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印出卖杀人犯

洪叶琼

北宋年间，余杭县（今属浙江杭州）有个叫李富贵的商人，他常年在外做生意，一年只回家一次，家中只有妻子曹翠娥一人。这天，李富贵赶到家时已经半夜，他喊了半天也不见妻子开门，顿时起了疑心，就用力将门撞开，只见妻子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双目圆睁，已无生命迹象。李富贵大喊一声，晕倒在地。当他被冷水泼醒时，发现自己已在公堂之上。

原来，李富贵晕倒前的那一声大喊，被邻居王二听到了，王二来到李富贵家看到这一切，赶紧报了官。县令看到李富贵醒了之后，一拍惊堂木，问道：“李富贵，你为何杀害曹翠娥？”李富贵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说自己是冤枉的。然后，他将自己回到家后所发生的一切说了一遍。谁知县令听完后，并不相信，还让人对他施以酷刑。最后，李富贵实在熬不住了，只好招认。他说自己因为长期在外做买卖，与曹翠娥一年只见一次，所以耐不住寂寞就在外另找了一個女人一同生活。这次回来本想着休了曹翠娥，可她死活不愿意，自己才将她杀了。虽然这个案子疑点重重，但县令本就是昏官一个，在李富贵画押之后便不再细询，将他打入了死牢。

然而，案子上报到临安府复审时，临安知府孙庆炎觉得此案不正常：如果李富贵真是杀人凶手，他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逃跑呢？孙庆炎看完整个案子后，让人将李富贵带来，想再问一问事情的经过。

当李富贵被抬到孙庆炎面前时，他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孙庆炎更加认定此案有蹊跷。于是，他对李富贵说道：“本官觉得这个案子有些地方不明，你不要害怕，只管把你知道的一切事情说出来就是。”李富贵听他这样一说，顿时看到了希望，就把原来的口供全推翻了。孙庆炎听完李富贵的话，陷入了沉默。他决定亲自来断这个案子。

孙庆炎到余杭县后，让人把证人王二带上公堂询问了一些问题。在王二离开时，孙庆炎注意到他走路一跛一跛的，就问他的脚是怎么回事。王二说自己小时候摔过，之后就留下了残疾。孙庆炎点点头，让他退下。随后孙庆炎又带人去察看案发现场，他在案发现场的窗台上发现了一深一浅两个脚印，突然，孙庆炎心里一动，想到了跛脚的王二。他立即命人将王二带到案发现场，把王二的鞋子脱掉后往窗台的脚印上一放，完全重合。王二吓得脸色苍白，不待衙役用刑便老实招供了。

原来，曹翠娥与李富贵常年分居，耐不住寂寞，便和王二勾搭成奸。那天夜晚，王二不想再过这种偷偷摸摸的日子了，就劝曹翠娥与自己一起私奔，可曹翠娥嫌弃王二穷，不愿意跟他走。王二顿时来了气，觉得自己被玩弄了，他对曹翠娥说：“既然你这么绝情，那以后我们就不要再来往了，但是你必须给我一些补偿，否则我就将我们的事情告诉李富贵。”曹翠娥并不吃这一套。王二一怒之下，用枕头捂住曹翠娥的鼻子和嘴巴，不承想用力过猛，把曹翠娥捂死了。王二正琢磨该如何处理尸体时，就听到李富贵在外敲门，吓得他赶忙从后窗逃跑了。可他没有跑远，就躲在不远处的树丛里。在听到李富贵叫喊后，他立马跟了进去，然后报了官，将事情栽赃到李富贵的头上。

案子总算真相大白，孙庆炎令人打了余杭县县令一百大棍，将他流放，又将王二打入了死牢。而孙庆炎不仅受到当地老百姓的赞扬，也得到了上司的赏识。由于他办事谨慎，勤政爱民，朝廷任命他为浙江巡抚。

选自《传奇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