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格・风情・风景——论电影室内场景设计

王 沫

风格・风情・风景
——论电影室内场景设计

王 沫

电影艺术可以将空间完美呈现，故场景空间的设计效果是电影中非常重要的视觉，它提供的空间场景是剧中角色的生存条件。电影场景空间代表影视空间艺术的设计，包括影片中道具的摆置、布景的规划、照明与色彩的调控等。随着影片剧情和时间的推移，剧中的空间、建筑和陈设等将逐渐展开，诸多元素奠定了影片的构成条件。通常，线索是场景空间设计的表面形态，随着故事情节的推进而发展。室内场景设计作为电影场景空间设计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必须同影片整体保持一致，以保障影片能够在和谐的旋律下娓娓道来，彰显影片的完整性、逻辑性，继而达到理想的表达效果。

一、室内场景设计的定位

在室内场景设计过程中，影响效果和应用的因素较多。首先，室内场景设计要与电影剧情对应的人物角色、背景时代和剧情模式等在基调上保持统一；其次，室内场景设计应按照客观规律发展，以现实生活为参照。影片中剧情的贴切性、创新性能凸显出电影的主题，促进剧情的发展和延伸，点亮整部影片的燃点，吸引更多的观众。[1]室内场景的设计需要极高的设计技巧来完成，当前，我国的室内场景设计趋势偏重于视觉效果，忽略了电影的主题和旋律，对影视业的发展造成不利影响。此外，协调作用在设计中没有体现出来，人物塑造、剧情推进和场景设计彼此间的独立性太强，美感欠缺，虽能彰显设计师的艺术理念，但容易给人留下不搭的印象。

作为电影室内场景设计的重要元素之一——色彩的选择与配置十分关键。配好了色彩能够为观众带来直观、强烈乃至震撼的视觉冲击力，而色彩并非只是一种纯粹的色调，而是影片形象及其象征意义的呈现。风格各异的色调，所营造出来的感觉也相去甚远，在色彩的配置过程中，应以观众审美为标杆，注重以人为本、尊重观众的生理、心理、感官反应，实现色彩、场景、空间、剧情、人物的完美配合，充分展现出影片所要传达的效果。影视作品对观众的感染是潜移默化的，相对独立的室内场景能够吸引更多的观众，体现影视作品视觉效果的统一性。色彩搭配是室内场景设计的重中之重，也是设计师应当具备的基本功，适度地搭配色彩才能使影视作品的视觉效果更佳。影视业发展至今天，其对影视作品中色彩搭配的重视程度仍然不够，室内场景设计中，不合理的色彩搭配一方面给观众造成杂乱无序的场面；另一方面导致色彩混乱，降低观众的审美观，既造成观众的注意力不能集中，又忽视了整部作品的视觉体验。在场景设计布局中，设计的偏激性容易出现镜头紧跟剧情的步伐，未考虑色彩搭配在影片中的作用和效果，忽略观众的视觉体验，进而造成整部作品剧情发展、场景空间色彩搭配和人物塑造不协调，降低其视觉冲击力。由此可见，色彩搭配在电影场景空间设计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所以，设计师应从电影的整体角度出发，协调好剧情发展、场景空间色彩搭配和人物塑造三方面，实现影片中人与场景的完美结合。

二、室内场景设计的功效

在场景空间中，电影的室内场景设计毫无疑问是为服务剧情、塑造角色而存在的。因此，不论对于古装电影、还是时装电影，在设计室内场景时，都离不开对观众审美情趣的考量，把握室内场景设计的功效与特点，利用完美的室内场景设计，为影片增添应有的魅力，展现剧情的精神实质与艺术内涵。

室内场景设计创设了真实、和谐的时代背景与环境氛围。剧情的时代背景、环境氛围的营造，对于渲染人物情感、推动剧情发展、升华影片主旨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而背景、氛围的营造，通常需要借助于所创设的环境而实现。为了更贴近影片及剧情的真实情节，即使场景设计中无人物的对白，也能够通过周围环境，塑造和丰满人物的情感与形象，使观众迅速进入剧情，并随着布景的不断转移，情绪随之跌宕，领悟人物情感与影片内涵。

通过室内场景的设计，能够洞悉别具一格的地域文化特色。不同的电影及剧本所反映的地区不尽相同，不同的地区有其独特的地域文化特色与人文风俗习惯，而如此种种都能够从室内场景中窥探一二，室内场景的风格往往与影片及主人公所在地域风格相统一。例如，室内场景中较为明显的装饰品、色彩配置与分布、家居风格等等。对于都市影片而言，鲜明的地域色彩，往往集中在室内场景设计中，促使影片的风格更显浓郁，成为芸芸竞争作品中脱颖而出的一部，为广大观众所深深吸引。[2]在影片室内设计中，彰显浓郁的地域文化特色，是塑造影片鲜明主题、独特艺术风格与特色造型基调的关键，为此，设计人员需要立足于整部影片，结合室内装饰及室外空间场景的设计。对于都市影片而言，室内场景设计更需要注重地域元素的添加，以便观众能够迅速抓住角色形象，若以此为基础，再融入所拍摄的实景，协调影片的各方因素，势必能打造出一部美轮美奂又不乏深意的作品。

电影《墙壁之间》海报

室内场景设计，升华了影片主题、内涵与精神。在影片制作的总体结构中，电影场景占据的位置不容置喙。设计是否真实，关乎影片的播放效果，观众的洞察力十分敏锐，能够从场景环境中嗅到蛛丝马迹，继而质疑影片所营造场景的真实性，继而对影片质量加以评判。对于某些较为特殊的室内场景，通常都富有独特的寓意，因此，此类场景的设计、布置就显得更为重要了，需设置一些细节场景，以更好地营造特殊效果。细节布置，包括故事剧情曲折性布置、服务剧中角色及人物塑造的景物布置等，如此种种细节，促进情节发展。现代电影题材，多与现代化生活相贴合，而影片剧情多发生在家中，室内场景设计、布置多为观众生活中难以察觉的，如此布置能够凸显影片题材的新颖性，彰显主人公的个性与特点。例如，影片《游龙戏凤》中，为吸引注意，室内场景特意选在了超豪华的餐厅中，美轮美奂的装饰使观众眼前一亮，金碧辉煌的装饰使观众内心澎湃，如此场景下展开拍摄，为观众带来的不只是一部戏，更是一场豪华的视听盛宴。在豪华场景下便于塑造主人公的性格，使剧情更完整，人物形象更丰满。

三、电影场景空间中室内场景设计的运用

自电影诞生之日起，室内场景设计似乎如影随形地伴随着，有如三维空间的聚焦与组合，为角色塑造产生了深刻的影响。优秀的室内场景设计，应具有强烈的视觉渲染力与冲击力，如此方可为观众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设计者应将影片某片段中的场景设计，利用环境来烘托气氛，渲染人物的内心世界，带个观众不一样的视觉经验。

就像国际著名室内场景设计师Andree Putman一样，作为一名享誉中外的设计大师，她不仅敢于创新，而且勇于跨越潮流，因而被观众认为是永恒之经典，是室内设计领域的Coco Chanel。Peter Greenaway所执导的影片《枕边书》中的室内场景设计，正是这位“现代贵夫人”操刀之作。

冯小刚所执导的影片《非诚勿扰》也是一部室内场景设计的优秀力作，就像冯导所提到的，他的电影就像是诸多贺岁片中的一道饭后“甜点”，逗大家开怀大笑，而室内场景设计也留给大家暖心而深刻的印象，有杭州玉玲珑餐馆所布置的“中国红”场景，赋予了影片空间更多的雅致，正宗的“中国红”空间，使剧中主人公的相亲场面更添喜气，而兼具东南亚特点的透雕花格，实现了室内、室外场景的通透与彼此借景之效，红沙发使“中国红”更添安逸。[3]可以如斯说，不少人将西方生活场景视为精致生活的标志，但是，当前中国风之时尚地位更凸显了品位，东方的古典、优雅、宁静越来越受关注，将其呈现在观众视觉前，是中西文化之交锋与交融，也是现代化室内场景设计得以完美展现。在影片中，秦奋屡屡相亲失败，遇到罗海琼所饰演的苗族女孩，这位苗族女孩要求不低，要求秦奋能倒插门，秦奋问她，你家住哪儿？她答道：“先坐飞机到昆明、坐一天长途车到蒙自、再坐车到平边，再坐一天拖拉机和牛车就到了。”为了彰显这位个性的少数民族女孩，在室内场景设计时，特别增加了“新中式”风格，还赋予了一种独特的“异域风情”，所布置的沙发，采用了类似于北欧特色的极简风格，红沙发、黄灯饰，鲜艳的撞色极具东南亚风，女孩身后带花格的家具，又似乎是典型的中国风式的家具。在室内场景设计中，采用的照明灯为射灯，有明、有暗，使场景看上去丰富但不零乱，既凸显了多样化的风格，又突出了重点。

丰富的电影不仅成功呈现了现代化室内场景设计的美感，还淋漓尽致地揭示了传统中国古典式室内建筑风格。如甄子丹所主演的电影《叶问》，故事发生在20世纪30年代的广东佛山，在那一时期的叶问家境较为富裕，因而在大宅室内场景设计及装修方面着重凸显了典雅、富丽。就专业视角而言，豪宅确实是不错的室内场景设计作品，交代了故事的时代背景，使观众感受到了主人公的性格特征与内在气息。通过场景还能简略地了解室内场景设计的发展简史，从海报中不难发现，场景中很多30年代的东西，却也看到了很多西方文化的痕迹，这表明当时的人们已有意地将欧式元素同中式元素相结合。[4]就像拱窗，这种极具西方设计特色的素材，虽所用材料为中式木材，但却少了繁复的雕龙刻凤的中式传统古典风格，而是采用简洁、明快的西方手法诠释。而天花顶的吊灯颇具时尚感，这种灯在那个时代的上海滩频繁出现，地板采用的是欧式拼花地砖，却也加入了中式花卉图案。环顾其他家具，多数为民国特色的设计作品，也有藤椅、桌案出自于当时的南洋……

很多影片中都有设计优秀的室内场景，且这些场景设计均是来自于世界各地的美景。例如，新西兰浪漫爱情故事片《钢琴课》，由本土导演简坎皮恩完成，拍摄地点选在新西兰海岛，整部影片弥漫着新西兰风情，美不胜收的自然风景在场景设计中也是随处可见。场景设计师的创作灵感大多由自然风光而来，既保证了场景的设计符合电影主题，又保持了自然风光的原始味道，从题材选择到主题设计，都是围绕着人和自然和谐关系展开的。在设计师的作品中，有散发浓郁本土气息的风景，有描绘毛利人、原始土著人生活方式与现代化生活方式的冲突，归根结底都是为了使场景设计达到更佳的效果。影片《墙壁之间》，以黑马之姿勇夺第61届金棕榈奖，其另一个译名即《高中课堂》，讲述的是法国中学教师不畏恶劣的环境，坚持执教的故事。影片采用纪录片式的风格，真实的保留了当时法兰西大熔炉下不同种族、移民在沟通、文化方面的交锋与冲突，体现了法式的人文主义情怀。在这部影片中，身为装饰艺术发源地的法国巴黎，处处透露着浪漫的气息，而所设计的场景也营造了浪漫的氛围，特别是家具设计造型，多为几何式，简单而明快，对比强烈而鲜明。

与同类型视觉艺术媒体比较，电影的历史相对短暂，但在发展过程中，特定语言的产生和组合使电影成为一门集合众多艺术的体系。电影是一门综合艺术，也是一种独特的视听语言，更是一种创造性的体验存在。影片中场景空间要参照最前沿的现代化设计，从心理和情感两个方面来感染观众，把特定的主体性象征元素映射到观众脑海中，并融合这中象征元素到影片的场景空间设计，引发观众更深层次的理解和感知。以抽象空间、物质空间和想象空间为限定目标，将影片场景空间虚构在特定的环境，使观众在没有重构记忆的前提下，解读出电影主题所要表达的潜在意图和隐藏架构。

[1]何清.电影摄影中实景的选择与艺术表现[J].电影艺术,2005,21(3)：169-172.

[2]张武进.空间视域下的电影空间一一论电影空间及其功能与美学形态[D].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出版,2009.

[3]姜阳阳.空间环境设计在电影场景中的应用[J].大家,2010,14(16)：110-112.

[4]陈晓云,李娴.革命历史•阅读记忆•影像表达——对革命历史题材电影创作的一种阐释[J].北京电影学院学报,2003,13(6)：291-293.

王 沫，女，吉林省吉林市人，海南师范大学美术学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