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江苏·吕苇民
渔火南非(三)
文/江苏·吕苇民
在南非钓鱼,一是要理性选择钓点,二是要了解对象鱼的食性……
众所周知,影响钓鱼的因素很多,这其中就包括气候、气温等自然因素。南非四季分明,但时令与北半球正好相反。在南非,9至11月为春季,12月至2月为夏季,3月至5月为秋季,6月至8月为冬季。南非的地势较高,与非洲众多同纬度的国家相比,它的气温较低,但最低时也仅在-10℃左右,冬无严寒,夏无酷暑。
根据地区的不同,南非大致分五种气候类型:沙漠和半沙漠气候、地中海气候、热带草原气候、温带草原气候,以及雨林气候,大部分地区属热带草原型气候。南非日照充足,但降雨量较少,年均降雨量仅464毫米。由于降雨量少,南非的河流和湖泊并不多,而且河流都是季节性的,枯水期较长,南非最主要的河流有横贯整个中部的奥兰治河和北部边界的林波波河,前者全长为2340多公里,汇水面积为60多万平方公里,流量为120多亿立方米,占全国河流总流量的1/4。
9至11月是南非的春季,早春9月的气温较冬季有了明显的回升趋势。那天晚饭后,工程队的都德尔来到我的住处,一推门就风风火火地说:“吕小姐,寂寞了一个冬天了,再不能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喽!明天出去钓鱼怎么样?”
“都德尔,你好!”我向他打着招呼,“明天?嗯,正好轮到我公休,好的,好的。”
他说:“明天上午8点钟,我开车来接你。”
我问:“咱们去哪儿钓呀?”
“哎,老地方—— 奥兰治河的支流,小-小奥卡河,咋样?”他说话有些结巴。
“我就晓得是那儿,你好久没见老相好了,心里头堵得慌是吧?”我单刀直入。
“哎哟,都德尔,该发喜糖啦?”有人接过话茬。
“这可是件大喜事呀,我也听不少工友说过这事。”小毛子从被窝里钻出来,鬼头鬼脑地说了一句。
鲁胖子还煞有介事地说:“我说嘛,那天你跟小情人儿一起逛超市,还手牵着手哩!”
“哎哟,别拿我开心了。”他向大家摆了摆手,接着又摇了摇头,显出无奈的样子:“什么老相好、小情人啊?是位老同事的妹妹,原工程队的管理员。好了好了,算我嘴笨,说不过你们,我拿糖堵你嘴好吧!”
“你知道我不爱吃糖,免了,要发就发他们几个吧!好了好了,大家再不说了。”我笑着说。
他掏出糖来,发给她们每人两块。
我两步跨出门外,抬头望了望天空。湛蓝的天空中悬挂着一轮明晃晃的月亮,满天的星斗眨着眼睛,像是对我笑着。
我回到屋内,满口答应着:“明天我们保证准点!都德尔,真的谢谢你了,等明晚回来,我们几个一定好好聚聚。”
“好的,好的,一言为定。”都德尔站起来,抬起脚步,“那我就回去了,把必要的饵料之类的再准备准备。工友们,再见!”
“都德尔,再见!”大家纷纷跟他道别。
“我只准备一些吃的喝的,其他的全拜托你啦!”我边说边把他送出门外。
次日清晨,我早早就起床了。
上午7时55分,当我一只脚跨出门外时,都德尔已经开着车到我眼前的公路上了。要不了分把钟,他就停到我住处的门前了。
相互打过招呼后,我回到屋里,挎上包就随他上车出发了。
都德尔调过车头,加油增挡,车子呼呼地在公路上加速行驶。大约1小时10分钟,我们便来到了小奥卡河。
当天天气还算晴好,既有微风轻吹,又有阳光普照,但毕竟还是初春时节,寒意仍在。我见都德尔身上穿着比较单薄,便关切地问:“看你,咋穿这么少呢?怕是有点儿冷吧?要不要进村找你的老相好要件棉袄披披?或者穿我的外袄?”我打算脱下身上的棉大衣给他披上,被他的手挡了回去。
他朝我笑笑:“看你,又拿我开心了。怎么说呢?早上出来无风,没感觉,这会儿在野外,风大了点,这也正常嘛。没关系,感觉还挺好的。”
从车上取出渔具,我们便开始各忙各的了。这是一条长300多米、宽20多米的溪河,水域条件良好——首先,这条河多年未干过,去年春天钓友们又在河溪里投放了三千多尾鲫鱼、罗非鱼苗;其次,河溪的西头与奥兰治河相通,潮来潮往无任何污染;第三,河溪对岸的公路大堤上、溪流边,有多株高大的棕榈树、猴面包树、香蕉林等,树虫、烂果、草粒等天然食物随风顺雨落到河里,使得鱼儿生长快速,且都不愿离去;第四,河中有着冬季枯萎的水草,为鱼儿越冬和春季繁殖创造了优越的环境。
一想到这些,我马上就来了精神。没走多远,面前就有一片枯萎的水草,我立即在几个枯草洞打了窝子,然后装饵抛钩,支起小板凳,坐下来静候鱼儿上钩。在我右前方的都德尔早已经忙开了,并且很快就上鱼了。那得意扬扬的样子,甭提多高兴了。也难怪他这么兴奋,毕竟这是他开春后的第一尾鱼获呀!
之后,他又一连钓获好几条小猫鱼。再后来鱼情少了,他便开始嘟囔起来:“怎么搞的,竟是些小不点儿,又有风,投远了看不清浮标呀!”
“你就耐心点吧!”我劝慰他说,“我这儿还一条鱼没有呢!你急个啥?”
半天没上鱼,我起初心里有些急,到后来索性坐在小板凳上,耐心地等待起来。
对岸的公路上不时有汽车驶过,发出“叭叭叭”的喇叭声;公路堤坝的树上有几只鸟儿在跳着、叫着。沉寂了一个冬天的我,听到这些充满活力的声音,心情真的豁然开朗起来。
时间在不经意间悄悄地溜走,鱼篓里却空无一鱼。我开始盘算起来——这钓点背风向阳,水浅且有枯草,钓具、饵料等又都是经过精心选择的,怎么就钓不到鱼呢?思考间,对岸客车的喇叭声一下子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这才恍然大悟——这地方虽说具备垂钓条件,但也有隐患——那一声声刺耳的喇叭声无不令河里的鱼儿心惊,恐怕它们早就被吓跑了!而我却在这里“守株待兔”,岂不成了“此处无银三百两,便有昏君蹲守着”吗?想到这里,我立即站起身来,再没半点犹豫,收拾好钓具就向西边80多米外的河边走去。
都德尔有些不解地问:“怎么了?你干吗去?”
“干吗去?我们可上了当啦!走,换地方。这地方这么嘈杂,能钓到鱼吗?不要再耽误时间了。”
“唉哟,是啊,我们是被表面现象迷住了眼哪!”他也开始后悔起来。
我俩肩并肩地向前走,在一个既背风向阳、又安静有枯草的浅滩边打了六七个窝子。下竿后不到5分钟,都德尔的浮标就有了动作,他扬竿起鱼,旗开得胜,我这边还没有动静。我轻轻提了提手竿,在草洞处上上下下地逗引,挑起它们的食欲。这招真管用!我一连提上来五条半斤左右的鲫鱼和罗非鱼。我这一高兴,马上就来了精神,都德尔那边也是笑声不断。我一听就知道有门道!我们两个利用打好的几个窝子,轮番抛钩垂钓,还不失时机地补打续窝。一直钓到下午1点,我才感到肚子饿,便招呼都德尔一同回车上吃饭。
“要不是你提醒,我真把午餐给忘了!”都德尔感慨万般地说着。“有鱼钓,其他事就全忘了。钓鱼人都这样。”
“是啊,先补一补窝吧,吃完好继续钓。”
因为肚子饿,我差点忘了补窝的事。
补好窝,我们甩开手向着停车的地方走去。登上车,我打开包,取出饼干、蛋糕、牛肉块、三明治,开了几瓶啤酒,你一口我一口地吃了起来。都德尔说:“垂钓确实要根据当地的实际情况,采取灵活多样的方法。固守旧路、死搬教条是万万行不通的。”
“是啊!”我接着他的话题说,“按说我们原先选择的钓点应该是对的,但铁的事实告诉我们,噪声是一定要避开的,而且钩小、标轻、线细、饵香,也是春钓的关键。”
都德尔说:“我在垂钓黄天堂鸟时,知道它是一种性情凶猛、攻击同类的鱼种,所以钓它的时候只能采用它喜食的专用饵料,如果采用杂食性饵料,不但钓不到黄天堂鸟,就连其他鱼也钓不到,因为它过于凶猛,别的鱼怕它,一见到它就跑得远远的。这仅仅是一个例子,知道了这一点,就可以做到有的放矢了。”
“这就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说。
几口饭下肚,半斤啤酒滑肠,精神头马上就来了。我们关好车门,继续向钓点走去。
不知何时,钓友王非非提着钓竿走了过来,故意咳嗽一声。
“啊,你咋晓得到这儿来呢?”我问。
“你们当我不晓得?自是有工友通风报信嘛!”他笑着说。
南非天气多变,温度说降就降,说升就升。到了中午,由于阳光直射,溪河里的水升温较快。我挑选了一支6.3米的长竿,改用粗线大钩,钓枯草外围的明水处,这个位置相对深些,估计这时的不少鱼,特别是性格凶猛的鱼儿会在此觅食。事实证明,我的估计是正确的。
为了钓性情凶猛、喜食荤食的大鱼,我在钩上挂了鸡肉饵料,没想到钩子才抛下去不久便有鱼咬钩。它猛地拖住钩子就跑,我匆忙应对,一个不注意差点被绊倒,好在我抓住了身旁的一棵蒿草,才幸免摔下河去。我喘了口粗气,不断地放线再放线,直放出40多米才停下来,鱼像定桩似的一动不动。我稳住阵脚,耐着性子,遛了足足34分钟,才将这条体长0.6米的不知名的家伙搞定。都德尔、王非非也在那边不时地大呼小叫。甭说,他们肯定也没少收获。不过他们那边的叫喊声突然停止了,显然是因为上鱼率下降了。我招呼他们过来,把我的两个窝点让给他们。很快他们又开始叫喊起来。
时间在不经意间溜走,原本阳光普照的晴空渐渐被乌云遮住了。我看了看表,才4点一刻,天居然就暗了下来,风又刮大了,看来该到收竿的时候了。
这天,经过盘点,都德尔共钓获了9条鲫鱼、4条罗非鱼,以及20多条体色鲜艳的鱼;王非非下午才来,也钓到了8条鲫鱼和罗非鱼,以及5条其他鱼;而我钓获的最多——不知名的大鱼1条、鲫鱼和罗非鱼共21条、草鱼6条、黄天堂鸟11条,创个人历年春钓之最。
“哎呀,吕小姐创了新纪录,应该请我们喝酒。都德尔,你说是吧?”王非非又在“挑拨”了。
都德尔笑笑,附和着说,“我看,是时候了!”
我笑骂了他俩一句:“真是一对馋鬼!”最后表了表态,“好的,今晚滨江见!”
离开小奥卡河,回到工程处以后,我请他们去了当地最好的滨江美食斋用餐。几道菜、几杯酒下肚,大家倍感轻松。管它呢,垂钓、用餐、喝酒,图的就是那份清闲和放松。人哪,既要学会认真地工作,也要学会愉快地休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