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主义的忧伤

苏省

独居的我总希望身边能有更多的生命气息。因此我养宠物，也养植物。可惜植物总是养不好。

最初搬进现在的居所的是同学寄来的两株无花果，这位同学在从事过出版、餐饮等行业以后，突然解甲归田，回到老家山村，种起了果树。他说：“我突然觉得，这样才叫为自己而活。”我为这两株无花果颇费了一番心思，在同学的指导下购买了合适的土壤与肥料，小心翼翼地种植在两个大尺寸的花盆中，期望着年复一年地壮大、结果。孰料没几天就被我处于换牙期的哈士奇啃得连树种都认不得了。

随后我将生机寄托于哈士奇够不到的窗台，一下子买了红梅、月季、茉莉、虎皮兰、金银花、铜钱草以及各种多肉。每天看着它们，能感觉到一种生命之间灵动的安慰。然而由于工作的需要，我开始长时间外出。某天当我结束近二十天的差旅回到家时，一切转变为枯黄，只有水培的铜钱草根部仅存一丝绿意与湿润。我开始尽力拯救这唯一的生机，正如《机器人总动员》中，机器人瓦力面对皮鞋中那抹绿意一般。

苦心不负，这盆铜钱草在不久之后开始重新撑起一面面小伞，宣示着生命的执着。直到今天，这盆铜钱草经历了数度花开，愈加茂密地陪伴在瓦力似的我身边。

在窗台生机几近全军覆没的时候，我母亲曾经给我带来数盆塑料与布料制作而成的假花。她并不知道，在我看来这是无言以对的自然主義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