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奇
廖勤俭 安徽东至人。中国国家工美协套副主席,中国国家画院程大利山水工作室助理导师,中国美术刨作研究院副院长,《中国民族美术》执行主编,中国书法家协套套员,陕西首书法院副院长,北京西山兰亭画院副院长,溪山五子成员。曾获文化部十二届群星奖,全国首届山水画学术邀请展三等奖,第二、三届全军书法展二等奖,《美术报》西北五首中国画100家称号。入选中国画学套首届学术作品展,中国国家画院教学成果展,第八届全国书法篆刻作品展,中国书法千人千作展,中国书法g家工程500人展。2002年在日本东京举办廖勤俭书画作品展,2008年在陕西西安举办击鼓其镗——廖勤俭山水画展。作品被人民大套堂、中国文字博物馆、四川省博物院、八一军委大倦等文博单位及著名私人藏家收藏。出版有山水画集、书法集多种。
命题
与书法家、山水画家廖勤俭君子之交10多年,一直想写点像样的文字,以作念想,却又一时灵感无着,不愿将就,也便一直搁在心里,老酒般窨藏着。
丙申年春节,一日闲聚中,闻勤俭曾私慕“老料”之称,一者与本姓老廖谐音,二者也有自诩人老“料”也老的意思,却又向来谦和低调惯了,没好公开张扬。我一耳朵听见,当即陶然,多年不得“开题”的“愎稿”,一时有了着落:要写勤俭,尤其,要总结其艺术精神和艺术位格,还有什么比“‘老料沉香”这样的命名更绝、更恰切、也更牛气的呢?!
释题
题目中的“沉香”,在本文中,既作隐喻性名词用:瑞香料植物,一种稀有药材和香料;又主要作形容词和动名词用:沉着,沉稳,沉而弥香,香得深沉。
再解释“老料”。
这里的“老料”,俗语雅用,既指人本、精神之老到,又指文本、手艺之老到,如古人称许之“人书俱老”,一种修为,一种境界。
而沉香无需谦和,因为沉香早已谦和过了;沉香更无需张扬,因为沉香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张扬。如此无需张扬也无需谦和的“老料”之老廖,在时风之外,潜沉修远了半辈子,六十初度,也該正名于天下了。
——风之外,“老料”沉香!
名正而言顺。有了这个高度“命名性”的命题,其实连“言顺”都显得多余。于是宕开思路,顺着题目,也顺着多年的深刻印象,想到几个与之相关的关键词,不妨绕开说说看。
君子雅正
中国传统文化,说到底是“君子文化”。
所谓“仁义礼智信”,所谓“温良恭俭让”,所谓“内圣外王”,所谓“自强不息”“厚德载物”“立德、立功、立言”等等,落实于国人个体,无非达至一点:君子位格。
老廖有君子之风,熟悉者以及初识者,皆有此印象。有意思的是,待到印象转而为认知,却又诧然:何以这君子之风在老廖这里,既像修为所得,更像天性使然,骨子里带着的,自自然然,平平常常,令人越发信任。处久了,自己也得些潜移默化的雅正。
君子谦虚,雅正渐渐,以“德”求“艺”,以“艺”养“德”,如此养出来的“老料”笔墨精神,或笔墨精神之“老料”,落于案头纸上,无论生熟,或者迟早,总不失儒雅气息。但成佳作,则格高许许,文质彬彬,耐得了内在品味,更平添一份亲和与信任。
画是人画的。人好,画不一定就好。但真有高品位内涵的好画,那画主的人品终归差不到哪去。而要真能达至君子雅正之常境者,无论先天才气大小,后天功夫深浅,出手笔墨,总是不失高雅之气格的。
“老料”成香而沉香,首先沉得,正是这“君子雅正”的“老廖”之香。
骨气沉稳与静心生慧
勤俭原本是书法家,转事山水画前,以书法名世多年。说是名世,其实市场坊间并不热络,唯书界同道称许有加,知道是块沉得住气的书坛“老料”。
老廖画画,画山水画,除得机缘遇良师而别开界面外,在他自个这里,似乎是水到渠成的事,并非别有所图而另辟蹊径。书法创作照样,口、是与画画分了主次而已。
如此以书养画,以画证书,“老廖”勤俭的书法是否由此精进或徘徊,先按下不论,仅以出手的画作来看,勤俭“老料”的山水,至少在“稳”与“静”二字上,得其审美所然。
“稳”者沉稳,“静”者雅静。这两个审美元素,看似基本,实则在当代美术界,早已成稀有物事。勤俭以半生书法造诣筑基,知天命之年起山水画稿,功夫沉稳,心境沉稳,笔笔写来,尽是静心生慧之胸中山水,更是骨气沉稳之山水笔墨——这点基本认知,凡读得其作品者,想来都有同感。
再深读细品:法咏雅正,不染时风;基质工稳,秀炼有致;兴以远而亲近,比以旧而得新。其整体风貌,坐实务虚,怀文抱质,直叙中生色有余而静雅高华,熨帖中成其迂回而恬淡顺茂。虽眼下看来,个人风格标出尚有待鲜明,怛想来也口、是时间迟早的事了。
行者修远
一时代之艺术家,有与时俱进者,也必有潜沉修远者;与时俱进者为当下出位而算计,图个“人前显圣”(陕西方言),潜沉修远者只在修心齐性而悠游,乐在“独善其身”(孟子语)。这其中的分道,既在于学养和才气,也在于性格与心性,同时关键还在于,如何处理好个人心境与时代语境的关系问题。
遗憾的是,适逢日新月异造势争锋急于“投入产出”之浮躁时代,是块料不是块料,都奋斗成了新料,真正的“老料”,以及真正的“老料范”,却越来越难得一见。
故,近年我到处讲:今日为学问为艺术者,真要想脱出“形势”、潜沉于“道”、以求卓然独成,无非三点:立诚,笃静,自若。亦即守志不移,静心不变,定于内而淡于外,于朝市之繁嚣中立定脚跟,而得大自在——身处今天的时代,让精神气息和语言意识亦即人本与文本,都能回归单纯、回归自得、回归“‘老料沉香”,不但已成为一种理想,甚至,更是一种考验。
尾语
一个艺术家,若年过六十,还有一汪汪清水在心怀涌动,还有一阵阵清风在鬓角拂动,必会生出些奇迹的——看老廖的作品,读“老料”的人品,这样的印象,以及由这样的印象所生的这样的期许,也如沉香一般的“老到”了。
风之外,“老料”沉香——结尾点题,一时便想到新近刚得一首题为《菊生在野》的小诗,或可证之老廖佐茶,并于题旨之外,另添一点联想之余兴:
剩山薄暮/有菊生焉/低,低到尘埃里去/再从尘埃开出花来/这赎身的轮回啊/依旧——/世家风致/清流做派/薄暮:开花就好/剩山:有菊就好/至于傲雪争春的事/便留给梅表姐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