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说不可能

2017-06-26 11:19苏思蓓
初中生 2017年19期
关键词:自习课艺术节小品

先别说不可能

“艺术节想不想排个小品?”后座的李兴高采烈地问我,眼里闪着光。我一愣神,想到中学以来阔别已久的舞台、灯光与话筒,心里的某个地方似乎被这短短的一句话点燃了。

说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数年前在北京观看人民艺术剧院的“老戏骨”们演的一场《茶馆》,舞台于我便有了无尽的吸引力。我享受站在舞台上置换成剧本里人物的身份,讲出句句台词的畅快淋漓,更享受一群人在一起努力演好一场戏或者一个小品的美好过程。

“好啊,可是,”我犹豫了下,担忧地说,“报名截止时间就是两节课后,而且下周一就要进行第一次筛选,能来得及么?”

“那我们现在就把题目报上去,明天开始找演员。”她说得斩钉截铁,没半点让我考虑的余地。我的担忧不知怎地也被这话擦拭得干干净净。

我用力点点头:“没问题。”

于是下一节自习课,我们跑到操场上开始讨论各种想法。二月里北方的小城还刮着冷风,两个没戴帽子围巾的人,在寒风瑟瑟中竟不觉得冷。那40分钟时间里,我们推翻又重建,重建又推翻,到最后只觉得脑细胞耗费得厉害,心里却满满的都是激动与欣喜,所有的疲累都被冲淡了。

自习课间,我匆匆写下题目报给文艺委员。三天时间里,我们在班上找演员,熬夜写剧本,拿去给音乐老师审查并听取参考意见,甚至连运动会的时间也不放过,刚刚参加完比赛项目,就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大谈剧本结构和故事情节。所有的专注与热爱,都投入在眼前这一件事上。

或许是看我们的热情太过高涨,班主任在我们耳边吹了吹冷风,说你们时间太仓促,也许不能按时完成。我听了也有过迟疑,但随即就被神采飞扬的李拉回了理想主义的世界。

做好了节目会被毙掉的准备,我们到学校礼堂接受筛选。因为时间的关系,我们甚至没准备任何服装和道具,穿着校服就上了台。看到另一个小品里,大家穿着正式的服装,用着令全场惊呼、效果华丽的道具,我和李对视一眼,心中划过一丝忐忑。

原以为的不可能成为可能——我们居然被选上了!那一刻我和李对视了几秒钟,然后便尖叫着拥抱对方。后来得知,音乐老师把我们的剧本拿给了负责审查的老师,他觉得这个正能量的剧本很不错,觉得手写的剧本更用心。

最终,艺术节的表演很成功,演出结束后,之前给我们吹过冷风的班主任一脸笑容,拉住我说:“你们选的那个阿南同学,平时看不出来,一上台演得是真好啊!好几个老师都在说,艺术节好久没有看到这么有趣的作品和这么出彩的演员了。”

夜里回家,离开了镁光灯和掌声,脸上还带着没卸掉的妆容。罗志祥在一次访谈中提到,在一场演唱会结束后,会产生深深的落寞感。那一刻,我的体会和他一样。占据了一部分生活空间的事情忽地消失不见,一时间确实会感到强烈的空虚。

这一个月来发生的一切涌入脑海:一个小时内想出一个小品的大纲,拟定题目,上报提交;三天内完成8分钟小品的演员筛选,编写、修改剧本和排练节目;最后在惊喜交加中得知小品被采用……在我以往的认知内,这一切真的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可细细忖度一番,好像又不是完全没可能。

想出题目的那一个小时内,我们全神贯注,在残冬的寒风里调动着一切灵感;接下来的三天内,我们抽出一切空余时间,甚至包括吃晚饭的一个小时,站在寒风凛冽的操场上,瑟瑟发抖又热情洋溢地反复排练,用充沛的感情讲出每一个句子,用极致的热情做出每一个动作;夜里我和李几乎都是凌晨三四点才睡觉,在网上交流剧情的走向,修改剧本的细节,细致到反复推敲每个人称、每种语气。

而我们的努力,获得了音乐老师的认可,随后又获得了审查老师的肯定。这样看来,这一切似乎又是顺理成章的啊。

我想,也许当某个冲动在脑海中闪现的时候,应该像李那样立刻抓住它,然后迅速思考方案并付诸行动,而不是先主观地揣测着茫然的未来,犹豫着摇头道:“不可能,不会成功的,我还是不要试的好。”

你永远不知道自己的潜能会被逼到怎样的程度。

你永远不能确定前方的两条岔路会指向何方。

林夕说:“梦想就像飘在空中的气球,也许我们没法真的拿到它,但跳起来试着触碰,总比只在地上看着要好。”不论成功与否,我愿一试。赢得欢喜快乐,输得也自在坦然,无怨无悔。其实也不必非要拿到那飘摇的气球不可,接近蓝天,本来就是件让人愉悦的事情。

(苏思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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