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代功德使司官员考

张晓桐

（内蒙古大学蒙古历史学系，内蒙古 呼和浩特 010020）

摘要：功德使司在至元十七年（1280）设立以来，最初与总制院并行，互为补充，后因种种原因经多次废置。在宣政院设立之后 ，其职权被削弱，逐渐成为一个专管佛事、印刷佛经的纯宗教事务事物机构。前人有关功德使司的研究较少，元代功德使司的研究仅在白文固的《中国僧官制度史》中略有论述。本文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综合利用元人文集和佛教史籍，将详细考证元代功德使司官员。

关键词：功德使司；品级；官员

“元兴，崇尚释氏，而帝师之盛，尤不可与古昔同语。”与之相适应的是僧官制度的建立与完善。元世祖至元十七年（1280），“三月乙卯，立都功德使司，从二品，掌奏帝师所统僧人并吐番军民等事。”

1、功德使司官职品级

①功德使：从二品。“三月乙卯，立都功德使司，从二品，掌奏帝师所统僧人并吐蕃军民等事。”

②以下两条据《元典章》“拾存备照品官杂职”一条得来。同知：正三品。经历：从六品。

③其余职位品级，据《事林广记别集》可补：副使：正四品。都事：从七品。照磨、管勾：正八品。

2、因功德使司多次废置，且史料不多，仅将所见功德使司任职官员列于以下：

①脱烈。《佛祖历代通载》载“设官与功德司同十八年九月，都功德使司脱因小演赤奏言：往年所焚道家伪经板本化图，多隐匿未毁，其道藏诸书类，皆诋毁释教剽窃佛语，宜皆甄别。但《元史》载元世祖至元十九年（1282）十一月，“罢都功德使脱烈，其修设佛事妄费官物，皆徵还之。”此时都功德使司是脱烈，且距通载中所记仅一年，且读音与脱因小演赤类似，由此可推断脱因小演赤可能就是脱烈，脱烈可能是第一任长使。

②桑哥。至于桑哥任职的开始时间，笔者经过考证认为不晚于1284年。“至元二十一年三月□日，诏遣资徳大夫总制院使兼領都功德使司事相奇谕翰林院，戊午年僧道持论及至元十八年十月二十日焚毁道藏伪经始末。此事讲述佛道论争和焚毁道教经书经版事件，蒙哥汗下诏令佛教选举一位精通儒释道及三教九流的大德高僧记录这件事，滦州开觉寺祥迈长老奉敕命编纂，且祥迈亲自参与了这次论争大会。此文中文字有遗漏，且相奇不可考。但据《佛祖历代通载》载“至元二十一年三月初三日，诏遣资德大夫总制院使兼领功德使司事相哥谕翰林院，戊午僧道持论及至元十八年十月二十日焚毁道藏伪经始末。”中提到相哥可能就是桑哥，因《佛祖历代通载》作者释念常生活时代晚于祥迈，故这条史料来源可能就是《大元至元辨伪录》。而且据史料载，元代的总制院存在时间较短，仅存在于1264-1288年间，之后便改为宣政院，且可考的总制院使仅有一人，元世祖至元二十四年（1287），“十月，遂以桑哥为尚书右丞相，兼总制院使，领功德使司事，进阶金紫光禄大夫。”此条是《元史》中关于桑哥任职总制院使的最早记载，故而笔者认为罢免脱烈后，继任的功德使可能就是桑哥。且关于桑哥就任总制院使的时间也应提到1284年之前，而不是1287年。《元史》记载桑哥在至元二十八年（1291）七月伏诛，推其任职时间最晚应至1291年。

③华林仙（1287-1312）。《都功德使司都事华君墓志铭》中载“君讳林仙，一名铉，字子举……至京师，未几，以才受知于月者罕、脱脱罕两院使，因共推举，得备宿卫。辇真吃剌思司徒时为都功德使，尤见礼遇，奉授使司都事，至大某年某月也。……皇庆元年九月八日卒于家，得年二十有六。”由此可推知华林仙于1312年去世，时年26岁，推其生辰应在1287年，而任职功德使都事是在至大年间，应为1308-1311年间。

④亦邻真。元仁宗至大四年（1311），“二月，功德使亦怜真等以佛事奏释重囚，不允。”推知此时任职的功德使是亦邻真，

⑤阔儿鲁。元英宗至治三年（1323）四月，“敕都功德使阔儿鲁至京师，释囚大辟三十一人，杖五十七以上者六十九人，放笼禽十万，令有司偿其直。”

⑥马扎儿台（1285—1347），蔑里乞氏。“马札儿台蚤扈从武宗，后侍仁宗于潜邸，出入恭谨，莅事敏达，仁宗说之。……” 泰定四年，拜陜西行台治书侍御史。关陜大饥，赈贷有不及者，尽出私财以周贫民，所活甚众。转太府卿，又转都功德使，改宣政使。由此推知，1327年马札儿台曾当过都功德使，但官职流转频繁，可能任职时间并不长。

⑦亦邻真班。西夏人。“至顺初，拜翰林学士承旨、荣禄大夫，迁功德使，指挥使如故。”推其任职时间应为1330-1332年。

⑧苏天爵，字伯修，真定人。“天爵由国子学生公试，名在第一，释褐，授从仕郎、大都路蓟州判官。丁内外艰，服除，调功德使司照磨。”而苏天爵父亲苏志道“至京师卒，年甫六十，延祐七年二月壬戌也……配刘氏累封真定郡夫人，后四月卒”。由此可推断，元英宗至治二年（1322年），苏天爵服孝期满，重新上任，调功德使司照磨。功德使司照磨一职，主要负责僧道管理部门的收支审计事务。

⑨必兰纳识里。“初名只剌瓦弥的理，北庭感木鲁国人。幼熟畏兀儿及西天书，長能贯通三藏暨诸国语。大德六年，奉旨从帝师授戒于广寒殿，代帝出家，更赐今名。皇庆中，命翻译诸梵经典。延佑间，特赐银印，授光禄大夫。是时诸番朝贡，表笺文字无能识者，皆令必兰纳识理译进。……授开府仪同三司，仍赐三台银印，兼领功德使司事，厚其廪饩，俾得以养母焉。至治三年，改赐金印，特授沙津爱护持，且命为诸国引进使。”由此可推断必兰纳识里的任职时间应在延佑到至治三年间，即1314-1324年间。

参考文献

[1][明]宋濂等撰，《元史》，中华书局，1976年版。

[2]陈高华点校，《元典章》卷一《典章七》，中华书局，2011年版。

[3][宋]陈元靓，《事林广记别集》官制类﹒大元官制。

[4][元]释念常，《佛祖历代通载》卷二十一，《大正新修大藏经本》。

[5][元]释祥迈，《大元至元辨伪录》卷五，元刻本。

[6][元]黄溍，《金华黄先生文集》卷三十七，元刊本。

[7][元]许有壬，《至正集》卷四七《苏公神道碑铭》，钦定四库全书·集部五·别集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