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如苏④

2017-06-30 15:22西方经济学
萤火 2017年4期
关键词:海棠

西方经济学

“我以前在魔笛做酒促的时候,蒋总让我帮过一些忙。”苏槿脸上依然带笑,轻描淡写道,“虽然最后也没帮到,但蒋总还是给了我不少小费。如果我没被劝退,去H大做交流生的生活费里,有一部分便是蒋总做慈善的功劳。”

蒋宏盛一直盯着苏槿,待她说完后,才放松地笑了起来,算是接受了苏槿的感谢。

姜宁低着头不动声色地抻了抻肩上的西装外套,遗憾而又感伤地说:“当年你被劝退,我难过了好久。”

苏槿盯着姜宁的脸,笑道:“这有什么好难过的?以后的人生,还有让你更难过的时候。”

“苏槿,”乔衍叫了苏槿一声,与蒋宏盛和姜宁点头一笑后说,“拍卖快开始了,准备入座吧。”

苏槿应了一声,与姜宁和蒋宏盛点了点头,笑着说:“一会儿见。”

乔衍见苏槿笑得明媚,被她感染得也笑了起来,问道:“见了老同学这么高兴啊?”

“不光因为见了老同学高兴,更为老同学嫁得良人高兴。”苏槿解释道。

乔衍领会到她话里的意思,说:“才子佳人,佳偶一对,大家都挺看好他们俩的。就是蒋总的千金一直反对,不然两人早就结婚了。”

“蒋总的女儿是学音乐的吧?没有进娱乐圈的打算吗?”苏槿抓住关键问道。

“你倒是挺了解的。”乔衍扫了苏槿一眼,笑着说,“蒋宏盛的女儿蒋婕确实有签约咱们公司的意向,不过是签约音乐公司。”

“歌手也需要经纪人啊。”苏槿说,“当年蒋总帮了我一些忙,如果蒋婕签约的话,我来带吧。”

“八字还没一撇呢。”乔衍说,“你要想带的话,我让公司的人再去接洽一下。”

两人说话间,已到了拍卖大厅。大厅布置得也是古色古香,红木椅上铺着丝绸坐垫,流苏垂地。拍卖台上,两个穿着旗袍的姑娘,站在大红色的绸布前。

乔衍被安排在了第二排,苏槿坐在他的身边。蒋宏盛领着姜宁入座第一排,就坐在两人的前侧。苏槿抬手冲着两人挥了挥手,姜宁微笑着点了点头,坐下后就再没回头。

拍卖席很快坐满了,拍卖也正式开始。这次拍卖,除了姜菀之的画,还有其他小辈的一些工艺品。

虽然是慈善拍卖,但大家也有收藏姜菀之的画作的意思,拍卖时,竞价牌此起彼伏。乔衍將竞价牌给了苏槿,她只花一万元拍到了一个核雕,后来就没再举牌。

拍卖因为姜菀之画作的竞争一度激烈,等到后面拍卖小辈的工艺品时却竞拍者寥寥,等所有竞拍结束,旗袍小姐抬着压轴的一幅画作袅袅婷婷地走了上来。

待旗袍小姐将画上的红绸布掀开,全场皆是赞叹之声,而后众人便小声议论了起来。坐在前面一直没有说话的姜宁,起身上了台。

苏槿盯着画,再看了笑意盈盈的姜宁一眼,用竞价牌轻轻拍打着手掌,嘴角微微勾起。

“谢谢在座各位先生、小姐的竞拍,这次竞拍的所得都将捐献给残疾人美术协会,用于他们的生活和创作。这都是我母亲和各位参与拍卖的兄弟姐妹的功劳,就我个人来说,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这幅《墨兰图》,是我母亲在我十八岁那年送我的生日礼物,也是我被谬赞为‘墨兰佳人的那幅画,对我来说意义非凡。今天,我将这幅画捐赠出来,用于这次拍卖,拍卖所得也将捐献给残疾人美术协会。”

姜宁的话音一落,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她淡然而优雅地一笑,从台上走了下来,与蒋宏盛对视一眼后,坐在了他的身旁。

起拍价是五十万。

《墨兰图》与这次拍卖的姜菀之其他的画不同,它被赋予了特殊意义,所以更加价值不菲。起拍价定得这么低,一是表现出姜宁的谦逊,二是他们并不担心价格喊不上去。

各路老总的竞拍牌很快地举了起来,不消一分钟,竞价就从五十万涨到了一百五十万,已经是到现在为止今天的最高拍卖价。

价格持续走高,后续举牌的人越来越稀少,直到一人喊出两百万后,再也没有人往上加价。

“还有先生、小姐出更高的价格吗?两百万一次……”主持人的话音一落,前排一直未举牌子的蒋宏盛,将竞拍牌举了起来。

“两百一十万。”

蒋宏盛将竞价牌一举起,全场立马会意,传来阵阵笑声。坐在前排的姜宁难以置信一般,捂住嘴巴,惊喜地看着蒋宏盛,拽住他的衣角,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蒋宏盛的声音略大了一些,后排的人听不到,苏槿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这是对你意义很深的一幅画,我要用它向你求婚。”

苏槿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低头笑了起来,与此同时,举起了手上的竞价牌。

“三百万!”

苏槿将牌子一举起来,立马被各路目光盯穿了身体。姜宁回头看着她,眼神里带着错愕,蒋宏盛的眼睛微微眯起,嘴角撇了撇。

“三百一十万。”

蒋宏盛再次将价格往上加了十万。

两人之间,只竞争了一次,却将全场的气氛推向了最高潮。在人人都以为苏槿要举第二次牌子时,苏槿淡淡笑着将牌子放在了手心,没有了动作。

这次高潮来得直接,结束得也迅速。

主持人有些发蒙,但还是确认了三次价格。

“三百一十万一次,三百一十万两次,三百一十万三次,成交!”

待拍卖槌一锤定音,苏槿扭头冲乔衍笑道:“看我多会替你省钱,蒋总那三百多万里,有一半是我喊出来的。”

她本来就不想要这幅画,她就是想恶心一下他们。

比预算多花了一百万,蒋宏盛的脸色显然没那么好看。姜宁看着他,也有些尴尬。但蒋宏盛仍旧笑容满面地上台领了画,单膝跪在了姜宁的面前,并且掏出了求婚戒指。

姜宁如走剧本一般地表现出娇羞与惊喜,热泪盈眶地点头表示愿意,而后被蒋宏盛拉着手戴上了戒指。蒋宏盛将画递给她,笑得有些牵强:“三百一十万,足见我的诚意。”

姜宁的笑容一顿,却还是将身体埋在了他的怀里,说了声:“谢谢。”endprint

一场求婚就这样结束,快如龙卷风,但也带来满满的话题,足够上明天的头条。苏槿收拾着东西,和乔衍一起往外走。乔衍替她拿着包,笑着问:“你故意得这么明显,当心和人结梁子。”

“Z国这么多人,我独独不怕与蒋总结梁子。”苏槿笑起来,看了一眼台上抱在一起的两人,说,“真幸福。”

乔衍太了解苏槿,听出她话里的讽刺,笑了笑没再说话。

拍卖会结束,再加上登记她拍卖的核雕,等所有的事情处理完,已经是晚上十一点。苏槿中途打电话向保姆确认齐初已经安稳地睡着后,告诉她今晚不回齐宅。挂掉电话后,苏槿直接驱车去了上次乔衍帮忙租的公寓。

公寓在S市中心偏东区的一座山凹里,名叫深幽公寓,公寓如其名,安静幽深。苏槿半夜开车刷卡进了小区,一路上只有路灯和虫鸣,并没有见到几个人。她抬头看了一眼公寓楼,大半的灯都是开着的。东区是Z国著名的电子信息产业区,在这个小区里住着的人大部分是程序员。

苏槿去了她所在的C栋地下停车场停车。倒车到停车位上时,车子突然哑火,苏槿重新启动,启动失败。

这辆高尔夫也用了多年,坏了很正常。苏槿从车上下来看了一眼,车头还露出一截,不过,不影响车库的交通。她將车子锁好后,给小曲打了个电话,让她明天联系车子来接她。

忙了一夜,苏槿有些累了,上电梯后,斜靠在电梯上闭目养神。她今晚没吃多少东西,现在已是半夜,也有些饿了,不知道家里有没有什么东西吃。

电梯在一楼停了下来,苏槿睁眼站直身体,露出一个礼貌而温和的笑容。只见来人拎着一个超市购物袋,肩膀上搭着西装外套,抬眼看了她一眼,似是嘲讽又似是无奈地一笑:“阴魂不散啊。”

公司的系统出了问题,靳斐在公司指挥抢救了一晚,现已是疲劳至极。他本想回公寓吃点泡面,好好休息一晚,结果刚上电梯就碰到了苏槿。

“好巧。我朋友给我租的房子,说这里比较安静,我也不知道你住在这里。”苏槿淡淡一笑解释道。

或许是太疲劳,靳斐并未和她进行过多的交流。他的头发有些散,一脸疲惫,眉弓凸起,带着些戾气。他倚靠在电梯上闭目养神,双腿交叉站立,修长笔直,衬衫领口的领带被抠开,露出一小截锁骨,性感而魅惑。

两人在同一个楼层下了电梯,靳斐率先出了电梯,见苏槿尾随,“切”了一声笑说道:“你朋友真是神通广大,娱记都找不着我这套公寓的位置,他竟然把你安排到和我一个楼层做邻居。”

回应他的是苏槿肚子的咕噜声。

“明天我就搬走。”苏槿浅笑回应,按了密码开门。

“哎。”靳斐叫了一声,苏槿回头,迎面砸来一个红色的东西。苏槿下意识地接住,是一盒泡面。

“不用搬,我一年也就来住这一次。”靳斐说着,按了密码进了门。

一年就来这一次还碰上了刚搬进来的她……缘分这东西,还真是玄妙啊。

靳斐嗤笑一声走进厨房,倒了杯水到锅里,将泡面放进去煮。

吃过饭后,苏槿洗漱后上了床,想了一下明天夏裳要去L市拍戏,闭上了眼睛。

L市,六年前她从魔爪下逃出来后,再也没有回去过的她的故乡,趁这次机会回去看一眼吧。

不知睡了多久,苏槿被电话吵醒,她拿过手机,睡眼蒙眬地看了一眼时间,现在还没到午夜两点。一看来电显示,苏槿立马清醒,接了电话。

“苏小姐,小初半夜突发高烧,我们现正把他送往中心医院,你快过来看看吧!”保姆小谢急切地说着,声音里带着哭腔,归海棠的厉声指责随之传来。

苏槿的心跳加速,她从床上跳下来,拿着手机就往外跑,边跑边说:“你们先去医院,我随后就到。”

苏槿连睡衣都没有换,露着胳膊,穿着拖鞋就出了门。她按了下行的电梯,电梯一格一格地往下跑,苏槿的眼睛直盯着那红色的数字,半晌后,她趿拉着拖鞋,走到她隔壁房门前,“砰砰”地敲起了门。

刚睡了没多大一会儿的靳斐,听到敲门声脑子都炸了。他带着强烈的不满,眯着眼开了门。他身上只穿着白T恤和灰色短裤。他看了一眼脸色红润,只着一身裸色真丝睡衣,能看到胸前凸起的女人,下意识地清醒了过来。

“车借我开一下。”苏槿开门见山,声音颤抖。

“什么?”靳斐抬高声调,突然笑起来,说,“想和我上床就直说,说得这么隐晦做什么?”

“车钥匙!”苏槿大喊一声,眼眶通红。

靳斐瞬间清醒,进房间拿了车钥匙。他刚要问一句,苏槿已接过车钥匙进了电梯。靳斐直觉有些不对劲,连忙跟上,衣服和鞋都没换。

上车后,苏槿打开手机准备导航,手指却直哆嗦。这时车门被拉开,男人站在外面:“下车。”

苏槿抬头看着他,动作仍旧未停,但一言不发。

靳斐也没和她废话,弓身将女人打横抱起,然后扔在了副驾驶座上。做完这些后,靳斐上车,将苏槿的手机夺过来扔到一边,说:“安全带,地址。”

“中心医院。”苏槿哑着嗓子说了一句,而后默默低下头,系上安全带。

车子发动,疾驰着出了地下车库。

靳斐一路狂飙,到中心医院不过用了二十分钟的时间。

苏槿在路上确认齐初已经被送进病房。她下车后,踩着拖鞋跑进了医院。

“你的手机!”靳斐看着逃命一般的苏槿喊了一句,随后“切”了一声,关上车门追了上去。

儿童在换季时,容易突发高烧。送进医院后,医生打了退烧针,齐初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苏槿进了病房,看见保姆和归海棠都坐在里面。

齐初躺在床上,眼睛紧闭,以往柔嫩的双唇也干干的,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苏槿的心一下揪了起来。

看见苏槿进来,归海棠站了起来。苏槿过来刚要与她说话,她抬手给了苏槿一记耳光。

清脆的声音响彻整个病房,把保姆吓得一哆嗦。苏槿感觉脸颊火辣辣的,耳鸣阵阵。她看着归海棠,叫了一声“妈”,归海棠第二个巴掌就要甩上来。endprint

苏槿的面色苍白,伸手要拦住时,却发现归海棠的手腕被另外一只手给握住了。

身后,男人高大的身体靠上来,几乎将她包裹在怀里。靳斐最不耐烦处理女人间的事情,尤其是婆媳的事儿。

“一巴掌就行了,还打个没完了是吧!”

归海棠甩开了靳斐的手,目光停留在苏槿的身上。这两人都穿着睡衣。归海棠想到齐初整晚要妈妈,而苏槿却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她心中愤怒滔天:“这么快找到新男人替你出头,儿子都不要了。”

苏槿的耳鸣还没好,归海棠的一巴掌用了十成的力量,她没想到这么大年纪的女人打人竟然这么疼。苏槿抬头看着归海棠,任凭她冷嘲热讽。

“该打的也打了,小初在休息,咱们有话出去说。”

保姆也连声劝解了两句,归海棠扫了靳斐一眼,起身出了门。

靳斐被误会后,到门外先解释了一句:“这位夫人,有话你好好说,别随意揣测别人。我和苏槿只是邻居,她车子坏了,我好心送她过来而已,你不要把话说得太难听。你不顾你儿媳妇的名声可以,别随意诋毁我。”

“身正不怕影子斜。要真没关系,我打她你拦什么?”归海棠针锋相对地说。

“打人还有理了?”歸海棠的不可理喻让靳斐一阵无语。他不想跟她一般见识,今晚这浑水蹚得真是恶心。

“妈,我已经尽力在迁就您了,既然您这么不在乎我的迁就,那我也没必要继续忍下去。齐初醒了之后,我会带他去我租的地方住。”苏槿平静地说。

苏槿这般模样,让归海棠觉得丢脸,她指着靳斐对苏槿说:“你儿子都不要了,去陪着其他男人,现在还有脸带着我孙子单独出去住?”

“别一口一个您孙子。”苏槿开口打断她,抬眼对上归海棠的目光,“我带小初回来见您,是念在往日和齐楠的情分上。既然您不在乎这些情分,我也没必要再上赶着给。您儿子已经死了,我没必要为他守活寡。”

更何况齐楠没死的时候,她就已经守了六年活寡。

苏槿这一番话,着实将归海棠气着了。她有些站不稳,心口疼得喘不上气来。她没有话去反驳苏槿,只是恶狠狠地看着她。如此有文化底蕴的人,最后竟然大声骂了苏槿一句:“贱人!”

苏槿将眼前的头发撩到一边,毫不在意地对归海棠说:“我一直都是贱人,自私自利,只为了自己。人生在世,我何必看着别人的眼色去活,又何必去在意别人的死活。小谢,你帮小初整理整理东西,有时间我会去拿。”

“你别想带走我的孙子!”归海棠的眼眶发红,愤怒地大叫一声。

走廊里有医生走过,皱眉提醒了一句:“这是医院,不要喧哗。”

苏槿点头与医生道歉,医生走后,她才说:“我有权利带我儿子去任何地方,你若不同意,咱们就法院见。”

说完,苏槿回头和靳斐说了一句:“今晚谢谢你了。”

苏槿推开门,进了病房,将房门关上了,趴在床上,看着齐初,眼睛酸涩难受。

苏槿一夜没有合眼,齐初醒来时,烧已经退了个差不多。

齐初醒来看到苏槿神色憔悴却温柔地看着他,撒娇地叫了一声“妈妈”。苏槿起身,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微笑道:“小初还难受吗?”

“不难受。”齐初把身体往旁边一挪,小手拍着床上空出的一大块,说,“妈妈,你好憔悴啊。是不是一晚上都看着我没睡觉?我现在已经好了,你上来睡一会儿吧。”

虽然已经退烧了,但小家伙仍旧有些虚弱,额头上冒着虚汗,声音十分柔弱,小奶音敲打在苏槿的心上,惹得她眼眶一阵通红。

心中终究是愧疚的,苏槿将齐初抱在怀里,眼泪滚落下来。

“小初,妈妈对不起你,妈妈该一直陪着你的。”

“妈妈,我真没事。”齐初心疼地拍着苏槿的后背安慰道,“我以后不发烧了。”

“演情景剧呢?”病房门打开了,靳斐站在门外看着他们,一脸烦躁。他昨晚也被折腾了一晚,黑眼圈重得吓人。

齐初见到他,高兴起来:“叔叔,你怎么来了?”

靳斐和小孩子生不起气来,他扯起嘴角笑了笑。苏槿身上还穿着昨天那身衣服,里面也没穿内衣。靳斐将手上的纸袋子扔给了苏槿,说:“不知道哪个女伴落在我家的,放在家里也是扔,你先穿着吧。穿完也不用还我,扔了就行。”

苏槿接了靳斐扔过来的袋子,抬头冲他笑笑:“谢谢。”

靳斐做完这些,转身要走。齐初对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叔叔,你看上去好累呀,注意休息啊。”

靳斐关上门,对着墙就是一脚,愤愤道:“还不是因为你这个熊孩子!”

踢完之后,他一瘸一拐地走了。

上了车,靳斐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甩了自己一巴掌,骂了句“犯贱”,开着红色跑车眨眼离开了。

苏槿换上衣服,衣服是新买的,吊牌都没有剪掉。黑色的雪纺连衣裙,上下款式平板,中间系一条腰带,两侧开叉。除了衣服,还有一双黑色的细高跟鞋,露着脚面,尺寸合适。

“妈妈,真好看。”齐初夸赞了一句,又惊喜地说,“叔叔家的女伴跟你的脚一样大哦。”

苏槿应了一声,对齐初说:“妈妈要回故乡,小初要不要一起去?”齐初点点头。

天已经大亮,苏槿打电话联系了小曲,让她先和夏裳去L市拍戏,自己过两天再去。齐初恢复得不错,但还得住院观察两三天,她不放心将他独自留在S市内。且以后要搬出齐宅,也该想着给齐初找幼儿园和保姆。这些事情,最后都要麻烦乔衍。于是,她给乔衍打了电话处理这些事情。

齐初在医院待了三天,早已康复,下午就能出院。苏槿订了去L市的机票,准备下午就带着齐初一起过去。

“妈妈,你的故乡还有你的亲人吗?”齐初问。

“没有。”苏槿抱着齐初说,“那里一直没有我的亲人。”

“那回去干什么啊?”齐初问。

“回去看看。”苏槿说。

苏槿给齐初办了出院手续,然后回了趟齐宅。endprint

归海棠在书房里没有出来,保姆小谢一直劝着苏槿:“夫人是一时气急了,她没想着赶你们出去。”

“我是自己要出去住的。”苏槿说。

她接过小谢收拾的简单行李,道:“你照顾小初有段时间了,如果想继续照顾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告诉你地址,工资照常。”

说完,苏槿抱着齐初出了门,上了计程车。

小谢在齐宅照顾了归海棠两年多,让小谢去照顾齐初,也是苏槿为缓和关系抛出的橄榄枝。小谢去照顾齐初,意味着以后归海棠可以随时去看齐初。

在她绝望到快要死的时候,齐楠帮助了她太多。她答应齐楠照顾好归海棠,她不能言而无信。昨晚气急了是一回事儿,她还给了归海棠一个下马威。她可以忍让归海棠,并不代表她可以任人侮辱、欺负。

从S市到L市需要坐二十多个小时的火车,然而坐飞机不过两个小时就到了。出了机场,苏槿确认夏裳她们住的酒店后,招手打车。

车内是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和蔼可亲地讲着L市的方言。齐初觉得好玩儿,跟着学了两句,苏槿笑起来,纠正着他的发音。

司机听到苏槿讲方言,有些惊讶,笑着问:“小姐是本地人啊?”

“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苏槿应付了一句,丝毫不愿意多说。

司机将两人送到后,开车走了。苏槿记着工作牌上司机的名字和车牌号,轻笑一声,进了酒店。

出租车司机刚换班,如今是打车高峰期,路上有几个人招手,他都没理。车子七扭八拐地到了一个陈旧的住宅小区旁停下,小区入口是狭窄的铁栅栏门,车进不去。

小区已经有些年头了,油烟和岁月将外墙浸染得乌黑一片,有些地方墙灰脱落,连砖块都露了出来。

现在是晚上,有些大爷大妈在小区院子里扯着的一个昏黄的灯泡下凑堆打起了麻将,里面最显眼的,当数那个头发油腻、光着上身的男青年。

男青年操着L市方言,拍着桌子向一群爷爷奶奶辈的人吆喝着:“先欠着!下一局赢回来就抵消了!”

一个大爷不满地说:“你这都欠了好几百了,一局才十块钱。觉得自己运气好,去赌坊玩大的去,跟我们这群老头老太太掺和什么。”

“你怎么说话呢!”男青年一把掀了桌子,手臂垂在下面,趁人不备将手边的十块钱拾起塞到了鞋底。

见他掀桌子,几个老头恼了,拿着蒲扇对着男青年一顿打。男青年终究身强体壮,推倒两个老头后,拔腿就跑。

后面有几个人追,他看到门口的出租车,略一犹豫,打开车门就上去了。司机笑着将烟放在嘴里,踩下油门,车子“嗖”地一下不见了踪影。

“苏桦,你是越来越没出息了。跟一堆老头老太太赌,就算天天赢,你欠亮哥的钱也得还到猴年马月去。”司机将车停在路边,扫了一眼苏桦。

青年不过二十三四岁,瘦骨嶙峋,脸色苍白。

“亮哥那能不能再借我点钱?”苏桦说,“我不吸那玩意就死了,死了亮哥也拿不着钱。”

“真不知道那玩意是救了你还是害了你。”司機哼唧一声,语气里带着十分的看不起,“你欠了这么多钱,要不是因为你吸那玩意把器官都污染了,估计早被人杀了把器官卖了。”

苏桦没吱声,他好像陷入了司机所说的杀人取器官的恐惧之中,浑身发抖。

司机见状说:“哎,我跟你说个法子赚钱,赚到之后,你给我两万,可以不?”

“怎么赚?”苏桦像看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一把抓住司机。

司机说:“先写欠条,我再告诉你,两万!”

未完待续……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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