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
在2017春晚上,姜昆的相声《新虎口遐想》让数以亿计的观众捧腹大笑,已过耳顺之年的他仍像年轻人一样,除了参加一些义演活动外,还担任许多重要的社会职务,如全国政协委员、中华曲艺学会会长、全国文联委员等,充沛的精力让人看不出他已经67岁了,这得益于他坚持不懈地养生。对于养生,姜昆总结为一二三四五:“一”是一个中心:以身心健康为中心;“二”是两个一点:糊涂一点、潇洒一点;“三”是三个忘记:忘记年龄、忘记疾病、忘记恩怨;“四”是四个老:老窝、老伴儿、老友、老底儿;“五”是五个字:笑、俏、跳、唠、掉。
忘记一切
姜昆给人的印象总是乐呵呵的,其实和所有艺人一样,他也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
有一次,姜昆花了三个月心血创作的相声被“枪毙”了,心有不甘的他找到编导,非要问枪毙作品的理由。编导扫了他一眼,“哪里有这么多的理由,看着不行就干掉了。”姜昆满肚子的委屈只能向妻子李静民倾诉,妻子安慰他说:“人都有追求,当追求的东西没有得到时,心烦,但不闹;而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只是比较幸运地降到了自己的头上,就得好好想想这是为什么,这样人就容易平衡了。”妻子的话让姜昆受益匪浅:为什么自己要这么计较呢?不就是相声通不过吗?虽然辛苦了几个月,也没有什么损失啊!
姜昆变得坦然起来。有段时间,他到兰州演出,由于现场没有麦克风不能表演,观众闹开了,把演员围起来连打带骂,最糟糕的是媒体第二天胡编乱造:“姜昆来兰州演出被围攻,据了解是由于饮料没上齐……”姜昆就是有十二张嘴也说不清,他索性沉默,即使是朋友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他也缄口不言,因为他知道绝对不能把自己放到漩涡的中心里头,尤其是矛盾当中,这是处理问题最好的办法。等到外界舆论稍微缓和之后,他才讲出了事情的始末,“不是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吗?”姜昆幽默地说。
有段时间,姜昆和郭德纲杠上了,网络上有人站在姜昆这边,也有人站在郭德纲那边。看着网友争成一片,姜昆始料未及,因为他不过是抛出新时期相声该如何发展的问题,却引火烧身。
妻子李靜民开导姜昆说:“10岁的时候,和小伙伴打了一架,20岁想起来,是一场笑话;30岁与同事闹别扭,40岁想起来,仍然是一场笑话;50岁的恩怨,60岁的冲突,也不会逾越这个规律。所以,忘记一切恩恩怨怨,心静如水,宽以待人,和睦相处,天人合一,就能充分享受人生。”姜昆想想也是,于是不再纠结和郭德纲的是是非非,当记者询问起他和郭德纲的这场论证谁将取得胜利时,他话锋一转,“郭德纲和我一样都是说相声的,至于观众喜欢谁,那就不是我所能决定的了。”
2006年,姜昆的搭档马季因为心脏病去世了。马季的去世给姜昆提了一个醒:过去他总以为自己心宽体胖,能吃能睡,从来没有去过医院检查,现在他该关心关心自己的健康问题了。在妻子李静民的陪伴下,他到医院进行了体检,结果显示有高血压。从医院出来,姜昆变得郁郁寡欢,吃了一段时间药之后,血压也没有降下来。医生了解情况后说:“你要忘掉自己的病情,该干嘛就干嘛,和朋友们喝喝茶,吃点美味,再不济还可以拿出自己之前的作品来看看,多找点乐事,血压自然就降下去了。”
可找点什么乐事来做呢?姜昆想到自己曾经玩过抖空竹,他从箱子里找到空竹,在小区广场一站,随着空竹在绳子上上下翻飞,立刻引来了一群老人,吵着让他收徒弟。看着大家的热情,姜昆心里美滋滋的。几天后,到医院一检查,发现血压控制得不错。
乐观面对
相声是一门逗笑的艺术,由于长期和相声打交道,姜昆也变得非常有情趣。在家中,除了喜欢说说笑笑,他还喜欢听听音乐、做做饭。他说:“人有七情六欲,七情就是:喜、怒、忧、思、悲、恐、惊。其中唯独‘喜无心,而且是张着‘大嘴。无‘心,即不伤心、不费心。人最怕的是动心计、伤心。‘心在人的生活中起着让精神和身体相结合的支柱作用,它是一种智慧和身体的‘力的结合,所以‘心必须要养。”
可是有段时间姜昆却笑不起来,因为他把心爱的女儿江珊送到澳洲一所私立学校读书。到了机场,姜姗像平常一样说了声“爸爸妈妈,再见”。一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那一刻,姜昆望着女儿的背影心酸得眼睛湿润了。没有女儿在身边,姜昆苦闷极了,他从网上给女儿发两个笑话过去。姜姗收到后,也会发回几句捧场的话:“唉,为了照顾您的情绪,对您那毫无幽默的笑话,我还是笑了两声。”姜昆看后,不禁为女儿顽皮的幽默乐了起来。
有一次,江珊排演大型话剧《蜘蛛女》,尽管只学了两年英语,她还是毛遂自荐在剧中扮演女主角。演出那天,姜昆特意赶到美国,现场笑声不断,姜昆根本不明白大家乐的是什么,可他感觉到姜姗的表演挺出色。演到中途,姜昆溜出去为女儿买了束鲜花。终场时,姜昆捧着花对女儿说:“以前可都是人家给你爸献花,这回可是爸爸给你送花了,你爸不容易呀!”姜昆回国一个月后,接到一个电话:“喂,你知道你在跟谁通话吗﹖你是在跟美国一个最佳女演员说话呢!我容易吗?”父女俩哈哈大笑起来。
2010年11月19日,姜昆正式办理了退休手续,短短一个月,姜昆就感觉自己苍老了好几岁,耳背了,眼也花了。妻子李静民当初从中国唱片公司退休,也经历过一段失落与不适的岁月,她知道若调节不好,人很容易变得压抑、焦虑,甚至患上心理疾病。
在妻子的陪伴下,姜昆到医院看了心理医生,一检查发现他并没有什么不妥,但是医生提醒姜昆,像他这样年纪的人很容易出现“回归心理”,爱追忆往事,炫耀既往业绩,或是对一生的坎坷经历、心灵创伤耿耿于怀,经常沉湎于往事之中,这样就会出现心理问题,最好的办法是忘掉过去,让自己“掉价”,找个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和其他的老人家一起享受乐趣。
之后半个月,姜昆不是买买菜,打打太极拳,就是和一群退休的老人聊聊天,他放下身段,即使是清洁工人也能聊上一阵子。就在姜昆调整心态时,他接到了2011年春晚的邀请,和戴志诚、武斌、李伟健、赵健表演相声《专家指导》。节目从一位女观众递给姜昆一个苹果开始,讽刺养生“专家”们提出的各种养生之道。姜昆的幽默细胞彻底被激发了,他在台词上精雕细琢:理财专家认为苹果不能买太大的,也不能买太小的,春节不能吃饺子,元宵节不能吃汤圆,这样才能省钱;收藏专家则表示苹果不能吃,应该埋在地下,过百年能成文物,和曹操墓一样值钱;情感专家则认为女观众递上苹果,姜昆就和她有了缘分,应该继续发展一下。这样一调侃,“笑果”十足。
这件事情提醒了姜昆,他可以退休,可是他给观众制造的笑料不能就此止步,更让他意识到,最好还是让自己忙起来,他不是享清福的“命”。为了证明自己老当益壮,姜昆索性把自己打扮得时尚起来,碰到老朋友他还不忘炫耀一番:“俏一俏,十年少!你看国外的老头老太太,什么花哨穿什么,穿的就是一种热爱生活的心态,孩子不在身边,别总一个人闷着。”除了把自己打扮得时尚,姜昆还接受了一些协会的邀请,参加各种活动,日子过的充实而惬意。
种菜养性
有一次,姜昆到好朋友张铁林家,在收藏界,张铁林可谓收藏达人,藏品摆满了房间。姜昆看了有所触动,其实20年前,他也酷爱收藏,但因经济条件不允许,加上工作忙,便放弃了这个爱好。
回到家姜昆直奔阁楼,从杂物堆里翻出一个大木箱,然后开车载着木箱来到张铁林家。张铁林一番鉴定后说:“这个花瓶拿到市场上能卖两万。”又指着一张泛黄的扇面说:“这是明朝的老物件,最少值3万。”天哪,当年买瓷瓶仅花了30元,“淘”扇面也不过花了20元,如今能卖3万元!当晚姜昆就兴致勃勃地跟妻子宣布:“我要搞收藏,陶冶性情,传承知识,将来还能作为财富留给珊珊。”李静民从网上买回《古瓷鉴藏与投资》《古玩淘宝解密》等专业书籍和光碟,另外还准备紫外线灯、手套、放大镜、显微镜等工具。
之后一个月,姜昆一边研读鉴宝的书籍,一边拿出之前收藏的宝贝鉴定一番。有空时他还跑到当地的古玩市场,和藏友们交流心得,另外他还参加拍卖会和鉴定会,俨然成了一个藏界达人。2011年6月,姜昆把收藏的瓷器和扇面送到拍卖会,拍出了20万元的高价,他用这笔钱买了一尊明代万历年间的瓷瓶。像是心肝宝贝一样,他用放大镜反复看了数遍,在得知当地一家电视台举行鉴宝活动后,他抱着宝贝出门了,在等待结果出来时,他的手心直冒汗。幸好,瓷瓶不是仿制品。
为了更好地保管藏品,姜昆为“储宝室”装了防盗门,并在门上写了八个字:私人领域,非请莫入!门楣上还安装了摄像头。他给每件古董都拍照片,然后根据古董的年代及用途编撰传奇故事,常常一忙就是一整天。可正当他陶醉于此时,却被骗去了60万元,他捶胸顿足,好不容易培养的兴趣顿时锐减。
有段时间,小区里不少白领和老人在郊区租地种菜,李静民与姜昆商量:“咱们都在北大荒插过队,对各种农活不陌生,要不咱们也去近郊租个大棚种菜?”姜昆曾在黑龙江建设兵团待了整整9年,对土地有着深厚的感情,妻子的提议正中下怀。2013年5月,夫妇俩在顺义租了一个大棚,开始了“农夫生活”。姜昆每个星期有两到三天花在大棚里,播种、施肥,看着青苗慢慢地从土里冒出来,心里别提有多惬意了。有时候,姜昆还在大棚里播放音乐,“科学家们不是说,让植物听音乐可以提高产量吗?”朋友们知道姜昆当农夫的消息之后,纷纷到他的大棚参观,姜昆又发挥起了他口若悬河的本事,春风得意地当起了“导游”。
两个月后,各种新鲜的蔬菜陆续成熟了,夫妻俩便把无公害黄瓜、西红柿及辣椒等送给老邻居、老同事,不但收获了劳动的快乐,身体也变得更加健康、轻盈,姜昆的大肚腩明显减小,血压再也没有出现问题。如今,尽管姜昆还有很多事务需要处理,可是他早已习惯了这种农夫生活,除了到大棚里劳作,他还把农夫的生活延续到了家里,他在阳台采用无土栽培的方式,种植了花卉蔬果。有空時,搬一张摇摇椅,闻着花儿和蔬果的香味,没有世俗的杂念,有的只是一份宁静恬然。编辑/郑佳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