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双巧
我是在门前的歪脖子树下长大的。
童年时,我家门前长着一棵歪脖子树,它没有高大伟岸的身姿,却也称得上粗壮苍劲,它把根深深扎入地下,枝干直挺挺地向右斜伸,像是要捅破右边的天。它干巴巴、土褐色的树皮上布满了大小不一的树洞,带着通身的丑陋活在人们的漠视里。然而正是这棵树,承载了我整个童年的美好。
儿时最纯最深的记忆是在夏季,在那蝉鸣的日子里,我与伙伴相约树下进行属于我们的“狩猎”。
小脑袋拱在一起,蹲在地上,抓着透明袋子,用铁丝和带茬的新折树枝,制作捕蝉所需的简易网兜。一个人按住树枝,旁边的两个人,一个负责穿袋子,另一个负责用劲儿拧紧铁丝。不一会儿,伙伴们齐心协力制成的杰作摆在众人面前,制作者如得珍宝一样夸耀着,细细讲述着制作的不易,满心欢喜溢于言表,引得众人羨慕之情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等到玩累了,便又坐到那浓阴里,唱着歌,欣赏着蓊郁里流出来的一丝瓦蓝天空,讲着数不尽的故事,聊着没边没际的话题。
当夏日的暖风轻抚脸庞,叶儿摇落下几点柔和的昏黄,便听得各家的大人开了窗,招呼自己的孩子回家吃饭。我们这才不舍地挥手告别,满意地拍拍歪脖子树粗斜的枝,相约明日再见。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习惯了这样的故事,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可是终有一天,我们搬了家,搬了岁月,搬了时光。告别了我亲爱的歪脖子树,也告别了我纯真的意年。
时光如白驹过隙,荏苒光阴。
我的歪脖子树消隐于我的生活。
然而,有歪脖子树做根,我的童年,花开叶繁。
指导教师:杨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