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昱池
摘要:五千年草木枯荣,盛衰更替,中华隐士文化从未中断。学术界关于此类研究诸多,涉及诸多方面。本文主要集中于讨论中国隐者的分类,精神根源及隐居方式。
关键词:隐者;分类;精神根源;方式
一、隐者的分类
若按《空谷幽兰》所讲,隐者大抵分三类:佛、道、士。
佛道人出家修为,终南山一百四十岁的道士,四十余年与世隔绝的尼姑,不知何为“新中国”,何为“改革开放”。正似桃花源中人,不知时世,受神灵感召,用时间守护信仰,羽化而登仙,只身去留无一物,来去全不惹尘埃。非是凡夫俗子可及可想,只是永远神秘地留在极乐净土。
知识分子做隐士,大多会留有丝光片语,供后人敬仰。自文明伊始,就有那负日月之才,问天下何为的尧师许由隐于山水。三代之盛,有首阳山伯夷叔齐不食周粟的忠骨[1],濮水畔庄周愿为野田之龟的逍遥[2]。世不容人,竹林七贤似崖际兰草,饮酒抚琴,遗世长啸,慷慨赴死;人不容世,陶潜谢公如陇头稻谷,守拙归园,独立阡陌,诗书怡情。
二、隐者的精神根源
荷马说:“光明只是短暂的一瞬,只有黑暗才是永恒。但正是这一瞬的光明造就了黑暗,所以我们都自黑暗中来,却注定了要用永生来追求光明。”孟子亦言:“人性本善”当一心向善的知识分子处在时代的黑暗漩涡中时,便不可避免的会产生人生道路选择的差异。
其一坚信自己能改变世界,于是积极入世,一万载上下求功名,三千里外觅封侯,谓之“入世”。儒者多入世。他们倡导经世致用,要求严守纲常伦理。入世者认为人生当修齐治平,当为天地立心,为生人立命。为往圣继学,为万世开太平。入世者或名垂青史,成就千古霸业。或遗臭万年,失却向善本心;或最终发现阻力过大,己身之努力如杯水车薪,于是成为孤独的殉道者。
另一个即是起先便对世道不抱任何希望,又不愿与浊流同流合污,只关注于内心的一方小天地,谓之“出世”。出世是一种难得的情怀。这情怀自老子始,随那青牛紫尘出关去的背影镂在我们民族的身躯上。何谓出世?是庄子的自然无为,是接舆的凤歌之笑,是东坡的不求名利,是太白的寄情山水。
出世者即为隐者。当士面临对现实的极端失望与理想的绝对美好之间不可调和的冲突,他们悲伤惆怅,走向精神困境。他们的高洁为正道不容,而其本身的孤傲也容不下主流的污秽。他们经历过人生起落,看惯了世道无常,内心复归平静。故而尘世在他们耳中便是喧嚣吵闹,丝竹乱耳了。于是大批士子由此走向山林,成为隐者。
所谓“隐”,首先是一种反抗。他们于时下无力反抗当局,于是反诸内心,寻求精神世界的满足与清洁。他们狷狂面世,譬如庄周拒绝出山,竹林七贤长啸醉酒,五柳先生任真固穷,方山子大异常人。这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士子,对强权的不认可最有力的伸张,对主流的不接受最激烈的反抗,其波皱直延续到千年后的今天。
“隐”更是一种顺应和守护。顺应本性,守护初心。孟子言:“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3]。他们发现庙堂之高难以攀登,只得独善其身。守护不了天下光明,那边尽力留存内心善念。《易》曰:“天地闭,贤人隐。”中国传统隐士文化无疑为怀才不遇的知识分子提供了一条自我安慰,自我救赎的道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每个中国文人都有一个山水田园梦,正如鲍鹏山所说:“文人案头若列四书五经,其枕下定是一卷南华。”
三、隐居方式
《小窗幽记》曰:“会心处,自由濠濮间想,无可亲人鱼鸟;偃卧时,即是羲皇上人,夏月凉风。”提及隐士,我们便总会想到这样一幅图画:琼妃莹莹轻落林间空地,镌刻呦呦鹿鸣的足迹,月的流光轻转瞬间便是千年,伴茅棚隐士不知春秋凡已。山苍苍,拥抱衣衫褴褛的孤傲;水茫茫,环绕仙风道骨的寂寥。抿着清风流云的水韵轻奏古曲调,低吟浣溪沙。吟诗作辞把盏乐,孤山不孤有梅鹤;草舍书院同窗卧,长桥不长十八送。
此理想中隐士之快,千百年来人人艳羡。可人终究是一种社会性物种,“离经叛道”难上加难。尤其是在当今这个浮躁的拜金社会,能耐得住寂寞的又有几人?况且在科技高度发达的今天,能供隐居的自然山水又有多少?
我們每个人都是需要归隐的,长短不论,方式不限。知识界大力提倡排除纷扰,养护内心,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达到这种精神境界。于是有人借隐居之名附庸风雅,有人借归隐之机谋求利益,有人为新闻报道打搅隐者生活。这非但不是真正的隐居,反而玷污了隐居的内涵,侵犯了中华文化最后一片精神净土。
“隐”的本质目的即是守护初心。古人言“大隐隐于市”[4],若守得住内心安宁,哪里不是山水?正如林徽因说:“真正的宁静不是避开车马喧嚣,而是在内心修篱种菊,尽管往事如流,每天依然涛声依旧。”故而隐士大多是单纯而成熟,清冷而浪漫的。他们在实践一种渡过困厄的方式,独善其身的途径,清洁精神的方法。他们是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最好的降温剂。
参考文献:
[1]比尔·波特(美国).空谷幽兰[M].海口:南海出版社,2009.
[2]鲍鹏山.风流去[M].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2009.
[3]白落梅.你若安好,便是晴天-林徽因传[M].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