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向煜
盛夏,一起去探秘丝蚕文化“机杼
——当代艺术展”亮相金鸡湖美术馆
记者 向煜
提到“机杼”,你会想到什么?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惟闻女叹息”,《花木兰》开篇的一句话,也是很多人第一次知道“机杼”是什么。
机杼与缫丝、养蚕密不可分,在古老东方文明中有着特殊意义。
众所周知,中国丝绸有五千年的文化传承,历尽重重洗礼依然生生不息。苏州丝绸,也是源远流长。用此次展览策展人吕越的话来说,“机杼——当代艺术展”在苏州金鸡湖美术馆展出,可谓回到丝绸文化场域的一个中心。
本次展览邀请了近三十位当代艺术家,在回顾丝绸发展历史的基础上,探索文明与生命的意义,并用他们各自独特的语言与之展开一次全新的对话。展览还营造一个“茧”的现场,观众们置身其中,逐步抽离,在“机杼”中更多地了解中国丝绸不竭的生命力。
此次展览持续至8月27日。
中国蚕文化历史悠久,华夏先民从蚕的生态变化中,内观生命的幻变与轮回联想到了“天地生死”,建立起了一套关于桑蚕丝织的仪式文明,进而影响中国哲学思维和秩序观念。此次展览,从蚕的生命哲学,到丝织的历史发展,再到当代丝文化的幻变,构建了一条贯穿中华文明内部的“丝路”。
将展览放在苏州,也是有特别的意义。
这座城市,从古至今都与桑蚕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早在公元前1000年左右的周代,苏州就已植桑、养蚕、维丝、织绸。鱼塘桑基,吴地苏州有着几千年的养蚕缫丝历史,同时也是图案美丽、色彩清雅的苏绣宋锦发源地。“东北半城,万户机声”的记载,描绘了明末苏州丝织业的盛况。
地缘文化决定了孕育在此的艺术特性,也将使得以艺术为媒介所呈现出的情感更为充沛。苏州的文明、历史离不开丝绸,丝绸同样也能编织出一卷苏州的文明史。游丝描、陌上桑、琴瑟丝弦、锦步障……这些画面是旧时姑苏城内最为常见的场景。
从植桑养蚕,到缫丝染色成为一股股花线,再到刺绣,衍生到生活之中,这个过程是漫长而艰辛的。丝绸艺术千百年来在历史长河中不断演绎着自己华美的生命乐章,这种根植于传统文脉,历史悠久的手工艺术在每个历史时期都彰显着自己独特的魅力,尤其在人文气息浓厚的江南,这种遍布农耕之家的丝线艺术已渗透进每个人的血液。
此次展览,身份多元的艺术家用其作品诠释对丝蚕文化的理解和体悟,用各自独特的语言与之展开了全新的对话——是对古今生活与艺术的意趣呈现,也是对通透人生的美好愿景。
就如上文所说,此次参展艺术家的身份是多元的,他们甚至一改创作常态出场,体现出了一种艺术自我的“破茧重生”。
走进金鸡湖美术馆,第一个映入眼帘的便是策展人吕越的作品《化》。这是一件大体量的作品,使用了原始的蚕丝蚕茧,用绣花绷子编织成了一块布,还原布的画面。用方做轮廓,999个圆,无论大小、厚薄、疏密还是蚕丝的位置,都没有两个是一样的。吕越之所以将作品取名为《化》,是因为这个字既有变化之意,又有化茧成蝶之意。无数丝茧构成作品,也就完成了一次“破茧重生”。
梁绍基《雪藏No.1》前面,总是聚集了不少人气。他以蚕丝包裹那些废墟一般的建筑物,远观似遗墟废城,近观则为日常用器。可用与不可用的同时共感,让我们对事物的命定性有了直接认识。蚕丝把器物掩埋于“雪”丝之下,或者置于“雪”丝之上,也启发我们去沉思生命与历史苍凉而博大、纯净而空漠的意境。
艺术家朱哲琴的作品《春蚕》,是融合声音、实物、光、视觉、公众互动的综合媒介装置作品。艺术家将时令之春蚕噱食桑叶的声音放大,并通过水的媒介将这一生物嚼食的现场转化而可视化。《春蚕》将声音通过流变的介质延展到可视的情境中,观者也可以自己的发声参与其中。
范炜焱《溪山雨意图》吸引了最多的围观,他用“一画一缂丝”的最高礼遇,致敬黄公望。据介绍,“溪山雨意”缂丝画系列有手卷、有台屏,画幅最长者逾2米。创意者以神似为精神,取大痴道人融合平远、深远、高远的构图技法,选用黑、白、灰三色调匀的真丝,以线为笔,结掼勾戗,层层渲染,在不断的对比和渐变中,表现出江南雨季的烟云氤氲,山色空蒙。
其他艺术家中,徐冰、徐累、邱志杰、姜杰、林延、章燕紫、吴华、王曜、强勇、高茜、徐维静等人的作品以“破茧”的方式回应演绎了蚕的生命形态,犹如一部关于蚕的生命考古学;刘庆和、喻红、韦佳、岂梦光、张见、金小尧等艺术家从架上绘画的角度思考个体与文化、社会、心理的诸多关联;李超德、姜竹松、李荣林、肖素红、苑鸣鑫、姚永强、郑为人、朱伟等人从自我的传统入手,用熟悉的个人语言对话此次展览的主题,对自我艺术的审视犹如剥丝抽茧般细腻;王亚彬、南吉则从声音、舞蹈、影像的维度诠释蚕与丝绸的美学意义,同时也看到在丝绸的文化框架中,绘画、当代艺术如何与其他媒介艺术形式的跨界与互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