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工业界的“苹果”

C=CBNweekly

Z=张宇峰（Scott Zhang）

多元工业公司霍尼韦尔声称要成为工业界的“苹果”。霍尼韦尔以生产航空航天、自动化、特殊材料、石油化工等领域的产品闻名，最被普通消费者知晓的可能是空气净化器。这样一个工业巨头要成为“苹果”，霍尼韦尔科技事业部总裁张宇峰（Scott Zhang）对此的解释是，工业公司也要把用户体验和数据作为核心竞争力。为此，整个公司的人才策略都将发生变化。

C：为什么要成为工业界的“苹果”？这意味着什么实质性的改变？

Z：全球工业市场的产品技术能力和生产能力差异越来越小，要在竞争中突破，就需要重视客户的使用体验。大家都生产手机，但是为什么苹果有那么多拥趸？因为它的用户体验非常好，很多新颖的东西用户凭直觉就会用，这是苹果取胜的原因。传统的工业公司往往忽略用户体验，只要生产出来的东西能用，满足客户的要求就可以了。B端公司生产的产品，虽然不体现在消费者产品的外部，比如冰箱或者空气净化器里的传感器，但我们也要提供最好的用户体验，让用户觉得在安装上、应用上都是最简单、最方便的。另一个角度，就是工业产品更强调数据的作用。举个炼油厂的例子，我们有一个全球的炼油厂数据平台，任何愿意加入的工厂的运营数据都会放到云端，通过分析数据，我们可以知道为什么A炼油厂的收益率比别家高两个百分点。它还可以用来预测事故和维修周期，这能大大减少成本，这些都得依靠大量软件和数据方面的人才。

C：这是否意味着你们将与硅谷争夺人才？你们的优势在哪里？

Z：确实是这样的。首先你得抛开大公司的那套面试方式，不单纯依靠履历，尤其是软件人才，得“英雄不问出处”。顶尖的软件工程师或数据工程师，他们的工作年资与能力并不成正比。我们也会像硅谷一样，用黑客马拉松等方式来寻找顶尖人才。由于对软件人才需求的增长，我们确实会和硅谷公司有竞争。工业公司或许不是这些人才习惯的求职目标。但另一方面，工业公司相比硅谷的优势在于，我们的软件总是为实物产品提供服务，也就是所謂的物联网。能看到自己的代码直接改变生活，这对软件人才是很有吸引力的。另一方面，由于多元的产品结构，软件人才有机会尝试不同的领域，这也会很有趣。

除此之外，让不同专业的工程师拥有跨领域工作的能力也很重要。尤其是兼具软、硬件的研发能力。在综合性的多元工业公司里，这样的素质越来越受重视。例如，前年全球油气业务不景气，相关自动控制部门的工程师任务不足，我们就调了20%的油气软件工程师去做航空航天或楼宇自动化的项目，由于软件技术相通，这大大提高了效率。

C：听上去像是要培养工程师领域的“斜杠青年”，在公司管理上怎么做到这一点？

Z：二十几年前，我们公司做了个决定，把所有美国以外的研发人员都集中在一个部门里，科技事业部。全球大的工业公司几乎没有这么做的，它们的研发人员大都是属于不同产品部门的。当时这么做的目的是集中研发资源以开拓全球市场，我们并没有想到这种策略能在数据时代提升研发效率。软件人才的互通性比其他任何专业的都强。航空航天和特性材料，有的做材料研究，有的做飞机发动机研究，好像没什么关联，但是航空上面做的这些控制的软件，跟炼油厂的控制系统在许多逻辑、算法上是互通的，这样一来工程师也完全可以互通的。其实，比如我们的技能再造项目，挑选合适的工程师，让他们参加6个月左右的大数据技术培训，并让他们实际参与项目，之后能力强且有意愿的工程师，就可以转入跨部门的大数据技术团队。内部工程师的技能再造是一种很好的人才培养方式。毕竟从外面招一个软件高手，他对工业产品得先花6个月或者更长时间，熟悉之后才能把他的软件专长真正用到物联网上。（采访：肖文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