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月的敖汉
一粒小米就是一朵杏花
一朵杏花就是妈妈的一撮白发
春天来的时候
一夜之间
杏花就爬满了妈妈的额头
敖汉的小米
有时候是黄的
有时候是绿的
但它终究是白的
一如那漫山遍野的乡愁
怎么也挥之不去
大黑山层层叠叠
牦牛河浩浩荡荡
一朵杏花指点着另一朵杏花
沿着梯田
一步一步向云朵上攀援
把科尔沁流盼的眼神踮高
小米的历史有多久
敖汉的杏花就开多久
八千年的瞬间
只是将生小米煮成了香粥
只是杏花开了又谢
只是我们爱过又忘记
在春风里相约
每一树杏花都是飘香的路标
指向正在返青的大草原
指向早已發紫的苜蓿地
而一朵杏花里的尘世
那么令人荡气回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