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司沁
早春,残冰已逝,枯柳又碧。虽仍有余寒未尽,却也无时不透露出春的气息。
家乡的春天,向来是短暂而急促的,一如家乡人的性格,干脆,豪爽。对于这个辽西山区的小城来说,夏天,便是要热得大汗淋漓;冬天,也是要冷得嘎嘣干脆。至于这冬夏之交的春天,温度似乎只要能够让农人们播种就好。
常言道:“物以稀为贵。”或许,也正因此,才更显出春天的弥足珍贵,也让我闲下心来,品味家乡的春色。
微风吹面犹寒,却刚好拂去了我朦胧的睡意。料峭清晨,只身站在古塔分校墙外,呼吸着这春日里特有的芬芳,凝望着那晨曦之中盘旋在古塔上空的轻燕,不禁吟出那句“晨钟惊飞鸟”。晨钟不复,古刹尚存,一度黯然的精严禅寺又大放异彩。昔日空灵的梵音化作琅琅的书声,在这利州古城回荡。
虽处山区,可家乡的水也毫不逊色,大名鼎鼎的“凌河第一湾”便安于此。“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我的心也似那水面泛起的点点涟漪,微微一颤。“嘎嘎——”那群野鴨,是开始了“春游”么?嬉声戏语,好不热闹。瞧瞧自己身上尚未褪去的厚衣,再看看那群肆意玩耍的灵物,当真是“春江水暖鸭先知”啊!我自是一厢情愿,喻其戏水鸳鸯,不想这厮却是自在得很,“不羡鸳鸯不羡仙”呢!
一只喜鹊飞至我的窗边,略作休憩,我不由得会心一笑。倒不图它报喜,只觉这春日里灵动的身影总有几分可爱。它远去,我的目光也逐着它的背影,投向家乡那澄澈湛蓝的晴空。忽然,有一物映入眼帘,在空中迎风起舞,摇曳,翩跹。正纳罕,原来“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那风筝在孩子们的操控下忽高忽低,忽而转身,忽而直前。突然,那风筝似乎失了控制,直直地坠了下去。正担心之间,那风筝竟又腾了起来,在空中开始舞蹈,舞得酣畅时直冲云霄。
这便是家乡的春天,有几缕凌河鸭蛋的清香,有几丝塔城陈醋的甘洌,有几分喀左紫砂的优雅,又有几点东蒙故事的质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