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gxing
澳大利亚一直是航拍摄影师们心目中理想的拍摄地,那里有广袤无垠的内陆荒漠,绵延不绝的海岸线,奇异壮观的悬崖峭壁,丰饶繁茂的热带雨林……这些浑然天成的美景令人神往。作为天空之城的首次国家主题赛,我们一起“澳游天际”。
有一本凡尔纳写于1865年的科幻小说——《格兰特船长的儿女》。故事讲述了游船“邓肯号”的船主格里那凡爵士在一只被捕的鲨鱼肚子里得到了两年前遇险失踪的苏格兰航海家格兰特船长的线索。为了搭救落难的格兰特船长,格里那凡爵士自行组织探险队,带着格兰特船长的儿女,一起踏上了寻找格兰特船长的旅程。
航行经过大西洋横穿美洲大陆,经历了火山喷发、地震、洪水、被狼群攻击、鳄鱼包围,但仍旧不见船长的踪迹。后来地理学家雅克分析船长应该是在澳大利亚,根据这一想法,邓肯号驶往澳大利亚,虽经曲折,但最终还是有了大团圆的结果。
一路上还有各种有关澳大利亚这片神奇土地的讨论和想象:“我向你保证这地方是世界上最奇怪的地方。这片大陆最初不是先从中心开始形成的,而是四周先耸立起来,就象个无穷大的圆环;那么它的中间就形成了一个内海,慢慢地干涸了。”
有关澳洲风物的描述就更是离奇:“空气、土壤中没有一点潮气;树木每年脱一次皮,叶子从来不落,叶面是背向太阳,因此不遮阴;木材常常烧不着;石料淋雨后就溶化;树长得很低,而草长得很高。禽兽种类奇特,四足兽和长嘴鸟,如鸭嘴兽,使生物学家们不得不为它们再添出一个单孔动物新门类;袋鼠用长短不齐的腿跳跃;山羊长着猪头;天鹅是黑的;老鼠会筑巢;鸟类各式各样的鸣啭和姿态叫你想也想不出来。”
一百多年前,法国著名科幻小说家凡尔纳笔下的澳洲稀奇古怪,多少有点异想天开,但那块遥远大陆的幸运倒是被他言中了。
幸运之邦
“且不说澳大利亚在卫生条件上如何具有优势,这里的氧气丰富,氮气不多;没有湿风,很多疾病从来没在这里發生过,从伤寒、天花到各种慢性病,这里都没有。”
作者借地理学家的口说出了澳洲的教化功能:“这里的金属不生锈,人也不会生锈。这里有纯洁干燥的空气,会很快洗净一切的,从衣服到灵魂,你们看吧,这里的马群和羊群被驯良到万分了。英国流犯们被送往此地来受教化,一运到这种充满活力、卫生的空气里来,几年就变好了。在澳大利亚大陆,人类的一切天性在变好。”
这种推测在随后的一百多年中被证实,这里阳光明媚、矿产丰富,广阔的海洋把澳大利亚人与那些动荡的地区分隔开来。即使是动荡的20世纪,澳大利亚也不曾经历战争,一直被认为是“幸运之邦”。
这种幸运延续至今,两年前,我曾在澳大利亚唯一的岛州塔斯马尼亚小住过几天。首府霍巴特人口只有21万,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城,但这里精致优雅,充满艺术气息,只是日落之后,寂静的街道让人有些害怕。
我住在当地人家里,男主人Ted是霍巴特城市议会的议员,如何让公共空间更有活力是他一直努力的方向,他当时做了一个点亮城市的提案,建议在街道上装更多的路灯,方便行人。方案洋洋洒洒60多页,包括车位因路灯换动位置的施工图。除方案之外,他还要和那条街道上的每一户沟通,把意见书逐一塞进500多个信箱。他们不在意速度,而是充分尊重每个人的选择。小城就这样幸运地被温柔相待。
女主人Selina是澳洲国家电视台(ABC)的记者。她说这里安安静静,年轻人不多,没什么大新闻。她通常会接到不同政府机构的新闻稿,然后选择采访可能不同意此事的人,再做成文字、视频、音频等多个版本。在霍巴特,有一座使用频率很高的跨海大桥,几天时间我多次路过。无论是的士司机还是城市导览车上的语音解说都提到,1970年代因为轮船的撞击,大桥发生断裂,几人因此丧命的事故,也印证了小城无新闻。
但转念一想,没有新闻,是多大的一种幸运。
与海为伴
在霍巴特他们有海水味道的生蚝,而澳洲为数不多的大城市几乎都毗邻港口,有着很典型的沿海生活。在悉尼,大大小小的海滩随处可见,一位在那生活的朋友说,他们热爱一切海上运动,冲浪、游泳最为常见,在沙滩旁躺着晒太阳也能待一天。周末乘船渡海,去一个城市周边的小岛消磨时光也成为不少人的选择。
海洋生活的意涵还能延伸到更广泛的社会范畴。澳大利亚是一个标准的移民国家,几乎所有人都漂洋过海而来,这也意味着一种无法回避的复杂和多元。
面对种族问题,他们似乎有比美国更好的解决方案。在澳大利亚的课堂中反复出现这样一句话:“不因为一个人而去评价一个国家,同样也不会因为一个国家去判断一个人。”几代人之后,澳洲已经形成了足够成熟的生活系统,尊重不同族裔的生活方式。在悉尼,中国、印度裔都有不同的超市、服装店。移民父母希望孩子在学会英语的同时还要懂得自己的母语,因此很多孩子早上在正常的公立学校,下午还要去语言学校,这也成了一种很普遍的成长方式。
在堪培拉、墨尔本,无论是国立议院还是州立议院,都会看到老师带领着几十个穿着校服的小学生、中学生在参观议会大厅。老师们还在充当解说:“左手边是上议员的座位,右手边是下议员的,等你们18岁时就有权选举了”,诸如此类的参政常识。在澳洲,议会似乎是最不神秘的地方了,从小到大,会在学校的组织下进行多次参观。议会大厦有一个写着“What would you say?”的讲台,台子的正前方是一个摄像装置,你可以和议员一样,说出自己对国家、州的建设意见。这些设计都在制度和认知层面帮助保护澳大利亚的多元性。
留住荒原
离自然很近是澳洲给我的另一项感触,市郊的旅馆可以看到一闪而过的袋鼠。除了几个大城市,澳大利亚的人口密度极低,从宜居出走,城市与城市之间是大片荒野。
距离墨尔本市区100多公里的大洋路,最初的一段是由参加一战的士兵人工修建而得名,而伫立南太平洋湛蓝海水中的12块巨大礁石,也被有想象力的人类比喻为十二使徒。除了一望无涯的海,还有灰度很高的草原,当时能想起的只有《荒野生存》开篇拜伦的诗:“岸畔崖间,鼓涛为乐,无人驻足,是为桃源。吾爱世人,自然甚之。”耳边似乎还会响起那山呼海啸。
在澳洲中部的爱丽丝岩,时间感和空间感都受到了挑战,Urulu(大红石)已经存在了3亿年,十几公里的直径也总让你误以为它离你很近,也是这一经历让我明白为什么古人会对这个世界抱有天圆地方的想象。到了夜晚,繁星低垂,清晰可见的银河涌向我们,叫人顿生敬畏。
自然环境得天独厚,没有历史的压迫感,人群多元而丰富,生活轻盈而纯粹,这就是澳大利亚式的幸运。