佚名
写作是自媒体时代建立个人品牌的最好办法,成本低、见效快。但很多人都为无话可写和文笔枯涩而苦恼,甚至包括一些读书时作文拿高分的同学。
我们从小就练习作文,长大却不一定能写出好文章。
张大春是台湾著名作家、辅仁大学中国文学硕士,现任辅大中文系讲师,他的作品《小说稗类》《城邦暴力团》《大唐李白》等叫好又叫座。数十年来他书写了超过两百万字,涉及小说、诗、词、京剧、说书、书法、文学评论、历史评论、新闻评论及导读,获得了很多华语文学奖项,也被译介到很多国家。
高晓松:笔是人生的重要陪伴
我跟大春经常玩填诗词的游戏,我们俩还一起玩过翻译迪伦托马斯的诗,我翻成现代诗,他翻成古体诗,这都是我们少年时候受到的训练。从小深厚的训练是有很大作用的,即使未来成不了张大春这样的大作家,但是最起码在人生中有一个美的来源是很重要的。
我觉得人生,尤其在未来的人生,外面美的东西可能越来越少,很多美需要自己创造。互联网其实是让人越来越孤单,而不是真的让人越来越融合,所以在那个时代如果你有一只很美妙的笔、有一把很美妙的琴、有一个很美妙的摄影机,我觉得是对自己人生的一个重要的陪伴吧,未来你总是要用美陪伴自己,你的人生才过的有意义。
张大春:脑残粉向苏轼学文章
刚才听晓松提到“一只笔的陪伴”颇有感触。我常常会讲一个故事,是一个脑残铁粉跟他崇拜的文学偶像。
文学偶像就是苏轼,他一路被贬官,贬到惠州,贬到黄州,贬到雷州半岛,再贬到雷州半岛以南,还过了海,到了海南岛。
那个脑残粉姓葛,叫葛延之。葛延之一路跟着苏轼,终于有一天,也来了海南岛。蘇轼就接待了他,并且让他跟自己盘桓了一个月之久,带他到处看看,跟他聊聊天,谈谈彼此的身世。
苏轼忍不住就问,说你为什么跟我那么久?葛延之说我想写文章,知道学士文章名满天下,能不能教我怎么把文章写好。
苏轼一指说你看那是什么?菜市场。苏轼又说你看那菜市上面什么都有,瓜果蔬菜,哪怕鱼肉,不多,但是也有,你爱拿什么拿什么,不过你如果随便去拿是不行的,“必以一物摄之”。这个摄就是摄影的摄,也就是用一个东西来取。用什么东西来取这些蔬菜瓜果或者是鱼肉呢?很简单,就是钱。“必以一物摄之,曰钱。”他说文章亦也。
用钱可以买东西,用什么可以买经子史里头所谓的学问呢?那就是“意”,意思的意。也就是说当你对一件事情没有主张、没有看法、没有感受,你是无从在过去累积无数朝代、无数时间、无数岁月的那些所谓的经子史各种文章材料里面找到你要用的东西,因为你自己没有看。
如果一个小孩能够从12岁、13岁就立志写文章,而不是做作文,他就会有一个企图,试着要去跟这个世界对话,试着要去跟陌生人议论,试着要去跟他所接触到的整体社会发生一个互动的关联,哪怕是辩论性的关联。而这个关联恰恰又是建立起另外一个关联的基础,也就是我的生活处境跟古诗词文赋歌这些文本之间的联系是什么?为什么我们读下去会感动?
高晓松:AI没有写作欲望
为什么你能看得出情感,为什么音乐你听着感动,为什么诗你看着流泪,其实是因为积累。当你没有听过一首音乐的时候,比如说你把一个原始森林弄一个部落,给他听一首音乐,他绝不会有任何情感的发生,因为他没有积累,可能你给一块肉他哭了,但是你给他读一首诗,他说大哥你还是给我一块肉吧。肉其实也是积累,他为什么看到那块肉流泪了?因为他吃过很多次肉,他知道肉比别的更好吃,他来的是这个经验。
所以你觉得一篇文章好,是因为经验来的,你的经验是怎么来的,就是你深度学习来的。所以深度学习的人工智能未来也一定能做到这个。
文章到最后也一定有很好的情感,人工智能一切都可以做得很好,唯一的问题是它没有主动写文章的欲望,这是它跟人最大的区别。你不让AI写文章,不会有一天突然AI说今天我憋死了,好想写,我非要写。
为什么AI没有写文章的欲望?因为它心里没有召唤。
不是每个人写一篇文章心里就有召唤的,你要写写写,写到一定的程度,你发现自己从习作变成了作品,就像你说的作文和文章。比如在音乐行业里,人家每次说高老师给你听一首我的作品。我说以后你要说听一首你的习作,你不要管你自己的叫作品,我们从最粗俗的理解,能卖钱的才叫做作品,没有人唱、没有人买的不叫作品,它叫习作。只有有人发表了,才叫文章。
等到有一天,你突然对手里这只笔有了新的认识,你就感觉到召唤了。这个召唤来到,你就进入到最美好的时候,因为你感受到召唤,你经常就会想写,你就手痒了,有时候你就想弹琴,有时候你就想舞蹈,因为舞蹈对你来说是人生的自由,你感受到的是那种召唤。
(编辑:彭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