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冈石窟双窟浅议——以第1、2窟为例

刘丽芳

（云冈石窟研究院，山西 大同 037007）

云冈石窟双窟浅议
——以第1、2窟为例

刘丽芳

（云冈石窟研究院，山西 大同 037007）

云冈石窟是世界闻名的石雕艺术宝库之一。石窟依山而凿，东西绵亘约一公里，气势恢弘，内容丰富。其中的四组双窟更是石窟艺术的瑰宝。本文以1、2窟为例，从两窟概况、两窟比照特征、两窟独特的艺术价值三方面，试探究此双窟的艺术特征。

云冈石窟；双窟；艺术特征

一

云冈石窟已有1500多年的历史，是我国现存开凿年代最早、规模最大的石雕佛像群，现存主要洞窟有45个，大小窟龛254个，石雕造像51000余尊。石窟中有一些同期开凿的、位置相邻的、窟内布局大致相同的、雕刻内容密切相关的洞窟，这些都称为“双窟”。具有典型性和代表性的有第1、2窟、第5、6窟、第7、8窟和第9、10窟，其中第1、2窟是共用一个前庭、有中心塔柱的一组双窟。

第1、2窟 双窟全貌

第1、2窟位于云冈石窟群的最东端，开凿于孝文帝迁都洛阳之前。第1窟是一个长方形的洞窟，东西宽约7.15米，南北进深约9.45米，上下高约5.75米。窟内中央雕有两层方形的塔柱，塔柱是由塔座、塔身和塔顶组成。塔座是正方形的，边长为3.2米-3.5米，高约0.75米。塔身分为上下两层，上层高约1.3米，四面都开凿着盝形龛。南、北两面龛内中间雕有坐佛像，两侧为胁侍菩萨像；东、西两面盝形龛中间雕有交脚菩萨，两侧分别雕刻有比丘。下层高约2.5米，四面都开凿有圆拱形龛，龛内都雕有坐佛像，龛外两侧各雕刻着供养天人。塔顶是下垂式的平面方形，外侧是连续的方格，方格里面雕刻有莲花，下面雕刻有下垂缀饰的锯齿纹。第1窟后壁主像为弥勒菩萨，四壁佛像大多风化剥蚀，南壁窟门两侧雕有维摩、文殊像，东壁后下部的佛本生故事浮雕保存较完整，西壁屋形的龛中雕刻有坐佛。

第1窟 中心塔柱

第2窟的平面也是长方形，东西宽7.55米，南北进深10.8米，上下高6.2米。中心塔柱直抵窟顶，是由塔座、塔身和顶盖组成的。方形的塔座高约0.7米，边长约4米。塔身四周雕刻有大小的窟龛，龛内有坐佛像，龛外有立姿佛像。四面龛上、檐下都雕刻有乐伎列龛，有的弹琵琶，有的吹笛子。一些窟龛由于风化严重，已经无法辨认了。塔顶分上下两层，上层雕刻着下垂缀饰的锯齿纹。第2窟北壁主像为释迦坐佛，东壁下层雕刻了佛传故事。

第2窟 中心塔柱

二

第1、2窟这组双窟在洞窟形制、造像题材、结构布局等各个方面呈现出同中有异的特点，下面试将进行详细对照。

在洞窟形制方面，两窟相同，平面均为长方形，第2窟面积略大。窟顶呈平状，第1窟浮雕彩绘残存，第2窟由于风化严重，只略可见些漫漶不清的彩绘飞天造型。两窟共用一个前庭，并在前庭两侧各雕有一个方形塔，第1窟的中心塔柱分为二层，第2窟的中心塔柱分为三层。

在造像题材方面，试从壁面造像和中心塔柱造像予以分说。两窟壁面最上层雕刻了乐伎佛像和千佛行列，两窟东西两壁中层以浮雕五层塔间隔并列有四龛，有圆拱形龛，有盝形龛，龛中雕刻有交脚菩萨，有坐佛像。

第1窟东壁下层北侧雕刻了释迦牟尼生前事迹的佛本生故事，内容为“睒子本生”。现在保存完整的有两幅，即北起第一幅右侧为瓦顶宫殿建筑，左侧是戴着飘带的国王由侍从撑伞，正骑马从宫殿出来，此为“国王入山田猎”。第二幅画面由左上角向右下边框雕刻着两条曲线，表示一条河流，河流的左侧雕刻有弯腰的睒子，这是“二亲时渴，睒行吸水”的描写，睒子旁边可见一个风化严重只剩下轮廓的麋鹿形象，河流右侧山峦中，身边拥有许多侍从的国王正骑马张弓向对岸的睒子射箭，这就是“国王误射睒子”。

第1窟 东壁“国王入山田猎”和“国王误射睒子”

第2窟东壁下层北侧雕刻了讲述释迦牟尼成就佛道过程的佛传故事，现在仅保存了北端的一幅，画面宽约1.8米，高约0.8米，左侧三个立杆各支撑六角形的鼓，鼓下侧为飘带，鼓上侧为伞盖，右侧三个菩萨装人物均为圈腿、两手臂作拉满弓射箭状，即为“太子射艺”。第1窟的南壁窟门东侧中层雕刻有维摩、文殊像，上层雕刻有千佛列龛五个，乐伎列龛四个。窟门西侧中层雕刻有半倚坐佛和半跌坐的梵志。第2窟的南壁窟门西侧顶部雕刻有乐伎列龛六个，千佛列龛五个。第1窟西壁中层并列有四龛，南起第一龛为盝形帷幕龛，内雕有坐佛；第二龛为圆拱龛，内雕有坐佛；第三龛为盝形帷幕龛，内雕有交脚菩萨；第四龛为圆拱龛，内雕有坐佛。四龛之间各雕有五重塔一座，四龛上部雕有千佛列龛、三角纹帷幕和乐伎列龛。第2窟西壁中层也并列有四龛，南起第一龛为圆拱龛，龛内二佛并坐；第二龛为盝形帷幕龛，龛内雕有交脚菩萨；第三龛为圆拱龛，龛内雕有坐佛；第四龛为盝形帷幕龛，龛内雕有交脚佛。第1窟的北壁主像雕刻的是弥勒菩萨像，第2窟北壁主像雕刻的是释迦像，现在佛与未来佛组合出现，交相呼应。

第2窟 东壁“太子射艺”

两窟均有一个中心塔柱，两个塔柱四周都有蛟龙缠绕着，顶盖以上须弥山与窟顶相连。第1窟的中心塔柱四面开龛造像，南面下层雕刻着释迦坐佛像，龛外两侧各雕刻着供养天人。龛楣尾为二龙反顾，楣面雕刻着二层造像，下面一层是列坐佛像，上面一层中央雕刻着博山炉，两侧各由供养天人簇拥着。上层雕刻着释迦坐佛像，两侧为胁侍菩萨像。龛楣格内雕刻着莲花，龛楣外左右两上角各雕刻着合掌的供养人。第2窟的中心塔柱的南面只可以看到中间的圆拱龛及二佛并坐形象的轮廓。西面只可以看到中间的圆拱龛中雕刻着坐佛像，龛外右侧可以隐约看到有站立的胁侍菩萨头像轮廓。北面保存比较完整，可以看到中间有圆拱形的坐佛像，龛外两侧均雕刻有圆拱形的龛，龛内雕刻有立姿佛像。中心塔柱的东西南北四面龛上、檐下均雕刻着乐伎列龛八个，由于风化严重，龛式结构和乐伎形态及其所持乐器均无法辨认，只从风化略轻的北面观察到西起第二龛和第四龛分别为演奏琵琶和吹横笛的形态。

两窟的中心塔柱均开龛造像，雕有坐佛像，胁侍菩萨像，造塔檐均为仿木结构的形制。

在结构布局方面，第1、2窟基本相同，形状都为长方形。两窟均有一个中心塔柱，且中心塔柱在窟内占据了较小的平面面积，呈现出“塔庙窟”的结构。中心塔柱不仅丰富了洞窟的内容，而且起到了支撑的作用，让洞窟的结构更加稳固。第1、2窟均在南壁留有拱形的长方形明窗，有利于采光，便于人们观瞻洞窟。第1窟的东壁与第2窟的西壁布局一致，第1窟的西壁与第2窟的东壁布局也一致。两窟共用一个前庭，并在前庭紧靠两窟崖壁左右两侧各竖立突出的塔柱。

三

第1、2窟为云冈石窟中唯一一座塔庙式双窟，其布局与云冈第4、6、11窟的塔庙窟相比较，具有独特的风格和艺术价值。

首先，第1、2窟的规模较小，第1窟总面积为67.56平方米，上下高为5.75米，中心塔柱通高约为5.75米；第2窟的总面积为81.54平方米，上下高为6.2米，中心塔柱高约6.2米。而第4窟由于工程没有完工且风化严重，规模较小，中心塔柱面积为6.27平方米；第6窟的中心塔柱高达15米；第11窟中心塔柱高为13.3米。

其次，第1、2窟中心塔柱具有中国楼同式特点，两窟的中心塔柱塔面均雕刻檐椽、门拱等等仿木建筑构件，均呈现有三升栱、人字栱等中国建筑元素。第1窟以中心塔柱下层为例，上侧为四阿顶仿木结构出檐，屋面瓦垅檐椽下均是一斗三升栱，升作兽头形，其间以四臂天人代人字栱，转角斗栱均为一斗三升栱向两侧。第2窟以第二、三层为例，第二层和第三层均为四面出檐，为周匝迥廊的仿木结构的形制。每层四角立八棱柱。柱头上置坐斗，由两边柱托枋，构成迥廊。枋上正中置人字栱，两侧依次为一斗三升栱和人字栱。角栱以一斗三升栱由栱的中线折向两角。斗以上承托檐，使屋檐向外伸出，屋面上雕瓦垅，下雕檐椽。由柱头枋的下皮四面均向内收形成外廊，廊顶雕莲花纹作装饰。东西南北四面各分三格雕刻三佛龛。第4窟中心塔柱呈长方形状，造像单一，无装饰，仅在四壁各雕有一立佛二菩萨的造像。第6窟中心塔柱以雕刻造像为主，两窟均有四方四佛造像，中国建筑元素少。

第三，第1、2窟洞窟设计严谨，布局合理。第1、2窟在云冈属中等规模的洞窟，两窟高度均约6米，这样的高度利于人们饱览窟内全貌。窟门上方明窗的布局利于窟内采光和通风。两窟的中心塔柱在窟内占据较小的平面面积，使窟内变得明亮、宽阔。

第四，第1、2窟内容丰富。在第1、2窟的东壁下层北侧分别雕刻有佛本生故事和佛传故事，第1窟的西壁中层北侧和第2窟的东壁中层北侧都雕有佛塔，第1、2窟的南壁均雕刻有千佛列龛，乐伎列龛。东西南北四面的壁面上均雕刻有圆拱龛、盝形龛等各种窟龛，龛内雕刻有坐佛像，第1、2窟的中心塔柱四周都有蛟龙缠绕着。

综上所述，第1、2窟作为一组塔庙式双窟呈现出同中有异的特点，与其他塔庙窟相比具有独特的艺术价值，对双窟特征的研究具有极其重要的参考价值。

[1]王 恒.云冈石窟[M].太原:北岳文艺出版社,2008.

[2]云冈石窟文物保管所.中国石窟·云冈石窟[M].北京:文物出版社,1991.

[3]王建舜.云冈石窟双窟论[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2.

Discussion on Double Caves in Yungang Grottos——Take No.1,2 Cave as an Example

LIU Li-fang
（Research Institute of Yungang Grottoes,Datong Shanxi,037007）

The Yungang Grottoes is one of the world famous stone carving art treasure.Grottoes were cut on the mountain caves，stretchs about one kilometer.It was magnificent and rich in content.The four couples of caves are treasure of the grotto art.The essay,take No.1，2 cave as an example，from two cave's survey，contrast characteristics of two caves and unique artistic value of two caves，tries to reveal characteristis of the double cave.

Yungang Grottoes;double caves;artistic value

J59；J306；K879.22

A

〔责任编辑 马志强〕

2016-12-25

刘丽芳（1977-），女，山西大同人，助理馆员，研究方向：石窟考古与文化。

1674-0882(2017)03-0027-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