴，不同款式、不同风格、不同色彩的结婚礼服，不仅独具匠心，自然也是价格不菲。但拥有一件只属于自己的婚礼服，是所有女性的神圣向往，也是她们自身审美价值的体现。

从古至今，每个女人都渴望有一场浪漫的婚礼，无论是中式还是西式，无论奢华还是简单，对于女人来说，都是关系一辈子的大事，同时反映出对自己新婚美好生活的憧憬。由此可见，中国传统婚礼服势在重磅回归当代人视野，由此看出，以中国婚礼服为重点的中国婚礼礼俗在当代人的审美标准中起到极大的影响，女性的审美也随着国家“一带一路”的政策以及复兴传统文化思潮的传播与渗透，在中式婚礼服上更加呈现出含蓄内敛之韵。

三、女性婚礼服设计发展趋势展望

婚礼服经过了百年的演变，直到当代的嫁衣形制多样，无不说明女性审美与时代思潮以及社会审美是息息相关的。服饰虽然只是婚礼仪式发生的巨大变化中较小的一部分，但却是女性解放精神及心态变化的反映。随着社会的进步，各种各样的婚纱陆续出现，新娘们也不再一味遵循传统的色彩，在婚礼上大胆地穿着各式各样的婚纱，折射出当代女性遵循着丰富的审美法则，在传统的基础上不断创造新的时尚审美。当代人更多的回归并遵循传统婚礼礼俗，时尚元素与传统文化的精妙对接，势必会在时代的舞台上留下历史性的辉煌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