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审话语正反问句的语用功能及其语调表征研究
——以央视《庭审现场》节目视频为研究语料

2017-07-05 13:27陈海庆刘乐乐
关键词:公诉人基频语调

陈海庆,刘乐乐

庭审话语正反问句的语用功能及其语调表征研究
——以央视《庭审现场》节目视频为研究语料

陈海庆,刘乐乐

以庭审话语的有声性特质为切入点,对庭审话语中正反问句及其疑问标记语调的音高特征进行语音分析,探讨了调阶、调域、边界调和音高重调4种音高因素在庭审正反问句语调的构成和凸显其话语功能中的作用。结果表明,大部分正反问句疑问句的语调标记具有宽调域和低调阶的特征。其中,有的疑问标记可以作为调核承载信息焦点,有的则分布在调核周围作用于信息焦点,以此来实现询问、求证、提示、命令和谴责的语用功能。

庭审话语;正反问句;语用功能;语调表征

正反问句是汉语里比较特殊的疑问句类型,也是世界语言中罕见的特殊疑问构式,在汉藏系以外的语言中很难找到类似的形式[1]。吕叔湘指出这类问句就是把一句话从正反两面去问[2]。 黄伯荣[3]、王力[4]等人也认为,它是把同一件事的正反两面并列呈现,要求答话人从并列的两项中选择一项回答的一种疑问句。它的基本句法结构为“X不/没有(没)X”“X不/没有(没)”。作为疑问句的一种,正反问句的本原功能就是表示疑问。此外,对正反问句的研究早期主要集中在定义、句法、语义方面,研究内容涉及正反问句的归类、疑问程度、内部结构类型、语法化等方面;后期的研究则多集中在语用等方面,呈现出多元化的特点。学者们尝试运用预设、言语行为、话语分析、类型学、认知功能等现代语言学理论和方法对正反问句进行解释[5]。值得注意的是,其研究语料大多来自于口语语料、文学作品、影视作品以及作者自拟的例子等文本性质的非机构性话语。此类研究并没有涉及到庭审话语等机构性话语中的正反问句现象,同时也忽略了从语调微观层面对正反问句会话的有声性特质进行探讨。

本研究以庭审话语的有声性特质为切入点,运用语音分析合成软件Praat对2014—2015年共30期中央电视台(简称“央视”)《庭审现场》节目的视频语料进行定量和定性分析,着重对庭审会话中正反问句的语用功能和语调表征进行探讨。

一、语调的定义、调节方式及功能

从广义上讲,语调研究话语中音调的高低变化以及重音和停顿等其他超音段特征,是语言使用中的特征体现。但从狭义角度看,同其他语音学特征相比,音高与语调更为相关[6]。瞿霭堂、劲松通过实验也指出,从音高这一特性出发研究语调既符合汉语声调语言的特性,又遵循了彻底简捷的科学研究原则[7]。

自从赵元任提出用“大波浪”“小波浪”“代数和”“橡皮带效应”理论来解释声调和语调关系之后,关于调形、调阶和调域3者对汉语语调的作用便成为语言学家研究的焦点。其中,陈虎认为“调阶的高低与调域的宽窄是汉语语调调节的主要手段。”[8]曹建芬通过实验系统地阐述了该理论的可行性,认为“声调‘小波浪’骑跨在语调‘大波浪’上,一方面保持着它的基本调形,起着区别词义的作用;同时以它的音阶随着‘大波浪’的波动而上下起伏,起着载荷语调信息的作用。”[9]就语调信息的传递而言,它主要分布在调核和调尾上面,调核是它的最重要部分,其语义中心所在的位置是言语信息焦点的标志[10]。调核音节具有两大特点:一是调群音高的主要变化点,具有明显转折点;二是其后的调尾部分呈减弱趋势。根据B.Bius等人的观点,语句音高运动的总体音阶走势,即基频(F0)的时域进程可以用来描写语调的变化[11]。在一定的语境中,语调表征凸显了多重信息功能,主要包括:(1)表示语法边界,如词、短语、小句等成分的边界;(2)提示句子类型,如陈述句、疑问句的对立;(3)传达说话人的态度,如高兴、惊异、愤怒等,即语义、语法、重音、表态等功能[12]。 总之,调阶、调域、边界调和音高重调4种音高因素是语调表征的具体形态,而调阶和调域则是调节语调的主要方式。要实现话语的语用功能,还要和疑问结构、信息焦点、韵律词、情景语境等其他因素结合来加以描述。

二、研究方法与工具

(一)数据收集

研究语料选自2014—2015年共30期央视《庭审现场》节目视频。《庭审现场》是一档客观记录庭审过程的节目,从而保证了语料的自然性和真实性。从这30期节目视频的132 184个字的转写语料中,共收集到366句正反问句作为研究语料。

(二)研究工具

Praat语音分析合成软件,是由荷兰阿姆斯特丹大学人文学院语音科学研究所主席保罗·博尔斯马教授和大卫·威宁克教授共同研发的。它的基本功能是对语音信号的采集、分析和标注,同时能生成各种语图和文字报表,还可以提供精确的矢量图。

(三)研究方法

从实证研究角度出发,运用定量与定性、描写与解释相结合的研究方法,借助Praat软件对366个正反问句语图的实验数据进行定量分析,归纳出庭审话语中正反问句语调的一般规律;同时结合语言学理论对其进行定性描写,解释其语用功能。

(四)研究结果

通过对366个正反问句的语调分析,我们统计出了在庭审互动的各个阶段正反问句的数量及所占比例,同时对其语用功能进行了总结分类(见表1)。

从表1看出,表示询问深究的正反问句数量最多,占54.4%,而且大多出现在法庭调查中的交叉询问阶段,即公诉人或审判长对被告多以询问的方式获得信息;而表示命令功能的正反问句最少,只占3.0%,并且多以“能不能”的标记出现。

表1 庭审过程中各阶段不同语用功能的正反问句使用数及占比

三、讨论

从形式上看,正反问句是一件事情的正反两面的并列,但就语义而言,说话人对于正反两义的偏向会因语境的不同而有所变化,即或偏向肯定义,或偏向否定义,或两者并举[13],并在答语上要求听话人从正反两面中选一个作答。根据Searle的“间接言语行为”理论,说话人通过疑问句直接实施的是传达疑惑和表达询问的言语行为[14]。正反问句也不例外,它是通过“X不X”这一疑问结构实现这两大功能,但在实际交际过程中,正反问句不一定表示疑惑和询问,反而其疑问程度会发生变化并表现出其他的语用含义,如感叹、请求、建议等隐性的“以言行事”行为,以此凸显不同的语用功能。

(一)表示询问深究

询问功能是正反问句的本原功能,表示说话人是带着疑惑提出询问。说话人根据自己对事态的猜测和预期的程度,选择不同疑问程度的正反问句。例1:

审判长:你以前有没有过酒后驾车的经历? (1)

被告人:有过一两次吧,但是那是酒后,不是醉驾。 (2)审判长:你驾驶证什么时候取得的? (3)被告人:应该是2007年。 (4)(《驾校教练夺命之夜》2015-10-31)

例1是法庭调查阶段审判长对被告的交叉询问。影响正反问句话轮(1)语用功能的因素有:调核、停顿、边界调、动态助词“过”、疑问标记和情景语境。

通过Praat软件分析,韵律短语“酒后驾车”占调域46.577 Hz,疑问标记“有没有”占调域42.159 Hz,前者的调域值稍大于后者,但是很接近。比较其基频标准差,发现前者的基频标准差为13.383 Hz,后者为10.837 Hz,说明“酒后驾车”占据调群音节的主要变化点,因而确定其为调核位置。

值得注意的是,从图1(右)可以看出,该调核每个音节后均有停顿,停顿的时间分别为0.025 s、0.063 s、0.076 s。严格来说,该停顿应当是“音联”,即语音单元之间的连接和分隔[15]。连接使语义完整,而分隔则延长了调核的整体音长,强调该信息焦点,突出了“酒后驾车”这一语义重心。林茂灿指出“边界调的作用是传递话语的语气。 ”[16]从图 1(左)看,助词“过”的调首边界调音阶的基频值(102.234 Hz)与疑问标记“有没有”调尾边界调音阶的基频值(91.845 Hz)很近似。因而,一方面可以看作其降低了“有没有”的调阶,扩展了其调域,使得话语语势增强;另一方面,“过”表示“曾经发生或曾经经历某事”[17],因此该语调也强调了公诉人调查其有无醉酒驾车的前科内容。根据其情景语境可以看出,公诉人对被告人是否有酒后驾车的前科是不知道的,因而进行“强发问”,希望从被告的答话里探究其酒后驾车前科的信息,凸显了正反问句的探询功能。

(二)表示求证

由判断动词“是”构成的疑问标记“是不是”在正反问句中是很常见的,它的位置也很灵活,可以处在句首、句中和句末。说话人具有自己的主观倾向性,要么是希望听话人证实自己对某事态的估计,要么表达自己的建议。然而,在庭审会话中,其语用功能则有所缩小。例2:

被告1:我当时给他打失手了。打失手了我也后悔。当时我也急得吓病了。 (5)

公诉人:你跟周有贵提议的时候,有没有讲把周敏打死啊? (6)

被告1:没有,那时候没有说要打死他。我们就是农村人,就是这么讲的。但是,我从心中没有这个想法。 (7)

公诉人:你的意思是你没有想把周敏打死。 (8)

被告 1:没有。 (9)

公诉人:是失手把他打死了,是不是? (10)

被告 1:是的。 (11)

(《失踪的儿子》2015-01-11)

本节要研究的是在庭审调查阶段出现的正反问句,即公诉人发问话轮(10)“是失手把他打死了,是不是?”。综合来看,调核、疑问标记、焦点是决定该正反问句语用功能的关键因素。

从图2(左)来看,该语调的调核为“失手”。因为其调阶高(247 Hz)、调域宽(153 Hz),占据本句音高峰值,调形饱满。该调核也承载着本话轮的信息焦点。在调核“失手”后的韵律短语(“是失手将他打死了”)的调域整体大幅度收窄,趋于平缓,语势较之前减弱。然后,在调尾附加问“是不是”的音高突然上升,出现了全句调域的第二次变宽,并且调形饱满。这与话轮(6)中的正反疑问标记“有没有”的窄调域(45.446 Hz)、变化平缓(其基频标准差仅为 8.739 Hz)的特点形成鲜明对比,表明其具有独特的话语功能。结合上下文,我们发现被告人在话轮(5)中提到了新信息“打失手了”,该新信息在会话含义的推导中充当了公诉人和被告人共享的背景信息,公诉人围绕该信息焦点对被告人进行“是否打失手”的询问。公诉人通过话轮(6)、(8)的询问铺垫,在话轮(10)中,以韵律词“是不是”增强语势,使得语义中心后移。这种重复询问的方式违反了合作原则中的数量准则①,进而求证被告人话语的真实性以及自己判断的正确性。

(三)表示提示

“没”是构成正反问句疑问标记“X没X”的成分。由“没”构成的正反问句着重对过去发生的事情进行询问。在具体的庭审语境中,还可以表达特殊的语用功能。例3:

图1 “你以前有没有过酒后驾车的经历?”的基频曲线(左)和“酒后驾车”的脉冲图(右)

图2 “是失手把他打死了,是不是?”(左)与“有没有讲”(右)的基频曲线对比图

公诉人:你和你继母董艳萍的关系怎么样?(12)

被告人:不好。 (13)

公诉人:不好到什么程度?你们有没有吵过架?(14)

被告人:有。 (15)

公诉人:打过架没有? (16)

被告人:有。 (17)

公诉人:是你打她还是她打你? (18)

被告人:2个人都打。 (19)

(《少年杀亲事件》2015-09-19)

在例3中,待考查的正反问句为公诉人在庭审调查阶段发起的话轮(14),影响该句语用功能的因素有:疑问标记、调阶、边界调、音高重调和调核。

图3 “你们有没有吵过架?”的基频曲线图

从例3来看,被告人在话轮(13)中承认自己和继母的关系不好,公诉人紧承答语向被告发起“不好到什么程度”的问话。根据庭审话语中公诉人问话涉及信息度、疑问度的特点[18],显然该问话的信息度和疑问度太过笼统,因而,公诉人紧接着用正反问句缩小了信息度,以便于被告回答。从图3看,作为疑问标记的韵律词“有没有”的音高重调所在音节“没”的F0曲线的位置和范围比前后2个音节“有”高并且宽,其词首边界调音阶的基频值(239.140 Hz)和词尾边界调音阶的基频值(249.087 Hz)很近似。根据边界调传递话语语气的作用,其类似于一个对称抛物线的基频曲线,集中传达并加强了公诉人的疑问语气。调核为“吵过架”,其调域最宽(60.124 Hz)、基频标准差最大(19.570 Hz),承载信息焦点。值得注意的是,疑问标记“有没有”的调域(54.990 Hz)与调核的调域宽窄相差不大,但其调阶却高于调核(239.140 Hz>204.299 Hz),可以看出公诉人赋予该疑问语气强语势、高调阶的特点限制了被告人的回答范围。也就是说,公诉人缩小了其询问角度,增大了问句与答语的关联程度,以施加指令性言外行为,提示被告人遵守关联准则,让被告人从“有”和“没有”两者里面择一回答。这凸显了正反问句的提示功能,也符合庭审话语的问话要求。

(四)表示命令

一般由情态动词“能不能”构成的正反问句是为了使表达更加委婉,话语更加有礼貌,从而施加请求的言外行为。然而,在庭审中,该类正反问句反而加强了命令的语气。例4:

公诉人:你停了以后,并且跟收费员商量了缴费的事情,这时候你看到了什么? (20)

被告人:这时候,从收费亭北面看到了王生。(21)

公诉人:这时候你怎么做了? (22)

被告人:我看到王生指挥我,我看见前方没有车,也没有人,所以我启动车就往前走。 (23)

公诉人:你说你看到王生示意,王生怎么给你示意的,你能不能在法庭上说一下? (24)

被告人:就是用手这样。 (25)

公诉人:他用手招呼你往前走? (26)

被告人:挥手,对。 (27)

(《疯狂的大货车》2015-01-17)

例4选自于法庭调查阶段,公诉人的发话话轮(24)中由情态动词“能”构成的正反问句,影响其语用功能的因素有:情态动词“能”、调阶、调域、调核。

图4 “你能不能在法庭上说一下?”的基频曲线图

在话轮(24)中,疑问标记是用情态动词“能”充当疑问对象进行直接叠加得到的[19]。不考虑语调,仅从语义出发,“能不能”表示祈使,(向对方)提出要求、请求。王伟指出“表‘祈使’的‘能’在诸义项中,意义上最虚化,一般不能重读,交际双方在听到表祈使的‘能’时,一般都不会意识到它本身的语义。 ”[20]经过语调分析,由图4发现该韵律词“能不能”的调域最宽(89.954 Hz)、调阶高(182.011 Hz)、基频标准差大(30.978 Hz)、调形饱满,占据本句的音高峰值(271.965 Hz),是本句的调核,与其原始语调“虚化”“不重读”的特征形成鲜明对比,证明它应该具有其他话语功能。结合上下文,被告人在话轮(21)中提到看到了王生,在话轮(23)中提到王生指挥示意他。这一新信息影响到法庭对王生的判决,公诉人的心理状态是需要被告做出某种行动来补足该信息,因而公诉人实施了指令类的言外行为,以强语势命令被告人具体说明示意的方式,而不是简单地回答能或不能,这一点也从之后的话轮中得到了印证。因此可以看出,这一正反语调具有命令功能。

(五)表示谴责

由双音节动词构成的正反问句疑问标记,一般省略其前半部分的后一个音节。如例5中,“知道不知道”一般表达成“知不知道”,这样更符合简洁经济的语言原则,也更符合人们的使用习惯。一般而言,“知不知道”可以表达强发问式的询问,也能表达无疑而问的陈述功能,以此来加强语势表达某种情感。例5:

审判员:大水桥收费站,超载会对这个运输安全造成危险,你知不知道? (28)

被告人:知道。 (29)

审判员:如果你们不超载的话,通过收费站的费用是多少? (30)

被告人:两三百块钱吧。 (31)

(《疯狂的大货车》2015-03-21)

在例5中,待考查的正反问句是在法庭调查阶段审判员的交叉询问话轮(28)中出现的“超载会对这个运输安全造成危险,你知不知道?”,影响其语用功能的因素有:调阶、调域、调核、情景语境。

图5 “超载会对这个运输安全造成危险,你知不知道?”的波长图(左)和基频曲线图(右)

从图5(左)可以直观看到,调群音节的主要变化点位于句首,调尾音节的前端基频变化趋同,末端基频变化最小,出现反常。

根据Praat软件分析数据,可以确定该句的调核为句首的双音节词“超载”,因为其基频标准差最大 (31.378 Hz)、调域较宽(83.561 Hz)、调阶较高(103.106 Hz),占据本句的音高峰值(186.667 Hz),承载着信息焦点。韵律短语“超载会对这个运输安全造成危险”的基频标准差为22.623 Hz,调域变化不大,语势趋于平缓,突出了公诉人在陈述这一公认事实时的肯定语气。而在调尾的附加问部分“你知不知道”的音高骤降,其中疑问标记“知不知道”的调域和调阶达到了最窄(30.625 Hz)和最低(75.141 Hz),极度弱化了疑问程度,是典型的“无疑而问”,传递了一定的表情功能。公诉人主观上是认为被告人知道“超载会造成危险”这一后果的,其发问不是在询问,而是实施表达类的言外行为,表达了强烈谴责的语用信息。

四、结语

庭审话语中正反问句由表示强发问的语气逐渐过渡到弱发问的语气,即问话人对事态有不同程度的知晓,是在“半信半疑”的前提下进行发问[21]。其目的主要是求证或补足信息,再逐渐弱化到“非问”的语气;其语用功能便由询问迁移到表示提示、命令的指令性功能和表示谴责的表情功能。因此可以看出,正反问句独特的疑问标记的调域和调阶因不同的庭审语境而调节着公诉人的语调,并且大部分呈现出宽调域、低调阶的特征,加强了公诉人的话语语势,凸显了语用功能。此外,有的还可以作为调核承载信息焦点,有的分布在调核周围作用于信息焦点,这些均有助于庭审交际中交际各方对话语的理解。

需要指出的是,本研究主要从音高方面分析正反语调的话语功能,涉及到调阶、调域、边界调和音高重调4种音高因素,其他伴随现象的描述只涉及到了停顿,对其他超音段特征如音强、重音、轻声等则没有展开。另外,由于篇幅所限,本研究的语料均只涉及审判人员与被告或公诉人与被告,没有涉及到辩护人与被告,期待在后续的研究中加以补充和完善。

注释:

①数量准则:一是使自己所说的话达到(交谈的现时目的)所要求的详尽程度;二是不能使自己所说的话比所要求的更详尽。(何兆熊《新编语用学概要》,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0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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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文汝)

H043

:A

:1673-1999(2017)06-0058-05

陈海庆(1957—),男,博士,大连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语用学、语篇分析;刘乐乐(1992—),女,大连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2014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语用学。

2017-03-22

国家社科基金项目“中国当代庭审话语语调表征及其信息效果研究”(15BFX0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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