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规制下工业企业技术创新效率研究

黄明丽，郑兵云

(安徽财经大学 管理科学与工程学院，安徽 蚌埠 233000)

环境规制下工业企业技术创新效率研究

黄明丽，郑兵云

(安徽财经大学 管理科学与工程学院，安徽 蚌埠 233000)

通过构建DEA模型，测算出不同地区环境规制下工业企业技术创新效率，根据测算出的结果对比分析技术创新效率存在差异的原因。研究结果显示：技术创新整体效率呈现先下降后缓慢上升的变化趋势；东部地区的技术创新效率最高，但在环境规制下东部与中西部地区之间的效率差距逐渐变小；不同地区在创新投入生产时，规模上接近最优效率，技术效率上却存在不足；环境规制下工业企业技术创新效率有了很明显的改善。

环境规制；技术创新效率；工业企业；DEA模型

工业企业在追求经济增长时往往忽略对环境造成的影响，至此付出了惨重的环境代价，如何实现经济与环境的可持续发展已成为目前研究的重点。由于环境问题的特殊性，仅仅依靠市场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因此政府制定相关的环境规制政策来协调经济增长与环境规制的问题成为必要的选择。与以往研究不同的是本文通过引进环境规制指标来探讨在此指标下工业企业技术创新效率的变化，通过对31个省市的面板数据进行测算，分析其效率存在差异的原因，根据此差异提出针对性的建议。

关于环境规制对技术创新影响的研究比较多，研究结果却不尽相同，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的观点：Porter[1]1-5，[2]97-118提出 “波特假说”：环境规制政策的合理设置对技术创新活动具有推动作用，技术创新活动带来的收益会抵消一部分环境规制成本，进而有助于企业技术创新活动的开展。Hamamoto[3]152-158以日本二恶英排放和家电回收为例分析了环境规制对技术创新的影响，通过比较规制期与非规制期的相关专利数，发现灵活设置的环境规制可以引发技术创新。Ford 等[4]204-213以澳大利亚石油和天然气行业企业为研究样本，发现当政府加强环境规制政策力度时，企业更有可能进行产品与研发创新。Lanjouw 和Mody[5]549-571认为环境专利数量与污染治理支出呈正相关关系；Deni-son[6]1191-1193以美国企业为例进行分析，发现实施环境规制政策后，美国企业的生产率呈现下降趋势。殷宝庆[7]62-68认为，环境规制强度与技术创新效率的关系会因地区差异呈现不同的发展趋势，在东部地区呈现“U”型发展趋势，在西部地区呈现倒“U”型关系，在中部地区未呈现显著的“U”型发展趋势。李勃昕，韩先锋，宋文飞[8]032-1040认为创新效率在不同行业中具有一定的差异性；李平，慕绣如[9]97-102认为，环境规制对污染密集型行业技术创新活动的开展具有推动作用，对中度污染密集型行业的影响不明显，实施环境规制不利于污染密集型行业进行技术创新；沈能，臧传琴等认为环境规制与企业技术创新活动之间存在“U”型关系，即超过了特定范围就会促进技术创新[10]49-59，[11]12-16，[12]72-83。

1 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

1.1 研究方法

本文采用DEA的BCC模型和CCR模型通过对31个省市的面板数据进行测算，下面对该方法作简要说明。

CCR 模型简介：1978年，美国著名的运筹学家 A.Charnes，W.W.Cooper 和E.Rhodes创立了CCR 模型，CCR模型的表达式为：

模型假设有n个决策单元，每个决策单元有m种类型的投入和s种类型的产出。分别用Xj和Yj表示第j个单元的投入和产出，则Xj=(X1j,X2j…Xmj)，Yj=(Y1j,Y2j…Ysj)。

BCC模型就是在CCR模型的基础上增加了以下条件：

1.2 数据来源

搜集到的投入、产出数据来自于《中国统计年

鉴》(2008—2015)，下面对投入、产出指标的选取作简要说明。

投入指标选择：企业技术创新活动的开展通常会涉及到人力、资金、环境规制成本的影响。一般来说，研发人员致力于技术创新活动的时间越长，企业的技术创新效率就越高，行业的创新水平与开发新产品经费正相关，因此本文用R&D人员全时当量、开发新产品经费作为投入指标，根据数据的代表性，选取工业污染治理完成投资来衡量技术创新的环境投入，该指标可以很好地衡量工业企业技术创新过程中的环境规制成本。通常情况下，该指标越大，说明政府进行环境规制的力度越大。

产出指标选择：选取专利申请数量、新产品的销售收入作为创新产出指标，是由于它们能够直观且全面地反映技术创新水平。

2 实证分析

2.1 环境规制下工业企业技术创新效率测算结果及分析

表1 2008 -2015年工业企业技术创新效率评价结果

通过构建DEA的CCR模型，测算出2008-2015年全国各个省市工业企业技术创新效率，如表1所示由表1可知：全国31个省市近8年技术创新整体效率均值为0.71，2008-2010年期间技术创新整体效率呈下降趋势，2010年以后呈缓慢上升趋势，其中2010年整体效率值最低，2014年整体效率值最高。其中效率有效最少的年份是2009年和2015年分别有5个，效率有效最多的年份是2014年有9个。下面主要对中部地区效率有效年份最多的安徽省，效率出现异常年份的北京省，效率值最低的黑龙江省进行简要分析。对中部地区来说，2008-2015年期间安徽省效率值有效年份最高的有6个，分析原因如下：据统计年鉴上搜集到的数据可知，安徽省工业企业开发新产品经费不断增加，2015年经费已达380.4434亿元；工业污染治理完成投资额已由2008年的11.5341亿元增加到2015年的17.9450亿元。随着经济的不断发展与进步，该省工业企业的产业结构不断优化、创新氛围良好、创新资源得到充分利用，促使该省技术创新效率得到了改善；对东部地区来说，北京2010年的效率值明显偏低，与2011年相比，由于2010年北京将围绕节能减排的绿色发展理念，工业污染治理完成投资额投入增加了0.8394亿元，相反R&D人员全时当量和开发新产品经费投入分别减少了0.9882亿元和22.2521亿元，因为环境规制这一约束条件的引进，使得北京技术创新效率出现了暂时的下降；从全国效率均值来看，黑龙江的效率最低是0.41，分析可知黑龙江的投入出现冗余情况，R&D人员全时当量平均冗余0.495167亿元，开发新产品经费平均冗余0.644583亿元，污染治理完成投资额平均冗余最多高达3.22704亿元。由此可知，黑龙江省效率低的最主要的原因是资源没有得到合理的利用，出现投入资源冗余的现象，针对此黑龙江的工业企业应该缩小相应的投入使得资源利用效率达到最优。

根据测算出的均值以及效率分布区间把各个省市分成不同的效率水平，如表2所示。

表2 工业企业技术创新效率分布区间

由表2可知：考察期内北京、上海、广东等大城市处于较高技术效率区间，因为这些大城市大多处于东部地区，而该地区相比中西部来说具有良好的创新氛围、雄厚的经济实力、完善的创新制度，并且可以看出在该区间内，东部地区最多有7个，中部地区最少有3个；据统计可知52%的地区处于中等效率区间，其中西部地区占大部分。从表中明显发现没有处于较低技术效率区间的地区，说明在环境规制下技术创新效率有了很明显的改善。

利用搜集到的数据，应用BCC模型，用MaxDEA5软件测算出全国不同省市考察期内的技术效率、纯技术效率与规模效率，如表3所示，表中的DMU表示决策单元，TE表示技术效率，PTE表示纯技术效率，SE表示规模效率。

表3 工业企业技术效率值、纯技术效率值和规模效率值

从表3中可以看出浙江的规模效率和技术效率都是1，说明浙江地区达到了最优规模,其他省市应以浙江省的企业为标杆来完善自身的创新效率；从表中还可以很直观地看出陕西、青海、山西、内蒙古、黑龙江的技术效率偏低，可以发现这五个地区的规模效率都比较高，除了青海是0.8以下，其他的规模效率分布在0.9以上，说明这些地区的技术效率偏低是由纯技术效率引起的，这些地区的工业企业应据此制定相应的政策来改善；整体上来看规模效率几乎都达到了较高水平，而纯技术效率有48%处于0.7以下，说明纯技术效率将近一半处于中等水平，有待进一步提高。

2.2 环境规制下工业企业技术创新效率的区域差异分析

根据测算出的效率值，分类整理得出我国东中西部地区的效率值，如表4所示。

表4 东中西部技术创新效率值

为了清楚地反映东中西部地区在环境规制下技术创新效率的变化趋势，本文绘制了东中西部近8年的效率值的折线图，如图1所示：可以很直观地看出东部地区技术创新效率分布在(0.73-0.86)之间，而全国技术创新效率均值是0.71，考察期内东部地区的效率值高于全国平均水平，中部地区技术创新效率分布在(0.51-0.78)之间并且经统计可知50%高于全国平均水平，西部地区的技术创新效率分布在(0.51-0.76)之间并且经统计可知37.5%高于全国平均水平。从图1还可以很明显地看出东部地区与西部地区工业企业技术创新效率呈现先下降再上升再下降的变化趋势，中部地区技术创新效率大概在2012年6月到2013年6月期间呈下将趋势之后缓慢上升。

从图1可以很直观地看出，东部地区技术创新效率最高，相比中西部地区，该地区的投入比较多，据统计年鉴搜集到的数据可知：2008年东部地区R&D人员全时当量投入75828.45万元、开发新产品经费投入2474093.91万元、工业污染治理完成投资投入246370.09万元，东部地区的投入总额大概是中部地区的2.5倍，西部地区的6.4倍，这说明东部地区技术效率最高与该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密切相关。与2008年相比，中东西部地区的投入差距缩小，东部地区在2015年的投入总额大概是中部地区的2.3倍，西部地区的5.7倍，从图1可以看出在环境规制下东中西部地区效率值的差距逐渐变小，这主要与中东西部投入差距变小密切相关。西部地区技术创新效率部分时间段比中部地区高，说明西部地区的技术创新活动在国家的大力支持下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改善，但西部地区要想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需要制定相应的政策，例如：调整西部地区产业结构、引进技术性人才、营造良好的创新氛围。

图1 技术创新效率变化趋势

3 结论

3.1 研究结论

通过构建DEA模型来测算并分析环境规制下工业企业技术创新效率，研究发现：一，环境规制下全国技术创新效率处于较高发展水平，中部地区效率有效年份最多的是安徽省，效率值最低的是黑龙江省；二，在环境规制下国家技术创新效率有了很明显的改善；三，不同地区在创新投入生产时，规模上接近最优效率，技术效率上却存在不足；四，东部地区的技术创新效率最高，但在环境规制下东部与中西部地区之间的效率差距逐渐变小。

3.2 政策建议

根据上述研究结果，本文提出以下建议。

(1)环境规制下全国技术创新效率处于较高发展水平，与有效效率相比却还有很大的差距，据此工业企业应继续投入大量的人力、物资、资金来提高技术创新活动，但在此过程中还要不断地关注对环境造成的影响，实现经济的可持续发展。黑龙江省效率低的最主要的原因是资源没有得到合理配置，出现投入资源冗余的现象，针对此黑龙江的工业企业应该减少相应的投入使得资源能够得到合理的配置，进而提高资源的利用效率。

(2)不同地区在创新投入生产时，规模上接近最优效率，技术效率上却存在不足，并且由以上结论可知技术效率偏低主要是由于纯技术效率偏低引起的，说明工业企业迫切需要改善科技研发过程中的管理效率。

(3)由于不同地区经济发展水平的不同，全国技术创新水平呈现出发展不平衡的局面，据此政府应制定差异化的环境规制政策发展战略，来规范工业企业的可持续发展，例如：针对东部地区应充分发挥经济基础优势与技术优势进行自主创新，同时不断向国外学习先进的技术创新管理理念，走绿色发展道路，在此过程中还要不断地引导中西部地区向绿色发展方式转变；与东部地区相比，中西部地区效率偏低主要是因为投入偏低，据此政府应继续大力扶持中西部地区创新发展，来不断地缩小中西部地区之间的差距，还要不断地关注其绿色创新能力的提高，改善中西部地区环境问题，进而能够实现经济与环境的协调发展。

(4)为了实现经济与环境的协调发展，不仅需要政府制定相应的政策，更需企业自身环保意识的提高，主动成为环境规制的参与者。

[1]Porter M.E.America's Green Strategy[J].Scientific Ameri-can,1991,264(4).

[2]Porter M E,Van der Linde C.Toward a New Conception of theEnvironment-competitiveness Relationship[J].The Journal ofEconomic Perspectives,1995,9(4).

[3]Yabar H,Uwasu M, Hara K .Tracking Environmental Innovationsand Policy Regulations in Japan:Case Studies on Dioxin Emissionsand Electric Home Appliances Recycling [J] .Journal of CleanerProduction,2013 (44).

[4]Ford J A,Steen J,Verreynne M L.How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s Affect Innovation in the Australian Oil and Gas Industry: Go-ing Beyond the Porter Hypothesis [J].Journal of Cleaner Produc-tion,2014 (84).

[5]Lanjouw,Mody A .Innovation and the International Diffu-85sion of Environmentally Responsive Technology[J].ResearchPolicy,1996,25(4).

[6]Denison E F.Accounting for Slower Economic Growth:The United States in the 1970s[J] .Southern Economic Journal,1981,47(4).

[7]殷宝庆.规制与我国制造业绿色全要素生产率——基于国际垂直专业化视角的实证[J] .中国人口·资源与环境,2012 ,22(12).

[8]李勃昕,韩先锋,宋文飞.环境规制是否影响了中国工业R&D创新效率[J] .科学学研究,2013 ,31(7)1.

[9]李平,慕绣如.环境规制技术创新效应差异性分析[J].科技进步与对策,2013,30(6).

[10]沈能,刘凤朝.高强度的环境规制真能促进技术创新吗?——基于“波特假说”的再检验[J].中国软科学,2012(4).

[11]沈能.环境规制对区域技术创新影响的门槛效应[J].中国人口·资源与环境,2012,22(6).

[12]臧传琴,张菡.环境规制技术创新效应的空间差异—基于2000—2013年中国面板数据的实证分析[J].宏观经济研究,2015(11).

Class No.:F124.3 Document Mark：A

(责任编辑：宋瑞斌)

Efficiency of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for Industrial Enterprises under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 Huang Mingli，Zheng Bingyun

(School of Management Science and Engineering,Anhui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Bengbu, Anhui 233000, China)

By constructing a DEA model, the efficiency of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of industrial enterprises under different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s is measured. 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overall efficiency of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is slowly rising. The efficiency of industrial enterprises in the eastern regions is the highest, and the efficiency gap between the eastern and the central and western regions is gradually smaller. The efficiency of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in industrial enterprises under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 has been improved significantly.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efficiency; industrial enterprise; DEA model

黄明丽，在读硕士，安徽财经大学。研究方向：管理决策优化。 郑兵云，博士，南京航空航天大学；副教授，研究生导师，安徽财经大学。

国家社科基金一般项目“创新型成本领先战略及其在中国制造企业中的演化路径研究”(编号：2015BGL018)；安徽财经大学研究生科研创新基金项目“基于动态能力视角下战略导向对高新技术企业绩效的影响”(编号：ACYC2016172)。

1672-6758(2017)07-0054-6

F124.3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